可现在,她就已经舍不得离开他。
正当他要攻城略池之时,桐薇却狠狠的咬了他的嘴唇,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
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墙角,无处可退时,她就无力的倚靠在墙角,眼神无奈又悲戚的看着他:“我很感谢你能将那份证据给我,但是我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和你继续在一起。”
“我拜托你,拜托你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每当他出现,她耳边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爱上了仇人的儿子。那样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回荡。
被她咬到的地方传来痛感,杨诺辰才回过神。不能和他继续在一起?那之前的求婚又算什么呢?
仿佛一盆冷水泼到他头上,从头到脚都冰凉至极。
“你想要的我给你了,还要离开我吗?”语气恳求,他有多害怕她离开自己。
今天早上她说的从一开始接近他的话,他从来都没信过。明明那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对他的爱意,他都清楚。
“是!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和你继续在一起,更不可能和你……”桐薇垂眼,深吸一口气,还是下定决心,狠心继续说下去:“更不可能和你结婚。”
话说出口,再也收不回来。桐薇不敢抬头看他,怕看到他悲伤的神情自己会心软。
许久,她听到他的叹息声,随即听到他说:“好,我尊重你。只要你开心。”
桐薇闻言,抬眼便看到他嘴角的苦笑。离开他,她怎会开心……
可是,分手的话明明是她先说出来的。
“砰”
关门声响起。
一道门,阻断了所有在一起的回忆,连同彼此的爱意都终结在这个夜晚。好像,一段故事就这样划上了句号。
许多年之后,桐薇回忆起来这一幕依然觉得痛彻心扉,像多年珍贵的东西弄丢再也找不回来了。
杨诺辰从公寓楼出来,一阵凉风吹过,吹乱了他的碎发。
他就站在那,双腿像被枷锁禁锢一般,迟迟迈不开步子。脑海里全是桐薇刚才的话语。他把她想要的都给她了,可是她还是要离开他呀。
一对中年夫妇从他身边经过,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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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桐洁和桐薇拿着所有证据起诉了杨有德,加上他之前的助理出面作证。这一次,足以扳倒他。
开庭那日,桐家荣以及江铭都来了。杨有德这边除了律师和公司一些重要人员,却无家人在身边。
罗晓凤那日从医院回来后便向杨有德提出了离婚,然而他并没有同意,反而拿起拐杖朝罗晓凤打下去。
也是那天晚上,她从家里搬出来和女儿Nancy住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真的受够了。
法庭上,杨有德听到宣判结果便突发心脏病当场去世。看着杨有德倒下去的那一刻,桐薇却没有一点复仇的快感。
脑海里忽然出现当初听到父母去世时,自己和姐姐桐洁抱在一起痛苦的场景。杨诺辰知道了父亲去世的消息是不是也是像自己那样呢?
不久,杨诺星和杨诺辰处理了父亲的后事。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不能放任不管。而杨有德出轨的那个女人在杨有德出事后便变卖家产出了国。
罗晓凤看着墓碑上杨有德的遗照,面色悲伤,却始终没掉下一滴眼泪。她这一生啊,就毁在了他手上,从嫁给他就没有幸福过。
所幸,上天眷顾,让她拥有了杨诺星和杨诺辰。
经历了那么多事后,杨诺辰无心工作,工作室也推了许多邀约。
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任谁来都不见。从来都不喜欢喝酒的他,却开始用酒精麻痹自己。
屋子里没有拉窗帘,一片黑暗。他疲惫地倚靠着沙发,坐在客厅地板上,身边全是东倒西歪的空酒瓶。
平日里那么注意形象的他,现在却头发凌乱,浑身散发着酒气。
突兀的门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别墅里死寂的气氛。
杨诺辰无心管那门铃声,拿过身边喝到一半的酒喝了一口,有一些随着瓶口流出来,流到了白色T恤上。
然而门铃声依然没有停止。他听的不耐烦,用手支撑着身子使自己站起来。这才发现腿居然已经麻了。
门打开一看,是Nancy。
开了门,他便转身回到原位坐下准备拿起之前还没喝完的酒继续喝。
跟进来的Nancy见他这般狼狈,快步走过去夺过他手中的酒瓶砸到了墙上。
酒瓶破碎的声音响彻房间,墙上残留的酒水顺着墙壁快速流下。
“杨诺辰,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从前那个活泼爱笑的弟弟去哪里了?从前那个爱唱歌的弟弟去哪里了?”
杨诺辰听到酒瓶砸到墙壁上的声音,身子顿住。他这几日浑浑噩噩度过,此时听到Nancy的那些问题忽然清醒过来。
是呀,曾经那个他去哪里了呢?他天真的以为将那份文件给桐薇后,她会继续和他在一起。
尽管在此之前他想过是这样的结局,可是还是抱有一丝期待。
原以为父亲杨有德只是判几年刑,得到相应的惩罚。谁知在法庭上突发心脏病去世。
Nancy理解他的心情,可是看到他这样始终于心不忍。见他不说话,她走过去将窗帘拉开。
阳光瞬间照进已黑暗了好几天的客厅。杨诺辰不适应的闭了闭眼睛,透过偌大的玻璃窗看到外面院子里的玉兰花开了。
忽然想起以前桐薇说以后要在他们自己家的院子里种上几棵玉兰。他当时还打趣说让她直接搬进他的别墅里,那样可以直接看到,也不用种了。
如今想起来,心却是一阵一阵的疼。
Nancy走过去蹲到他面前,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语重心长道:“诺辰,放下过去,也当放过自己。”她实在不忍心看到弟弟这样继续颓废下去。
她没有怪过他将那份文件给桐薇,甚至她是赞同和理解的。毕竟,那是她杨家欠桐薇的。
父亲去世,她不是不难过,可是想到父亲对自己母亲所做的那些,恨却多过失去他的悲伤。
他没有很快回答Nancy的话。
许久,杨诺辰收回看向院子里的视线,转头平静的对Nancy说道:“姐,明天找人帮我砍了院子外的那棵玉兰树。”
Nancy听言,愣了一下。怎么会忽然想把外面那棵玉兰砍了呢?他不是很喜欢玉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