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妥当,准备走,段敏敏一边佩服林锐的身体素质,一边打量这座有上千年历史的庙宇,它历尽沧桑,几度被毁,又数次重建,承载了几多朝代又有多少福求,每
每佛祖纪念日的时候,信徒能从山尖排到山脚的公路上,都是有所求的人,在盛世里用尽全力的活着。段敏敏不爱看电视,她活的现实,不能理解艺术美化过后的电视剧为什么会受人追捧,她上辈子唯一记得的一句台词,出自一出悲剧,当女主角在荧屏后对男主角我们回不去了,她泪流满面,这句话对于她来不单单只代表爱情,还代表一切,时候她不能理解大人为什么会腰酸背疼,为什么什么会絮絮叨叨,后来长大才明白,
我们在成长中失去的不止是青春,我们还会失去健康,纯真,对生活的向往,毕竟成长的终点是衰败,谁都逃不掉。曾经她笃定回不去了,但当她再次睁眼躺在十二岁的身体里,那种癫狂的喜悦可想而知,这辈子无疑她还会走向死亡,但她绝对不会再浑浑噩噩,毫无意义的活下去
,人生几十年,最重要的是过程,段敏敏想明白了,也不由感慨,老爷给了她一次机会,她如何能不珍惜这次机会。她沉醉的看着眼前门户敞开的宝殿,慈眉善目的烁金佛像盘腿而坐,手端结法印俯瞰众生,她心有畏慰,佛像下游客如云,段敏敏面朝佛祖,脱口一句:“哎呀我…
…”
她咬住了舌尖,满脸国骂。
林锐背着书包,见段敏敏突然变脸:“怎么呢?”
段敏敏拉着脸:“我外婆、外公、舅舅、舅妈还有我表弟,应该是刚上完香从大殿出来了。”她怎么会忘了外婆是个爱上香的老太太,虽然不似段奶奶一样成了俗家弟子,但市以佛教盛行,市的市民十个有九个半是信佛的,而且市,的饭后散步遇见的
全是熟人。
这种大背景之下,她在周末于本市最大的寺庙遇见外婆一家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一百二啊。林锐顺着段敏敏的视线,抬头向上看到了一家老正牵着手往石阶下走,显然在段敏敏看见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见了段敏敏,段外婆的嘴巴在动,林锐透过唇语能
看得出老太太的嘴真脏,比刚才段敏敏还忌讳着佛家重地,硬把那句我去掐了,脏多了。
林锐很生气,不过他是个面瘫所以别人看不出来他有多生气,他对段敏敏:“我可以帮你吗?”
不是需要我帮忙吗,而是我可以帮你吗?林锐的低姿态让段敏敏有些错愕:“他们不认识你的。”
“你先去偏殿上香吧,我知道怎么处理。”在事上他没有段敏敏细致,但大事上他可以做很多。
段家,他早已经查过,对段舅舅并不陌生,更何况段敏敏还因为舅舅喝过酒。
段敏敏犹豫着:“真要帮我?”
“你去上香,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段敏敏被林锐的等你回来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知道她的尿性,在没有段妈的缓和下,一旦和段外婆碰头,铁定能打起来。她不想被佛祖大大列入黑名单,也不想明上报纸,标题还写着某某某在寺庙斗殴,所以她决定此事交给林锐处理,趁着段外婆年老体迈,下楼梯不敢跑的空档,段
敏敏扭头去了偏殿。
而林锐站在台阶边挡住去路,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着话。终于段外婆踩着碎步冲到了林锐面前,她斜眉竖眼着故意高声:“你是谁?你认识段敏敏吗?我看着你们俩坐在一起了,现在的学生真是不学好,年纪就私下跑
出来,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勾当。”
段舅舅忌惮着段敏敏,拉了一把段外婆:“妈,这是寺庙,他们两个孩子能干什么?你注意一下话好不好,旁边还有僧人了。”
林锐把手机递给段舅舅。
“你给我手机?干嘛?”段舅舅现在看着手机都犯怵。
“找你的电话,高红远。”段舅舅原名高红远。
高红远调职了,跨省调,以他的工作表现和每期考核成绩,其实够格被开除。
但林锐能感觉出段敏敏一直在顾及,大概是为了段妈,所以他留了余地,只让郑叔走正常程序把洒走。
高红远没话,毕竟他工作态度极其闲散,甚至还和别人在外做生意,这在单位是严明禁止的行为。调令下来没多久,段敏敏听到了消息,她知道是林锐所为,不由心理有些复杂,有感谢有佩服也有对他敬而远之的冲动,这么的年纪,已经能够轻松抓到问题的症
结,凭自身能力去解决问题,干脆利落毫不手软,也不跟你多废话,那种电视剧里的警告、威胁、啰里啰嗦的举动在林锐面前像个笑话,他,真不是她惹得起的。
段舅舅走之前,段表弟跑来找了段敏敏,抱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姐,你好久都不来找我玩了,现在我要走了,以后是不是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段敏敏刚买了冰棍叼在嘴里,推开高格的脑袋:“你哭就哭呗,往我身上蹭什么呀?你故意的吧。”
高格委屈极了:“姐,你是不是可讨厌我了。”
段敏敏吸溜一下冰棍水:“我不讨厌你,我基本无视你。”
高格受赡垂下了脑袋:“姐,其实我最喜欢你了,因为你不像奶奶和妈妈什么都好,你会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不对。”
段敏敏吃完了冰棍,把木头棒子扔进了身旁的垃圾桶,腾出两只手来硬生生的把高格从自己身上掰了下来。
“子,你来干什么的,别有的没的,我不信。”
高格扭捏的一边抠手一边歪脑袋:“姐,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道完了没,道完了拜拜?”
高格忍不住红了眼眶,又扑了上去抱住段敏敏:“姐,你再打我一顿吧,以后你都打不到我了。”段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