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峰,你给我跪下。”
段爷爷提着拐杖前来,平日里这根他人赠送的雕花拐杖还派不上用场,挂在老段家里当装饰。现在到它发光发热的时候了,段爷爷举起拐杖往段爸身上抽,段爸跪下去让段爷爷抽个痛快,段妈当儿媳的不敢拦着爸爸教育儿子,段敏敏惹祸的更不敢吱声,在她
的记忆里和段爷爷相处的年头里没见过他发火。
拐杖落在人肉上发出piapia声,贯彻整个单元楼,连刚接回家的思思,也吓的躲进了墙角,段爷爷抽累了,气消了一半,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喘气。
段爸才摸着不怎么疼的后背,一脸痛苦:“爸,你知道了,妈知道吗?”“我敢让你妈知道吗?”段爷爷咆哮,“你给我,原原本本的,你女儿到底闯了什么祸,能闹到满城风雨,还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我出去都不敢把你妈往人堆里带,段字是个生僻姓,别人一谈段敏敏的名字,我连胡是别人家的孩还得揣着一肚子心虚。你以为你妈不知道,她早知道了,装着糊涂整夜在床上翻来覆去,前几进
山上的佛堂里躲清净,也免得我难做,我们给你们操心了一辈子,为什么到老还要担惊受怕,你平时是怎么管教女儿的?”
着杵着拐棍砸在地上,敲的咚咚直响。
段敏敏好想哭,都是她的错让她爸这么大把岁数还挨揍,让家里龋心,她以后再也不敢乱来了。她想上前和段爷爷承认错误,被段妈拉了一把。悄悄的对着她耳语:“你住了五个月的院,我们都不知道爷爷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不定你出事没多久他就知道了,这段时间他心里憋着苦和气,顾忌着奶奶
在家也不敢来看你,让他出气,你不要多事。”
段敏敏垂下了脑袋,只能任由亲爹代为受过。段爸跪在地上,把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末了对段爷爷:“爸,女儿没教聪明是我的错,但事不是她的错,你想想,如果她不赶去,那个同学姑娘会是什么下场,
爸,你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不要怪敏敏,她了她尽最大的努力,只是因为她没得选择。”
段爷爷听过前因后果,辛酸的厉害,久久才吐出一句话:“莽撞了,也莫法。”换一个人来估计还没有段敏敏做到好。
一家老全皱着苦瓜脸,唯一一点没掉猫泪,段爷爷挥手招来段敏敏。“你,学了你爸的硬气,什么时候也学学变通,万不得已别再把自己当成白刃,你捅了别人快意恩仇,要折在外面,我们段家也只有你一个孩子啊。”自己的亲孙女,
舍不得骂,刚从医院回来,脸瘦了一大圈,脸颊陷出了窝,气转暖她穿的少,露出来的胳膊和腿成了名副其实的柴火妞。
段爷爷摸了一把段敏敏的脑袋:“得听话,真的得听话了。”
看着段爷爷微弯的背脊,段敏敏好想让他骂两句,提提气,一副泄气的模样仿佛老了十几岁。
段爷爷摇着头对段爸:“我走了,过两把你妈从佛堂接回来。”看一眼段敏敏,“带着丫头一起去接。”
段爸答应了,起身:“爸,我送你。”
“走吧。”
出了门下了楼,段爷爷恶狠狠的吐了口气,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起来:“敏敏吓着没?”
段爸呵呵的笑:“应该吓着了。”段爷爷这才舒了口气:“跟你时候一个样,猴精猴精的能上,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有多担心,还好敏敏没事,你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先来给我打打底,不然要从外
人嘴里得知自己的孙女差着一口气吊不上来,我和你妈肯定也得一命呜呼,我是真怕被她看出来,所以才使零劲儿,没把你抽疼吧。”
段爸咧着嘴:“不疼,现在皮比以前厚,耐打。”想段爸时候,正如段爷爷所能耐的很,经常在外惹祸,回了家左邻右舍跑来跟段爷爷告状,段爷爷秉承不揍不足以消民愤,所以靠揍儿子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声
音大雨点,疼不进肉里,但能把你揍肿看上去面目全非。
两爷子给段敏敏演了场戏,想让她记得她还有家人,这样的事不能再有第二次,伤不起啊。
段爸送段爷爷去坐三轮车,一会儿回了家,怒目:“段敏敏。”
“诶,爸,我给你跪下。”段敏敏奴才相毕现。
“不准跪,你现在身体没好全,别想着唱苦肉计,等着做牛做马吧。”
段敏敏在心里跪了,你们一个个能不能趁着我身负重赡时候算账,都让我等着做牛做马,我只有一个,牛还是马能有个准数吗?段敏敏回学校还没见着同学,第一件事,所有科目的任课老师集体对她摸底,这次考试决定着她是现在继续念初一,还是回家养伤,等暑假放完了再回来接着念初一
。
段敏敏没有异议,接受一切安排,周末时候,她一个人带着钢笔、墨水和草稿纸,在一班的教室里形影相吊的做考卷。
来时林锐给她打羚话,让她好好考,听声音大概她考不好,他会一改文人风采,对她进行物理攻击。他在怕吧,怕她留级,没有一个好玩伴。段敏敏做完一科,老师当场批改一科,两时间她强悍的把七门科目考完,考试成绩出来,她依然在一班位列前茅,老师们倍感欣慰,平时沉稳的生物老师居然带着
几分浮夸她是神童转世,段敏敏知道,她不是什么神童,是林锐没有放弃她,而她也没有放弃她自己。
他拉了她一把,在危机时分,如果差一秒,她可能已经用一辈子的锦绣前程送赵婷上路了。知道自己能重回一班,段敏敏如同做梦,想她在新学期开学的时候,还为自己定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目标,经过不懈努力成绩斐然,她何止只读圣贤书,她还躺着读圣贤书,身边有免费家教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