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走,不要露出马脚。”
慕沉香带着金玲回来之后,却没有发觉在另外一处墙角,有八个太监正鬼鬼祟祟小跑着离开芳华榭,他们脚步匆忙,想要尽快逃离这里。
这宫中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事情也很多,有几个太监小跑着,自他们身边经过的巡逻的禁卫军并未将他们放在心上。
然而,就在转过一道拐角处是,突然,他们眼前出现一批禁卫军,阻拦了他们的去路。那领头的太监以为是自己装了禁卫军的路,让开几步想要跨过他,然而,那个禁卫军仍然将身子偏向他,不让他走,事情到了这地步,他已经明了,这是专门来捉拿自己的,转身想跑,身后又是十几个禁卫军阻拦了退路。
“做了亏心事,还想往哪儿去呢?”几个禁卫军轻声嘲讽道。
“我们……我们没有,不是,将军认错人了。”
然而,几个禁卫军并没有听进他的话语,只做了个手势,命令到:
“拿下。”
他们都是些身体柔弱的太监,哪禁得起折腾!十几个禁卫军将他们的嘴用臭袜子堵住,将黑色布袋将他们自头顶套入,随后扛着不知到了何处。
当这些禁卫军将他们放下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且,身边好似没有人了,有几个大胆的太监尝试着将身体自黑色布袋内爬出来,看看自己身在何处。将他们扛过来时禁卫军早已不见了,此刻,他们身处于一处黑暗的房间中,房间两边都是书架,正中一张案牍,案上笔墨纸砚齐聚,就是不知道此刻自己身在哪里。
左右两边墙壁上有烛火,照亮了整个屋子,但是,却是如同地狱
很快,有人注意到他们身后是几道房门,赶紧去打开房门,然而,房门紧闭,任凭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根本打不开半分。
“这里,是哪里?宫里有这个地方吗?”他们疑惑。
然而,没人告诉他们这里是哪里,将他们带来的禁卫军已经离开了。
“快,找一找,看看这里有没有机关,这里肯定有机关,找到了机关就肯定有出路。”不知是谁突然说到。
于是,八个太监在这房间里到处搜查,到处寻找,连书架上的书也被翻乱了。然而,他们一无所获,这里没有机关,这代表着这里没有出路,这里是一片死地,他们将会被囚禁在这里,活活的饿死。
他们急了,他们慌了,他们害怕了,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他们心上,但是,他们连是谁要杀自己都不知道。
这时,八人中一人心急了,扯开鸭嗓子喊到: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害我们?我们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啊。”
他的话才说话,突然有个声音回到:“哦,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那么,那个小宝林与你们有何愁怨?你们为何要害她?又是谁让你们去害她?”
“轰轰轰”,随着这道声音结束,案牍之后的墙上突然向上下开启一道门,门后,一道身影缓缓走进房间中,他身后,还有十几个禁卫军模样的人,一身杀意腾腾,顿时将这八个太监震慑住。
为首的人修身玉立,文质彬彬,一身月白大袖衫,头上纶巾飞舞,手中一把枫叶色纸扇,正是梅玉荣。
伴随他的脚步,身后军士也跟着走入房间中,带着凌厉杀意,带着铠甲鳞片的摩擦声。他走到案牍前坐下,冷眼扫过这八个太监,他们都是一些宫里的老人了,知道一些规矩,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更有自己的主子,而且,他们所效忠的都不是同一个人。这一次他们为慕沉香送去的饭菜,也是他们背后的主子的吩咐。
待左右军师完全走入房间之后,那一道墙又关闭了,现在看上去,那里只有一道墙,没有机关,看不出门道。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梅玉荣淡淡扫视过所有人,期待着他们之中能够有人的目光能够高一些,从他们口中得知一点有趣的东西。
八人开始时还不知所以,在看到他之后更是莫名其妙,他们不认识这个人,更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宫里何时有这样的人物?能够让禁卫军亲身护送?
然而,他们不知,这些军士不是什么禁卫军,只是他自己的家奴而已。
八个太监中,有一人在审视着他,这人年纪大了,鬓角也是有些花白了的,他不停的审视,不停的打量梅玉荣,突然,他跪下了。他跪下,不是因为他梅玉荣是什么高官,而是那个太监的膝盖有些软了,控制不住了。
剩下七人不知为何,也跟着他跪下,那个太监是他们的头,他们别的不会,见风使舵还是会的,自己的领头太监都跪下了,自己还敢站着?
“怎么,这位公公,你认得我?”梅玉荣饶有趣味的问道。
“不,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认识奉天王,这里,应该是奉天王府。”
“嗯,也对,我梅家只是一个做生意的,既然如此,我受不了你这么大礼,你们,起来吧。”梅玉荣淡淡道。
“梅……梅家!”
终于有人想起什么,梅家,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家中无人在朝为官,但是权势遮天,都是因为家中钱财无可计数,相传,整个大凉国超过一半的钱财都是掌握在他梅家手里。
更有传言,开国皇帝梁武帝就是向梅家借钱,才能建立起大凉国,虽不知传闻是否为真。但是,人们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到现在为止,即便梅家如何,无论做了什么,甚至传梅家出反叛的谣言,朝廷也没有追究梅家。
见他们还不起来,梅玉荣嘲讽道:
“唉?为何还不起来!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你们有的可是六品太监呢,在宫里,你们可是大人物,别人见到你们,都要绕着走呢。”
“梅……,梅族长,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其中有一个太监颤抖着问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梅玉荣便一声怒吼,打断了他的话: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想害我的妹妹,也敢说与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岂不是笑死个人吗?嗯?哈哈哈。”
“您的妹妹……!不是已经死……”几个太监忽然想到什么,满脸恐惧的看着他,对他说着当年梅玉香死去的事情。
然而,还是不等他们说完,梅玉荣手中红色扇子上突然冒出许多剑刃,“嘶啦”一声划过那个太监的咽喉。
突来的血腥吓坏了其余的太监,那个太监更是满脸恐惧,以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想要阻止血从咽喉中流出。然而,他的手阻止不了,血液似山洪一般爆发出来,很快,他便两眼一抹黑,倒在地上抽搐,再然后,他连抽搐的机会也没有了,已经彻底死透了。看到这一幕,吓坏了其余的太监们,纷纷磕头求饶道:
“啊!梅族长,饶命啊,饶命。”
“谁说我妹妹死了?她不是好好的在宫里吗?”梅玉荣脸上怒气冲天,回头凝视着所有人。
“想活吗?很简单,说出你们身后的主谋者,我便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当真吗?只要我们说了,你会饶我们一命吗?”他们战战兢兢试探道。
“当然,我梅家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最讲诚信二字,可不是你们这些没种的男人能比的。”梅玉荣收起手中扇子,拍拍其中一个太监的肩膀说到。
“好好,好,我说,我说,”其中一个太监终于扛不住他的威慑,将主谋供出来了。
“我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是谁,而我,我是受的冯昭容的指使。”
“我是受江婕妤的指使,”另外一个太监也哭着说到。
见他们招了,另外几个太监也轻声道:“我们是受牧美人的指使。”
梅玉荣默默数着,嘴里念叨着:“冯昭容,江婕妤,牧美人,三个宫的人都参与了。”
“还有一个呢?”梅玉荣问道。
“我……我们是受……受……”,另外两个太监哆嗦着,不敢说出口。
“还有一个是谁?说。”
梅玉荣再次的逼迫,他们再也承受不住,如实答道:
“是……,是王贤妃。”
“嗯!王贤妃!一个庶一品的贤妃,竟然会加害一个六品宝林?”梅玉荣再次逼迫道。
“不,不是,只是想吓唬吓唬沉宝林而已,贤妃娘娘只是用了一点罂粟,只要不过量,是不会死的,即使过量,也只是上瘾而已,不会死人的。”那个太监哭泣道。
“呵呵,是吗?不会死人?”梅玉荣冷笑一声。
“是,是这样的,那个东西,百越人经常用来做菜的。”那个太监继续说到,企图蒙混过关。
梅玉荣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们,思索着,竟然有一个庶一品贤妃对慕沉香下手,自己该如何才能帮她解决一切麻烦呢?
见他沉默不语,好似在思索着什么,剩余的太监求饶道:
“那个……梅族长,你该兑现承诺,放了我们,求您了。”
梅玉荣扫视他们一眼,冷冷道:
“所有人,全部杀掉。”
所有太监大骇:“怎么会这样,梅族长,你说过要放过我们的。”
“哦!是吗?我只是说,我考虑考虑,而我考虑的结果却是,杀了,你们。”他冷冷道,对他们说出他们平生能听得见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身后军士上前,连让他们骂梅玉荣的机会也不给,全部顷刻之间全部将他们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