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心皱了皱眉。
“顾小姐,何出此言,顾公子是本殿下的友人,顾小姐如此诋毁,莫不是也在诋毁本殿下?”
女子愣了愣,指着顾晗羽,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友人?他?他是个傻子啊!殿下怎么能跟这种人做友人?”
“思雁!不得无礼!”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衣着鸦青色华服中年男子急冲冲地走了过来。
……
正堂端庄清雅,墨倾心坐在上好的紫檀木椅上,一手拿着青瓷茶盏,吹开氤氲水雾。
而顾晗羽则十分坐立不安,手紧紧攥着衣袖,眼神飘忽,时不时地看向墨倾心和顾鸿志。
后来目光就落在了墨倾心身上,墨倾心眉目温和,带着浅笑,安抚着他的情绪。仿佛多看她一眼,心里便能安一分。
旁边站着骄横的顾思雁,目光也时不时落在墨倾心的身上,眸光温柔,俨然一副怀春女子的模样。
“二殿下,今日光临寒舍,怎么没提前知会一声,再怠慢了二殿下。”顾鸿志赔笑道。
墨倾心放下茶盏,淡笑“顾大人,您没嫌本殿下叨扰,已是万幸。”
“哪里的话,应该是二殿下不嫌弃寒舍才对。”顾鸿志客套道“不知二殿下今日登门拜访所谓何事?”视线落于那边惴惴不安的顾晗羽。
墨倾心淡笑,侧身看向顾晗羽。“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位小顾公子……”
“二殿下,说来惭愧,这位是当初臣的父亲捡回来的孩子,只因眉目间有些像臣的妹妹,便接回了府中。臣忙于事务甚少理会府中事务。可是这孩子冲撞了二殿下,这孩子心性纯良,只是……还望二殿下勿怪。”顾鸿志言语诚恳。
墨倾心挑了挑眉,见这位顾大人的神色,也不像是苛刻于顾晗羽之人。
“啊,顾大人误会了。是这位顾公子与本殿颇为投缘。不过,瞧见顾公子的模样,似乎……”墨倾心没有将话说下去,只是转眸望了望浑身脏兮兮满脸伤痕的顾晗羽。
顾鸿志心里讶然,连忙道。“是臣的疏忽,臣忙于事务,甚少理会府中事务。更甚少关注这孩子……”
“顾大人不必紧张,本殿可不是来问罪您的。”墨倾心转头,望着顾晗羽浅笑。
“只是与顾公子比较得缘,想来让顾公子到本殿府中住些时日,便来问问顾大人的意思。”
“二殿下,晗羽能得了您的眼缘,是他的福气,晗羽去您的府上,自然是晗羽的荣幸。不过……晗羽这孩子,你也是看得出来,智力如同孩童,若是到您的府中,臣实在是怕他不知礼数,乱了殿下府中的清雅。”
“无妨。不过,还是要问问顾公子的意思。”墨倾心淡笑,随后侧头眉目温和问道。
“顾公子,可有兴趣去我府邸坐坐?”
顾晗羽懵懂地抬起头,不明所以。
“我府中有不少糖,厨子做的甜品也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好啊!我去!”顾晗羽一听到糖,眼眸顿时一亮。
顾鸿志“……”
将军府。
墨倾心懒懒的躺在亭中的软塌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
念白匆匆赶回来,气喘吁吁的问道“倾心!你又去了顾府干了什么?我听说你将顾公子带走了,顾公子呢?”
墨倾心瞧了她一眼,“不急,先喝杯茶缓缓。”
念白哪里顾得到喝茶,急切的瞪着墨倾心。
墨倾心漫不经心道“喏,出来了。”
念白望去,只见一男子衣着月白色织锦衣袍,三千发丝被一支白玉簪束了起来,眉飞入鬓,薄唇色淡如水,他那一双凤眸中轻柔透亮,如烟似水。晕染开的星辰大海氤氲在他眼眸中。
若不看他脸上纵横的伤痕,当真是风姿特秀,俊美无双。可偏偏那新痕旧伤攀爬在脸上,有一种可怖的感觉。
“这谁啊?顾公子呢?”
墨倾心没有理她,冲那男子浅浅一笑,招了招手“晗羽,来,过来坐。”
???
不是念白眼拙,是现在的顾晗羽与之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出路太大了,谁能想到人人欺压的傻子还有这般气质。
顾晗羽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坐下。“将……将军。”
“嗯。”墨倾心淡淡应了一声。“身上的伤还疼吗?”她回府就吩咐让人给他梳洗一番,再给他上些药。她这的药自然都是上上品的药。
“不……不疼。”
这会,不少婢女端着菜肴走了过来,放在圆桌上。
这些菜品,是墨倾心吩咐多做些甜口的。想来爱吃糖的人应该会比较喜欢甜味。
顾晗羽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直勾勾的盯着这些菜肴,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但又不敢,诺诺的看着墨倾心。
“会用筷子吗?”
“不……不会。”
墨倾心眉心跳了跳,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圆桌旁坐下“我喂你,吃哪个?”
“将军!”念白感觉世界都要坍塌了,她何时见过将军这般有耐心!
墨倾心挑了挑眉“那你喂?”
“别……”她可是没有这个耐心,可能喂喂的,这些饭菜就扣到了这位顾公子的脑袋上了。
她一口一口喂着顾晗羽,“晗羽,你感觉我如何?”
“将……将军哥哥很好!从……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别……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墨倾心学着他说话,轻笑道。
“那……若是让你做驸马,你愿意吗?”
“驸马是什么?”顾晗羽疑惑的问道。
“就是咱们两个结为夫妻,你就可以一直跟我在一起,不会被人欺负,不会吃不饱,不用吃那些糟糠。”墨倾心笑眯眯道。
“好啊!那我要做驸马!”
“乖!”墨倾心轻轻揉了揉他的头。
念白“……”没眼看没眼看!她家将军是中邪了吗!
喂饱了顾晗羽,他便困倦了,墨倾心让下人们收拾出了一间房,让他睡了过去。
墨倾心又懒懒散散躺回了软榻上。
她第二日换了一身简单的女装,以公主身份进了宫。
在御书房不知和皇帝皇后说了些什么,皇帝勃然大怒。
随后她便跪在了御书房外,一跪就是一天一夜。
众人皆对此事议论纷纷。不明白甚是被疼爱的倾心公主做了何事,竟被罚跪这么久。
渐渐有了风声,说是倾心公主来请婚,请婚嫁于……一个傻子。
一时间众说纷纭,不过最终都绕回了一句话,‘这个倾心公主也是个傻子!’更有甚者说道‘病秧子与傻子绝配!’
“跪了一天一夜?”墨流枫端着茶盏若有所思道。他的对面是一身华服,妆容精致的柔妃娘娘。“枫儿,这墨倾心为何要嫁一个傻子?”
“确实匪夷所思。”
“枫儿,这墨倾城这几年越来越有威望,再加上你父皇的疼爱,怕是……若是他登了基,绝对容不下咱们娘俩。”柔妃娘娘说着说着,便开始掩面啜泣。
墨流枫露出嗜血一笑,“母妃放心,他……命不久矣!”
柔妃看到他如此神情,便安了心。皇帝很少来宠幸她,她几乎日日守着空房,她嫉妒皇后嫉妒得要发狂。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女人就可以得到皇帝的整颗心,她自认她的相貌与才情不差,却要孤身一生,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的神情越来越狰狞,露出了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