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平拱手道:“敢问道长何门何派?”
中年道人叹气道:“贫道赶尸道长彭越,不知小友可写一篇祭文,消磨他们的煞气?”
“这些将士都是东南过来的?”
“不错,这些都是同夜叉倭寇作战战死的英杰,我带他们归乡,恰逢近几日月华有变,不得已寄宿在这里。”
年轻道士不耐烦的说道:“师父问你会不会写祭文,你啰嗦个什么,和你解释,你能懂?”
姜太平不理会年轻的道士,说道:“道长好手段,以两仪阵散阴阵来散去他们的戾气,否则他们早就尸变了。不过道长你有一点错了。”
“愿闻其详。”
“月华并不能引起七魄凝聚,更不能让他们如此凶戾。”
彭越面色一变,说道:“先生何出此言?”
“古来战争都是,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将士都是知道东南战事而报国投军,如今他们求仁得仁,何来怨憎一说。怕是有人看上了这批尸身,要用来炼制铜甲尸。难道彭越道长就没有一点察觉?”
彭越拿出了一个泛着光芒的八卦镜,小心的放在桌子上,这才起身,对姜太平打了一个稽首:“原来是遇到高人,还请赐教。”
“赐教不敢当,不过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姜太平伸手一抓,龙纹笔出现在手中,也不沾墨,运转浩然正气凌空写字。
众人就看到他笔走龙蛇,但唯独看不到字。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姜太平喝道:“魂归来兮!”
一条条游龙散开,分别冲入了他们的眉心,随着惨惨的阴风,一缕缕幽魂融入到了即将化尸的身躯。
“引地魂入体,这怎么可能。”
中年道士大惊,尸体入土,地魂入体,七魄被压制,逐渐消散。
作为一个人,三魂是根本,人魂为根本,也就是化鬼,投胎。
天魂代表了一个人的天赋,地魂代表了一个人的寿数。
人死以后,天魂归天,人魂入地府投胎,地魂随着尸体下葬而短暂聚集在尸体坟茔中。
最终尘归尘,土归土。
所以,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下一次投胎就是新一轮的重组,你也不在是你。
只不过人魂相同,这还是被洗白以后的人魂。
入土为安,说的就是地魂归位,压制七魄,不让其尸变。
姜太平笔锋不停,继续写道:
浊酒不销忧国泪,救时应仗出群才。
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
随后,意念一动,一壶酒洒在地上。
“薄酒一壶,送诸位英杰最后一程。”
啪!
啪!
啪!
在这里的要么是鬼怪,要么是开了眼的道士,都能看到僵尸们眉心的黑气一团团崩散。
“噗”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出了吐血的声音,接着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飘忽不定的传入了大堂。
“你到底是什么人,也敢管我聚阴门的事,有种报上姓名来历,来日廖某定然拜会。”
众人面色大变,聚阴门乃是金华最大的邪派之一,控尸厮杀、蛊毒害人、拘鬼敛财,几乎无恶不作。
而这位廖长老更是有名的魔头,最擅长炼尸控尸,曾经一个人灭了一个小门派,据说他掌控了一个僵尸大将。
“怎么,要找我报仇?”
“你多管闲事,难道某不该报仇?”
彭越喝道:“廖老魔,有什么冲我来,与这位先生无关。”
“嘿嘿,放心,咱们的账我记得呢,上次你毁我银甲尸的事我还没和你算的。不过这个人敢管我的闲事,也是找死。怎么,还不敢报上姓名?。”
一道黑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出,直冲向姜太平的眉心,而且飞行极快,飘忽不定,正是一只诡异的蛊虫。
轰!!!!
姜太平神行不动,眉心闪耀一道金光,蛊虫嘶鸣一声,宛若春雪被太阳融化一般,化作了一道青烟。
哇!!!
那人又是一口血:“该死,浩然正气,这不可能,你到底是哪位大儒,也不对,大儒没有如此年轻的,该死,回来。”
“喵呜,晚了。”
原来一道银色的匹练从街道飞掠而来,正是一个身穿铠甲的僵尸,显然是想要用蛊虫控制,然后银甲尸体抓住他。
房顶一个更快的影子和银甲尸交错而过,随着几道爪影,被铠甲包裹的银尸被直接肢解。
“阿狸,东南房顶。”姜太平说道。
“喵,阿狸看到他了。”
阿狸宛若一道黑色的闪电,上一秒撕碎了僵尸,下一秒就出现在房顶。
伴随着皮肉和衣服撕裂的声音,以及一声惨叫,黑影消失,留下了一个包袱和一条手臂。
“呸,血都是臭的。”阿狸舔了一下爪子顿时吐了出来。
“猫妖,浩然正气,是你?“
“看来你是认得我了。”
“姜真人,你被黑巫教悬赏万两白银,你还敢招惹是非,当真是好的很。”
“才万两白银,还以为是黄金呢。”阿狸不屑,接着问道:“主人,他隐匿功夫不错,阿狸又找不到了。”
姜太平法眼如炬,说道:“你左边第四间房子。”
阿狸直接砸入了房子中,瓦片纷飞,又是一声惨叫。
“今日姜真人所赐,来日我廖某必有厚报。”
“别找了,他已经远遁了。”
阿狸将包袱扔在姜太平脚下,爪子妖气震荡,那蛊虫顿时崩碎,阿狸张口一吸,吞噬了蛊虫的道行。
姜太平意念一动,包袱就被挪移到了自己家里。
彭越恭敬行礼:“我说这金华城什么时候有您这等高人,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姜真人,贫道有礼了,今日若不是姜真人,这地方怕是有大祸,我等也会死伤惨重。”
姜太平恢复了朦朦胧胧的千幻冠笼罩的形态,摇头道:“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确实是举手之劳,光平复这些厉害的僵尸,就获得了大笔功德和气运,他开闲事馆可不是随意起名的。
“真人,二楼还有雅间,您”
“不用,我来这里是想要问一件事,关于那张家的事情。”
老板娘连忙说道:“真人问起,奴家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三,将我珍藏三十年的花雕取出一坛,招待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