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觉得如何?”前头茶棚,储郭氏一脸期待的看着身旁的四侄女。
储红放下已经喝空了的茶盏,点头道:“味道不错,凉津津的,挺适合夏天饮用。不过三百文还是有些贵了。”
她摇着头一脸的不赞同,“也不知道文舒怎么想的,定这么高的价。这除了猎奇又有闲钱的富人,谁会买啊!不行,待会儿她回来了,我可得好好劝劝,让她把价钱往下调调。”
赵娘子在一旁听了,心里直点头。是吧,她也觉的贵,也不知道东家是怎么想的。
“就没别的了?”储郭氏追问。
“别的?”储四姑娘先是疑惑,旋即霍然道:“哦,有,就是这渴水还挺好看的。若把这手分茶功夫算,卖个五十文倒也可以接受。”说着,又摇头,“不过这也得有闲钱的人才享受,茶寮位置有些偏了,若是开在城中,说不定会更好。”
听她说了半天都没提到眼睛的事,储郭氏微微蹙眉。
难道真是她多想了
刚把馒头给狗蛋喂完的赵娘子,一抬头见着储郭氏这副神色,心里立时咯噔一下,心道,这位夫人也嫌贵了吧。
她就说嘛,卖这么贵,客人肯定要闹的。
储夫人之所以忍着没闹,是因为跟东家认识,所以不好直说,但心里肯定也是嫌贵的,没看这脸色都不好了么。
哎,奈何东家听不进劝啊,她几番提醒都无用,眼看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这要是再因为漫天要价把客人赶跑了可如何是好哦。
想到这,赵娘子只觉得愁得不行。
正郁闷间,忽得有骡马声从外传来,再一看,便见三辆驴车从官道那边拐过来,停在了茶棚前。
来客人了!
赵娘子精神一震,忙让吃饱了的狗蛋一边玩去,她则擦了擦手扬起笑脸,对着进门的几人招呼道:“几位客官里边坐,本店提供茶汤,渴水,还有馒头炊饼,客官要点什么?”
走前头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两人同搀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在三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
“不要点什么,就不能进来了。”赵娘子话音刚落,便听那老妇尖着声问。
赵娘子面色一僵,旋即又笑道:“当然可以,几位请坐。”
老妇这才满意一些,在儿子儿媳的搀扶下大摇大摆的进了茶棚,捡中间的桌子坐了,然后打量了四周一下,对身旁的中年人抱怨道:“眼看就要进京,在这瞎耽误什么功夫。”
中年男子陪笑道:“娘,这离着城门还有二十里地呢,这大热的天,咱们下来渴些茶汤润润喉,也让骡马歇歇脚。”
老妇扫了一眼四周,撇嘴道:“就是要歇脚也该找个好些的地,这么一小破茶肆,要什么没什么,哪有城里的大酒楼坐着舒服。我说你们就尽事,我一个老婆子都不嫌累,倒是你们先嫌起累来了。”
“是,是,娘说的对,不过既已下来了,还是喝些茶汤歇歇脚再走吧。”眼看着老妇还要再说,男子忙又道:“这也是二弟叮嘱的,说是路慢点不要紧,但一定要让娘坐得舒服,开心,您看”
“老二是个有孝心的。”听了中年男子的话,妇人有些阴沉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她微微点头,朝灶台后的赵娘子道:“那就来三盏茶汤。”
赵娘子方才已经领教过了这个老妇的难缠,当下小心问道:“小肆茶汤有二陈汤与乌梅汤,渴水有樱桃渴水和杨梅渴水,不知老夫人要哪种?”
她话音刚落,就听得男子道:“我看你们外面立了木牌,面写的可是店中招牌啊?”
赵娘子很想说不是,但想起文舒的话,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啊,是两道渴水。”
“既是招牌,肯定是店中最好的,就那个吧。”中年男子爽快道。
“啊。”赵娘子微楞,旋即反应过来又小心的问:“可头有两种,不知道郎君要的是哪一种?”
男子随意的摆摆手:“每样来两盏,快着点就是,赶了这许久的路,口渴的紧。”
“哦,好,不过这渴水只能我们东家会调,我这就去后头请东家过来。”
几百文一盏的渴水,她可不敢下手,万一弄砸了,可不是好玩的。
虽然刚才文舒调制渴水的全过程,赵娘子都看在眼里,但一想到那个价格,她还是不敢冒然动手。
跟堂下的客人打完招呼,赵娘子便匆匆往后去。
中年男子则是眉头微蹙,心道:怎么这么麻烦,喝盏渴水还得等现调,早知道就换一家了。
“东家,东家,前头有人点了明目渴水和智慧渴水,等着你去调呢。”
拍门声晌起时,文舒刚了解完系统的新功能,闻声,她忙将可视面板收起来,一边应声一边开门往外去。
“有人点这两样渴水了,谁呀?”文舒有些惊讶,同时心道,挺有眼光的嘛。
“听口音是外地来的,不过那家老夫人可不是好说话的主,我担心待会结帐的时侯”赵娘子犹豫的看着文舒一眼,“要不咱们还是把价往下调调吧。”
文舒早已拿定主意,闻言毫不在意,“不用担心,事先说好了价格,哪有喝完就不认的,就是闹到官府也是他们不占理。”
“可他们根本没问价啊,也不知道看没看牌子的价格,别最后”
走到前头的文舒脚步一顿。
原来还没确定啊,真是白高兴一场,还以为真来了个识货的呢。
转念间,她已经来到茶棚后门,掀了帘子一进去,便瞧见了堂下坐的几位新官。
文舒先是与储郭氏和储四姑娘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对着那桌新客道:“刚才赵嫂子说有位郎君点了本店的招牌渴水,想来就是这位郎君。”
中年男子点点头,不耐的催促:“快些吧,等得口都干了,早知如此麻烦,我们就去别家了。”
文舒不以为意的笑笑,“渴水很快就好,只是鉴于招牌刚出,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本店的两道招牌渴水,“明目渴水”饮后有助于明目,售价三百文一盏。另一道“智慧渴水”饮用后能提升智慧,五百文一盏,这位郎君确定每样来两盏吗?”
“什么,五百文一盏,你这是抢钱呐”
中年男子还没说话,那老妇人已经闹将起来,她将手里的拐棍得得往桌一搁,皱巴巴的右手指着文舒喝道:“一间破茶肆,竟敢如此漫天要价,这是看我们是打外头来的,欺生啊,你可知我儿是谁?”
“不知道啊。”文舒双手一摊,“我只是将店内饮子的价格告诉几位客官,你们若能接受,我便调制。不能接受也可以选别的,我又没有强卖,老夫人扯儿子做什么。”
“你你”老妇人被她噎住,一双皱巴巴的手直直的点着文舒,三角眼里盛满了怒意。
然而这时,一道女声从右边传来,“那明目渴水,我喝着极好,一盏下肚,只觉还没品出味,东家小娘子,再来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