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事,似乎觉得蓝钰好像也望了过来,正等着自己的回应呢。
桑颜轻笑两声以缓释尴尬,有些心虚道:“刚才忘了……”说完,正好看到青元也结束了,赶忙转移话题,“怎么样,有踪迹吗?”
青元眉头微蹙的摇了摇头:“是薛公子他们,方才那灵力也是薛公子发出的,可由于释放的灵力过大,所以并未看清去向。”
桑颜一听,这不是正合自己心意吗?
于是赶紧见风使舵,装作懊恼不已的样子,“这么说,线索又断了?那现在去哪里找啊……不如……”
本想继续将话锋转去云都,可却被蓝钰硬生生打断。
“应该没有走远,怀真,我们去那边。”
蓝钰说完,抬腿便走。
桑颜郁闷不已,这人怎么就这么执着啊……但仍旧扯着嗓子在后面喊道:“这里都感应不到多少邪气了,说不定那邪祟已经被那薛长卿给收了,我们就不能先回去嘛。”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直到那两人身影被黑暗吞没,也没听到什么回应。
潮白惬意的背靠着树,一双阴郁的眸子里满是嘲讽,“看来某人是碰上硬茬了。”
桑颜本就憋闷,正愁没处宣泄呢。
于是他不动声色的转身,转动着手中折扇,目露寒光,“怎么?能比青雷紫电还硬吗?”
威胁!绝对的威胁!明目张胆的威胁!
果然,潮白浑身一颤,立马收起了那副得意的嘴脸,转头不再看他。
一旁的青元见他秒怂的样子,不由的轻笑:潮白也真是的,明明斗不过公子,偏每次还要去磕一下,这次知道疼了不折腾了,可下一次又忘了。
少倾,桑颜打发了二人,一个人郁闷的四处溜达,心中满满的都是对蓝钰的不满,“说了走了就是走了,还找什么啊?回去睡觉不好吗?真是……”
正嘟囔着呢,忽感背后一阵强劲的灵力向他扑来,他迅速转身竖起折扇抵挡,霎时,灵力与灵力的碰撞,迸发出耀眼灼目的白光,山林中亦激起一层浩大风浪。
那灵力来的实在凶猛,硬是将他向后推了数米远。
桑颜微蹙着眉,心中暗暗叫苦:搞什么啊?刚才一路还风平浪静的,怎么我一落单就出现了,欺负我没人是吧……
于是他看了看四周,漆黑的夜空,偌大的林子,除了眼前与他对峙的这个,由于光线原因而看不清楚的不明生物以外,身边就只有树木了,还真的就是欺负他没人……
没人?没人正好,刚好试试自己到底能发挥多少。
桑颜刚还紧锁的眉眼,忽而舒展开来,脸上绽开一抹一如他那红衣一般明艳的笑,“好久没用了,感觉都有些生疏了。”
他开始暗暗的将体内的力量涌入扇中,先是一个爆发,将压制自己的那股凶猛灵力猛的推开,跟着便是一个起跃,顺势一展折扇,接着将折扇平展在自己面前一横扫过。
“天罚三式:星瀑!”
随后便见无数根泛着清冷幽光如同冰锥一样的物体,飞旋着向那不明生物射去,在击中耗损后,冰锥便化作星星点点的光点飘散在空中,在这漆黑的林中,恍若星河一般,像是另一片星空,直至消融不见。
桑颜悬于空中,自上而下看着那躺在地上的一动不动的黑影,“这就不行了?我还有两式没用呢……”随后飘然而落。
那黑影跌跌撞撞的勉力站起,桑颜走近些才看清,有些惊叹,“薛长卿?怎么是你?”
此时薛长卿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甚是狼狈,可那面色却是愤恨不已,手握碧落准备继续进攻。
桑颜连忙道:“薛长卿,是我,我桑颜啊。”
可他依旧是那副嗔狂的样子,“桑颜又如何,我杀的就是你!你害我在众仙家面前丢了面子,杀你一千次都难解我心头之恨!”说罢,拿起碧落又要作势冲过来。
桑颜赶紧向一旁躲去,“你疯了?!”
这时,蓝钰循着动静赶了过来,桑颜像看到救兵一样向他跑去,躲在他身后扒着他的肩膀,一脸惊恐,“蓝钰蓝钰,他疯了!真的疯了!”
看着肩上的手,蓝钰微蹙,于是向前走了几步使其保持距离,随后将灵力聚集在右手指尖,在薛长卿冲过来的瞬间侧身一躲,打在了他的后颈上。
薛长卿两眼一黑,瘫倒在地。
其他人也都根据动静陆陆续续的赶来了,看到蓝钰也在,都误以为那阵强大的灵力波动是他发出的,所以没有人会想到桑颜身上,除了蓝钰。
一个术人怎么会有那种灵力,桑颜,你究竟在隐藏什么。
林渊:“他这是怎么了?”
蓝钰:“邪气入体,将他心中的嗔怒放大了。”
桑颜:“我就说嘛,我也没干什么,不至于杀我啊。”
李怀真:“邪气入体只能将原本就存在负面情绪放大。”
桑颜:“什么意思?”
潮白:“说明他想杀你不是因为邪祟,而是原本就有。”
……
看薛长卿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怕是走不了了,又不能留下他们不管,万一等下那祟鬼又回来了呢?以防万一,只好等到天亮再做打算了。
郭子离将薛长卿放在火堆旁照看着,潮白坐在一旁的树下,背靠着树闭目养神,青元显然累坏了,蜷缩在潮白身旁睡着了。
其他人则围坐在火堆旁讨论着邪祟。
林渊:“我只知道那是一只冤死的祟鬼,它戾气很重行事颇为谨慎,像条滑溜溜的鲶鱼,根本抓不住,还极度的凶残,看那些死尸就知道了,恐怕不好对付。”
桑颜:“再凶残也是有原因的,你们仙家不是度化为首吗?既然不好对付,那就寻其根消其怨。”随后望向蓝钰明媚一笑,“蓝钰,我说的对吗?”
蓝钰并未回应,只是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红线。
“你这是打算给那只祟鬼牵红线吗?”
“未尝不可。”
“你这红线哪来的?难不成还随身携带?”
“捡的。”
“……”
桑颜顿时语塞,还真是看不出来,一个清冷如画,如高岭之花的仙家,也会低头捡东西?那个画面无论他怎么想,都感觉有些违和啊。
气氛忽然安静下来,暖黄的火光在他们的脸上欢欣雀跃的跳动着,燃烧的木柴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似极力的想要打破这种压抑的氛围。
这时,李怀真盈盈开口,“有个地方我一直想不通,祟鬼为何要将那些人以那样的方式了结?若是单纯的虐杀,为何所有人的死状皆是一样?不应该是千奇百怪的吗?”
林渊不以为然,“它可能就喜欢这样的方式。”
少倾,桑颜开口:“你们听说过比翼鸟吗?”
林渊抬头,“啊?”
李怀真柔声,“比翼鸟?”
桑颜搅动着火堆,继续说着,“民间流传的野册上有说,有一种鸟,它们天生只有一只翅膀一条腿,若是要飞,必须要两只并在一起才可以飞行,所以,常用它来比作坚贞不渝的情爱。”
李怀真听后,半信半疑道:“你是说,这祟鬼其实是那比翼鸟幻化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