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莫停”酒肆重新开张了。
筹备了数日的酒肆,终于又再一次开张,这一次声势可比以往都要浩大许多,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的,引得周围好多行人驻足。
刘阳作为酒肆掌柜,盛装出席。
红袖、秦柯和江沅都在店里忙碌着,秦柯自然在他最喜欢的岗位上,收银结账,而江沅则是在后厨帮忙,当时江沅可是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想他堂堂一暗卫,现在居然沦为在后厨里洗碗,真是可悲可叹啊!
至于红袖,则是在前厅里和其他几个伙计一起忙着端酒送菜。
今日可以说是宾客满堂啊,连外面那条弄堂里也坐满了人,果然将桌子延伸出去至弄堂,是可以增加客容量的。
另外有很多人是为了滢月姑娘而来。
自从滢月姑娘被赎身离开水云坊后,秦风就放出消息,滢月目前在杯莫停里弹琴,此风声一出,很多人都慕名而来,杯莫停还没有开张之前就有很多人来问何时营业,足以可见滢月姑娘的号召力,不同凡响。
此外,卫安然想吸引客户回头率,她让滢月一天仅弹两首曲子,中午和晚上,各一首,其余时间,千金都不求。
另外,卫安然又将“杯莫停”酒肆在经营上稍微改变了下策略。
以前的“杯莫停”酒肆只卖酒,客人在店里喝酒,干喝,很是无趣,现在卫安然增设了厨师,虽说做的比不上天香楼的大厨,但是些许的家常小菜还是可以做出来的,还有类似桂花莲藕、卤味之类的地道小吃。
当然最为关键的还是酒,经过严君珩的改良,杜康酒口感清冽,已无上次的酸涩感,如果日后发展起来了,还可以供酒给天香楼等大酒楼。
今晚,滢月一身白衣登场。
白衫罗裙,雪裹琼苞。
在座的客人,与友人一起,喝着美酒,看着美人,听着美曲,或是高谈阔论,或是闲聊家常,享受着一日忙碌后的片刻悠闲。
严君珩站在台下,望着台上的女子。
烛火下,熠熠生辉。
他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是同这般,她在台上弹着琴,他在台下远远的望着,很远很远,没有现在这么近距离。
卫安然坐在一旁的角落里,点了一小盅酒和一盘桂花莲藕。
她喝着小酒,坐在这里,悠闲自得的看着众人忙碌。
“请问,这里有人吗?”
忽而,一道男声传来,卫安然抬头,待其视线上移后,瞳孔猛地一缩,藏于袖中的手瞬间捏紧,她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他。
眼前男子,一身华贵锦服,金冠玉带,锦袍镶着华丽的金边,装扮不俗,象征着其不凡的地位,眼前这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萧温纶。
相遇,来的猝不及防。
眼前的男子还是如同她第一次见到他那时,眉目飞扬,丰神俊朗。
犹记得初见他时。
那是在京郊的马球场上,她与他同台对垒,两方争夺马球,比赛结束,她输给了他,但同时,也输掉了自己的心。
输的,彻彻底底。
重生回来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卫安然没想到,自己如今居然能够很平静的面对这个残害了她一生的男人。
上一世所有对他的情愫,都被磨灭殆尽。
在冷宫的那些岁月里,她早就看开了一切,她甚至不怨恨这个男人,她怨的是她自己,有眼无珠,嫁错了人,入错了宫。
“不介意的话,我就坐这了。”
这人自说自话,也不管卫安然是否同意,已施施然的落座,还很不客气的拿起桌子上那壶酒,给自己沏了一杯。
“好酒。”
萧温纶抿了一口后,说道:“没想到你这店面重新粉饰下,比原来要好看的许多,客流量也比往昔多了好几倍。”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对面女扮男装的女子。
如鹰般的眼眸,带着打量。
“公子若是喜欢这里,那就让给你吧。”
说着,卫安然打算起身,刚准备起来,萧温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凑过前来,望着眼前女子淡漠的神情,低声道:“若你不想与我说话,那改日我便让你这里的滢月姑娘再也谈不了琴,登不了台……听闻,那扬州是个好地方。”
话不多说,言尽于此。
但是卫安然却听懂了对方的话中之意,眉心猛地一跳。
他居然知道滢月的身世?!
而且他也知道这家酒肆是林家的,那他还知道些什么?
看到女子的反应,萧温纶低低一笑。
卫安然低声道:“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萧温纶示意女子坐下,又道:“我只想与你说说话,此地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这话听着是与之商量,可却没有回旋的余地。
不去,也得去。
卫安然微微蹙眉,说实话,她并不想与眼前这个人有过多的交集,也不想见到这个人,可如今,看样子她不得不去了。
于是乎,卫安然唤来了江沅。
江沅起码还有武艺傍身,比那秦风靠谱些。
其余人还在“杯莫停”酒肆帮忙,卫安然就带着江沅一同随萧温纶出门,一行人来到了天香楼的二楼包厢,江沅和萧温纶的侍卫在包厢的外间等候,卫安然和萧温纶则在包厢的內间继续相谈。
气氛,沉默又有些尴尬。
萧温纶点了两碗金丝血燕,还点了些小菜,他把金丝血燕放在女子面前,说道:“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金丝血燕。”
但卫安然丝毫没有动筷的打算。
她就这么坐着,不发一言。
“那日我约你城隍庙相见,我等你许久,却始终等不到你。”萧温纶顿了顿,凝望着对面的女子,“安儿,我以为,你会为了我……”
眼神,深情似水。
若是换做了以前的卫安然,怕是天真的相信了。
但是如今的卫安然,冷眼观之,丝毫不为所动,冷笑道:“太子殿下,请您自重。”
“安儿……”
“太子殿下这样称呼臣妇,怕是不合礼数。”
萧温纶眼神一痛,“安儿,你我之间为何如此生疏了,明明那日我们说好……安儿,你若有什么苦衷,你可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