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拍,我不稀罕。”
朱思尧抱肩转向一边,不去看她。林蔚满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是在想她和覃应然或许是一类人吧。
为了一个代言,不择手段。
她试探性的问:“你知道她…为什么和你分手了是吗?”
朱思尧背对着林蔚满,看不出他是什么反应。
“不要提她,以后都不要题她。”
“嗯。”
她见缝插针,又问了一嘴:“那你拍不拍?”
“林蔚满,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去拍了,你可能会被刚才那个油腻的男人盯上。他给的人情,你怎么还?”
“那是以后的事了。”
“我不拍,我不稀罕包着预谋的糖。”
林蔚满气了,这处世哲学谁会不懂。他这种话,什么糖?无非就是覃应然给他的糖,这种糖衣炮弹,哄的他开心。实际上,人家早就打算跳脱这个人,奔向更好的地方。
但是她为了生活,工作竞争,小心翼翼的够多了。本就是唯唯诺诺的讨生活,她又何必在意未发生的呢?
“朱思尧,我不糊涂。这个广告,你必须给我拍。我说了,我不是她,你也不要把我和她相比。”
她林蔚满不是那种,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人。
现在他看不透自己,没关系。但,她早晚都会让他了解自己。
“小满,不要和我置气。我道歉,对不起。是我的原因,我不想拍,我看见那个男人的表情,我恶心。我一想到覃应然竟然有别人,我就会猜。看到那种表情猥琐的男人,我就会想她怎么愿意为了红不择手段。”
朱思尧苦笑,神色淡漠,提到覃应然时,眼睛都在回忆:“小满,覃应然给我的糖,我记下了。”
她不知要说什么,朱思尧今天的话。如果不是昨晚从元希那得知,覃应然有金主。
今天,她怕是会觉得朱思尧是受刺激了,说的莫名其妙。
偏偏,她知道为什么。偏偏,就听懂了。
有人喊他,朱思尧本来还带着敌意和防备的脸,一瞬间笑了,宛如任何事都没发生。
和对方有说有笑,丝毫看不出任何。
林蔚满看的到他的笑,清朗和煦。快乐的看不出忧伤,可你看他眼睛,眼睛里有伤,是藏不住的。
返程前一晚,他带着林蔚满跑去吃烧烤了。几杯酒下腹,他都没能劝说的动让林蔚满喝上一口。
林蔚满说:“我不想喝,如果我醉了,就没法照顾你了。你可以尽情失恋,因为我会陪着你。但我不能醉,我醉了就没人照顾你了。”
他笑的很温柔,许是醉了的原因。
他说:“早知道,就不喜欢她了。”
“什么?”
“最开始,她初来乍到,我们是朋友。她在我怀里哭过,我说我会保护她。那时候,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我一直都想拒绝她。可是我错过了一个时机拒绝一个不爱的人,所以后来不得不去爱这个人。”
“这个人…是覃应然吗?”
朱思尧老老实实点头:“是她。”
朱思尧看着她,明净的眼睛里起雾了。水雾有些大,遮住了眼睛里的星星。
一个眨眼,左眼沁出了明亮的流星。
他迷瞪两秒,察觉到了星星从眼睛里跑出来了。把食指放在唇前,对林蔚满轻轻嘘了一声,他说:
以后啊,不要因为错过一个时机而去爱一个不得不爱的人了。
他拿起面前的鸡翅中,咬了一口。可人伤心时,再美味的饭菜,都是食之乏味的。他放下鸡翅,继续喝酒。
林蔚满心有想法,想反驳告诉他,你喜欢她,这不是错觉。
哪怕最开始,有过不心动。可是这一刻,你真的…心动了,你知道吗?
“朱思尧,你看,我是那颗星星。”
她指着窗户外,根本看不到任何星星的夜空。
朱思尧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眨眨眼,笑了:“啊,我看到了。你是那颗最亮的星星,对不对。”
“对,就是月亮旁边的那颗,正在努力发光让你看到的那颗星星。”
“真可爱――”
他说完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林蔚满伸手拍他,睡的沉沉的。喝了这么多酒,醉的不行了吧。
林蔚满淡定,坐在旁边刷手机,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喊他:“思尧,该回去了。醒醒。”
他醉的眼中出现两个人林蔚满,伸手抓却落了个空。
林蔚满无奈,将手放在他在空气中乱抓一通的手里:“我在这。”
“哈哈,我没醉。走,回去!”
林蔚满要去扶他,他死活都不肯,非要一个人站起来。眼看着身子就要歪倒撞到桌角了,林蔚满眼疾手快的用手包住桌角。
他嗑在她的手上,很疼。可她没出声,皱着眉扶他。
好不容易把他带回酒店,丫的竟然耍酒疯?大老爷们,怎么喝个酒又唱又跳的…
他站在沙发上,手握拳闭着眼唱:“我们的开始―是很长的电影!放映了三年,我票都还留着!”
林蔚满给他倒个水回来,看见他这样吓了一跳。他闭着眼,万一摔下来哪知道会嗑碰到哪。
可林蔚满关心的不是他,是沙发:
“下来,下来!朱思尧,不要穿鞋踩沙发,这不是你家的沙发!”
朱思尧睁开无辜的大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再看林蔚满时,表情委屈巴巴的。
“你快点下来,脱了鞋再踩。”
“奥…”他很听话的,坐下来拖鞋子。
他小声哼歌:“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
林蔚满以为他说了什么,凑过去听:“嗯?什么?”
朱思尧突然大着嗓子喊:“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
她猛地捂住耳朵,差点没震聋。恼的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站起来踢了他一脚。
还是离远点好,喝醉的疯子。
“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记忆结成冰……你说你会哭,不是因为在乎――”
越往后唱,他越深情。后来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还好不是特别闹腾。
至少,比元希喝醉好多了,林蔚满想。
给他盖上毯子,调好空调风。
她坐下来去整理朱思尧的行李,把明天的衣物拿出来,压在包装袋上放到了床尾,明天他醒来就能看到。
她反复咀嚼这句歌词:“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
看了一眼沙发上睡着的男子,心想,可能对自己是吧。不开口,才珍贵。
明日拍摄完最后一点片段就可以回京了,想想这几天的工作,说是顺心吧,但也挺一言难尽的。
如果没有覃应然,可能会更开心吧。她喜欢自己陪着他工作,这样也让她更喜欢自己的工作。
从而不会遗憾,自己没能坚定最开始的梦想。
因为她是为了他,而改变初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