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在想,一句对不起能改变什么呢?是能抚平心口受过的伤?还是你觉得,你给我的伤害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化解的?
――鱼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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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满不止一次地在空闲时想过,为什么朱思尧一直不温不火。他曾经也是有很多资源的人,后来怎么就沉寂成这样。
当她发现,每每遇到和覃应然有关的事情时。就逐渐察觉,覃应然一直在阻挡着朱思尧未来的路。
那个女人丝毫不知悔悟,总觉得自己什么错都没有。
所以她觉得看不到朱思尧的未来,觉得朱思尧注定一辈子碌碌无为,还觉得是他的错。
其实更多的是覃应然自私的原因。
有什么办法呢?被人爱着的人,总是容易恃宠而骄不是吗?
正是因为你被人爱着,所以你还总是觉得自己有委屈还有道理。
但其实最不讲道理的就是那个被人爱着的人。
她一如既往,声音清冷。开导的话不是没想过,可是对现在的朱思尧来说,他是一定听不下去的。
所以她说:“思尧...我喜欢你扮演不一样的角色。连眼角眉梢都可以寒气逼人,声音也随着表情而冷却。很认真很努力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你。如果你不遗憾,以后不会觉得因为这个人而后悔,那你去做吧,我支持你。”
朱思尧心跳的很快,有些发疼了。
是自己庆幸遇见了林蔚满,却一次次的却给无条件选择自己的人失望。
“小满,你说怎么办才好啊。我好像真的很没用,什么机会都抓不住。”
“不是的,你只是选择不同罢了。”思尧,你最不应该问我怎么办的。是你自己的选择,怪的了谁?
不想再问一句你后不后悔了,心甘情愿这件事本就不应该问后不后悔的。
“下次…下次,我一定不会再因为她而放弃任何机会了。”
他走在前面,言语中带着颤音。
林蔚满低下头,稳稳心神:“没有下次了,思尧。”
朱思尧回过头,脸上明显有一闪而过的错愕。
他目光太灼热,林蔚满皱眉狠狠闭眼又睁开。眼睛有些酸涩,深呼吸一下,才说道:
“没有下次了,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他们还能有几个下次去弥补这些错过的机会?
还有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放弃多少次机会,还要被人压踩恶意点评多少次?
拜托,朱思尧,你清醒点吧。
他冰冷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略微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就这样吧,随便吧,可能我天生不属于舞台。”
他转身走的很绝情。
林蔚满看到了他泛红的眼圈,明明很美好的一天,又搞砸了。
好像她想让他笑时,总是被阻挡。
元希听林蔚满说了今天的事情后,带着她跑去找了朱思尧。
软磨硬泡的才劝出来朱思尧一起和他们去吃烤肉。
天太冷了,三个人鼻子都冻红了。走在路上,元希叽叽喳喳的在说话。林蔚满和朱思尧,却心照不宣的闭着嘴。
烤肉店离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店里暖气很足,他们都脱下厚重的羽绒服。
林蔚满负责烤肉,元希和朱思尧负责吃。朱思尧坐在她旁边,有好几次都想从她手里拿走夹子帮她。
林蔚满就当没看见一般,故意装作看不见,把他晾在一边。
趁着朱思尧去洗手间的空挡,元希问:“你不打算和他说话了?”
她闷闷说:“没有。”
“感觉他不像失恋唉,笑得还是那么有感染力。嘿嘿,不错哦。”
元希露出淘气的微笑,挑眉打趣,举起烧酒。
两人碰了一下,豪爽的将酒吞入腹中。
林蔚满说:“没有人会像白纸一样没有故事,他笑得在好看,也严盖不住眼睛里的忧伤。我见过他眼睛里有光的样子,他现在不快乐,是瞒不过我的。”
她一直都知道,放弃一些触手可及的机会他才是最心疼的那个。可是她气啊,气他为了不值得的人放弃那么多次机会。
气他明明说了要好好努力,却说到不做到。
更气他明明那么爱舞台,却说自己可能天生不属于舞台。
后来元希喝醉了,吵着给她男朋友打电话,被她男朋友接走了。
朱思尧一脸郁闷,趴在桌子上叹气。拽着林蔚满的毛衣,学着嘟嘟嘴撒娇:“理理我好不好。”
“干嘛?”
“不要生气了,我错了。”
林蔚满笑着接受了这番道歉,他这软萌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想伸手,在他头发上狠狠蹂/躏一把。
他也不气,咧着嘴笑得那么开心。
付完帐他们走路回去,北方冬季很寒冷。她冻得鼻子都发红了,朱思尧他喝了酒就觉得还好。
林蔚满时不时把下巴缩到高领毛衣里取暖。
他有些微醺,看着暖黄的路灯忍不住想跳个舞。
林蔚满拽住他,用力拍他胳膊:“抽什么风啊?你往哪走呢?”
隔着厚重的衣物,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被她拍几下就觉得疼啊。
他鼻子一酸,泪直接留下来的。
脑袋垂下林蔚满的颈窝,全身力量都负重在她身上。
他说:“小满,你带别人吧。”
林蔚满宛如五雷轰顶,全身僵的不能动。嘴唇蠕动两下,没发出声音。
所以,是觉得她不够吗。
“事业、感情受挫。我好像没有梦想了,我以为我被别人评价是一位好舞者。可是我在忘记初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林蔚满真的是用力呼口气,心都快要跳出嗓子了。
“明年,我就换个职业。我不在这行了,我认输了。我的世界沉闷又无望,但是小满,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别瞧不起我。”
他不敢抬起头看林蔚满的目光,借着微醺才有的胆量。
林蔚满是真心喜欢他在舞台的模样,自信,又热情。
他一个人就撑得起整个舞台,所以她不希望他就这样放弃,她和他的梦想还没有实现。
“朱思尧。”
“嗯…”
“你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不想。”他还低着头在她颈窝处,轻晃晃的摇头。毛绒绒的头发蹭着她的下巴,痒痒的。
他不想听,可她还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