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重量压负于她肩上,本就是无力。连推开他,手都没有很多力气。
“思尧…我头晕,胃也不舒服。你别压我了,我难受。”
电梯中的狭窄空间,让她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电梯一开,朱思尧就打横抱起林蔚满。
“干什么…放我下来。”
“别说话了,休息一下。”
“我很重的,”
他抱着林蔚满,还用力往上颠一下。“胡说,一点都不重。”
林蔚满真的是一点都不重啊,好像怎么都吃不胖。
怎么那么瘦呢,胃不好的人,都这么瘦的吗。
她还是坚持不懈,语气虚弱:“我可以走的,我一会就回去了。”
“回哪里去?我送你去医院。”
他印象中的满满,善良、温暖、不悲不喜、不愠不怒。纵然她有千百种表现出来的面庞与个性,都没有今天这么脆弱。
他都忘记了,林蔚满比他还小一岁。其实也是需要被人好好照顾的小姑娘啊。
“不去医院,我去过了。”
怀中人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有气无力的抬手推在他下巴上。
“我想回家,我想回去。”
“好,回去。”
大齐在车里看见朱思尧抱着林蔚满,二话不说就下车给朱思尧看车门,来不及问怎么了朱思尧就着急的说:“去小满家。”
“唉!唉唉好!”
她把头靠在朱思尧的肩膀上,亲昵又自然,像是小妹妹一样。
朱思尧甚至牵着她有些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丝毫不觉得有任何逾距,大齐从后视镜里扫视一眼。
唇蠕动却没说什么。
朱思尧掏出纸巾,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怎么那么冷,手都冰了。
“大齐,暖气调高点。”
“最高了老板。”
“该死,那为什么还这么冷?”没握住林蔚满的另一只手,用力锤向大齐的驾驶座。
他恼,并不全是怪自己没能力买一辆暖气充足的车,他更恼的是自己没有能力,去守护林蔚满为他争取过来的节目。
公司离的林蔚满家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一路上他都抓着林蔚满的手给她按压虎口,缓解疼痛。
第一次来林蔚满所住的地方,他似乎没有真正关心过,和他一同工作的人在生活中是什么样子的。
她照顾自己时,把自己打理的井然有序。小至生活里的衣物收纳,大至工作中的合作。
他享受着林蔚满对他的照顾,却从没想过去用一点时间,以朋友的身份友尽她的生活。
他不自知,所以他们才那么遗憾。
林蔚满和元希的住处,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客厅的飘窗旁放着林蔚满黑色的画架,原木色的画板。
上面粘着纯白色卡纸,还未画完的油彩画。
餐厅的墙上挂着她和元希的自拍,更多的是一些风景照。不同城市的明信片,后面有她写的漂亮的字。
餐桌上铺着格子桌布,摆放着精致的茶具。有一束干花,来装饰单调的桌子。
沙发上的抱枕套,是她和元希大学的毕业设计作品。
墙上挂着几副她们的油画,艺术感十足。很符合她们的性格和外表。
林蔚满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有些空挡。
干干净净的床褥上,放着一本绿色的画册。
林蔚满看见那本绿色的画册时,不顾胃痛径直走去。
将画册抱在怀里,左右环视发现不知道放置在哪里,只好将它搁置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朱思尧担心她,想主动帮她放,被她推开了。“没事,你帮我开一下空调吧,家里太冷了,你不要生病。”
这时候了她还在想着他,朱思尧懊恼的拿着遥控器打开空调。
将她推坐在床上,说:“你骂我吧。”
她疑惑,略微皱眉:“什么。”
“你骂我吧,我不应该节目被刷下来去公司发火的。”
她摇头,站起身:“我给你泡杯蜂蜜水。”
他又将林蔚满推到床上,“你休息,我去泡。”甚至帮她把棉拖给拖了下来,给她拉上被子盖好。
朱思尧掖了掖被角,大手在林蔚满的小脑袋上轻轻揉了一下。
笑的很温暖,眼睛里有光。
她说:“蜂蜜在厨房的橱柜上。”
“好。”
找到蜂蜜,泡上以后他才想起来,大齐还在楼下等着呢。
也不知道一会她想不想吃东西,什么时候吃药,会不会还疼的难受。
朱思尧这会是完全记不得自己还在公司跟领导闹了一出这事,满脑子都是林蔚满。
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朋友吧。
这圈子很难,利益很严重。一句话说不清楚,可能对方连解释都不听了。
能交到真心朋友是少之又少啊。
在厨房里犹豫好一会,手机响了都没听到。林蔚满已经换下了元希的羽绒服,换着自己的毛衣。
她站在厨房门口,喊他:“电话响了。”
很奇怪,后来很多年,他才恍然觉得每次他晃神都听不到电话响。
而林蔚满却总是对轻音乐那么敏感。
“什么?奥。”
他掏出电话,是好友周商权的。
“哥们,咋搬家了都不吭一声?”
朱思尧没回答,反问了一句:“怎么了?你戏拍完了?”
“可算杀青了,整整四个半月啊。在深山老林拍的,可难死我了。”
朱思尧眯着眼睛笑:“你倒是去的久,跟上封闭学校一样。”
林蔚满默默退了出去,回到房间里。
她捂着肚子,有些想吃市区里那家餐厅的龙井虾仁了。
还想吃姑姑包的饺子。
人脆弱时最容易难过,觉得有天大的委屈来袭,躲不过又伤感。
朱思尧拿着两杯水走进来,递给林蔚满的那杯水是热水没有加蜂蜜。
“唔…白开水。”
他拉过林蔚满梳妆台的凳子,坐在她床边苦口婆心:“蜂蜜解药,你需要吃药,不然会一直疼。药呢?放在哪了。”
“化妆桌。”
朱思尧利索的找到,将药丸倒在瓶盖递给她。
苦涩的不行,她皱着眉。
“有想吃的吗?我去做。”
她睁着楚楚可怜的大眼睛问他:“什么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