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乐是一个人独居的,住的是公寓型房子。她一个酷女孩,难得也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
她的书房在客厅里,一整面的书柜,风格是中年领导喜欢的款式。
很大的一个办公桌,上面放着一个木制的金蟾。
正面的书柜,摆放的全是学法的书籍。基本没有课外读物,更没有经典名著阅读。
林蔚满的手,顺着桌子的纹理抚摸,抬头对斐乐说:“你还真的挺像老年人呢。”
“胡说,我这是严肃办公。”
桌面干净的一尘不染,连一些文件都摆放的整整齐齐,高低一致。
电脑旁除了无线鼠标和键盘,连支笔都没有。文件放的那么远,桌子上连个水杯都没有,她都怀疑斐乐到底有没有在家办公过。
斐乐双手抱肩,靠坐在办公桌上。目光一直盯着林蔚满,有说不清的情愫。
“小满,我有画架,你画不画?”她是专门准备的,只是从来都没说过。
“可以拿来看看,画画就…不一定有时间了吧。”何况,她都好几个月没动过笔了。
“没事。”
斐乐从桌子上轻轻蹦下来,跑去另一个房间。
她举着木制的画架过来时,林蔚满都惊呆了。眉眼带笑,洁白的牙齿都明晃晃的露出来了。
斐乐耳朵都红了,看她笑,自己也不好意思笑的,问:“你,笑什么?”
林蔚满手背后,蹦蹦跳跳到她旁边:“小乐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说你像老年人么。”
“不知道。”你开心就好。
“我们才二十多岁,你就把自己的书房搞成了老年人的风格。还放金蟾,就差一套茶盏了。”
说到茶盏她又想到朱思尧了,他家里的鱼缸还没买假山装饰呢。
斐乐搬着画架将它支好,满意的笑着回头,看见林蔚满在发呆。
斐乐打着响指在林蔚满面前:“想什么呢?”
“啊,没有啊。”
斐乐聪慧,完全不用猜疑就知道。林蔚满回过神,明明想着不去在意什么,也说了没有。
可为什么,她还要拿出手机,看一眼空白的,没有任何信息的页面呢?
在等人吧。
可斐乐她不会说出来让林蔚满难堪的。
“那要不要画一副?”
林蔚满笑着问:“画什么?”
斐乐眼睛弯弯的:“随便啦。”
想到斐乐在摩托车上取下头盔的模样她恰好拿手机拍了出来,便准备画一个斐乐。
斐乐已经搬了凳子给林蔚满,她道谢,坐在画架前。
俩人都僵直着,林蔚满面带微笑,乖巧的坐姿,眼睛对着画板眨啊眨。
斐乐站的笔直,只顾着看林蔚满了。
林蔚满静静的等待一分钟,发觉好安静。她扭头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斐乐:“嗯…纸和画笔…”
斐乐顿时恍然大悟,心想着我说刚才她怎么不开始,就等着她开始画画呢。
她捂着恍然大悟的嘴,面露尴尬:“对不起,我忘记了,现在去拿。”
这模样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的亚子。
趁她去拿东西的空档,林蔚满掏出手机看看朱思尧的微博。
没有更新新动态。
依然没有给她发任何短信,她想到昨晚朱思尧被宋妈妈安排着给她送的饺子,便有些想吃饺子了。
鬼使神差的就编辑了信息发给朱思尧:“我想吃饺子了。”
朱思尧在酒店睡的还算安稳,手机在旁边响了一下信息提示音,他也没醒。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元总打电话吵醒的。
整个人都懵了,看着周围,想不起来自己身处哪里。
迷瞪好一会才知道,自己二话没说干脆利落的订了机票跑过来了。
所以那次冲动,至今他都难以忘怀。依然不知道林蔚满是如何做到一个说走就走的人,那么多需要准备的东西好似她都不在意。
他还是决定回去了,两个人但凡其中一个低个头,另一个就不会那么委屈。
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低头,偏想着都要赢。
多年后的朱思尧,稳重成熟许多。终于明白了林蔚满说的:你来我走。
可不就是看后半段吗?
――注定错过。
林蔚满发的信息他没看到,接了电话就关了。对他来说,自己期待的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他只呆了一天不到,就要回去了。
起飞前他要关机时,才发现手机里有林蔚满昨天晚上发的信息。差一点他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还好有安全带束缚着。
机舱门已经关闭了,他却有想下飞机冲到她身边的冲动。
他压低帽沿,靠在椅子上重重吐气,胸口闷闷的。
飞机起飞失重感来临时,他才知道这种闷闷不乐的情愫的来源。
他或许有点喜欢林蔚满。
只是有点。
骄傲如朱思尧,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被这个平淡的像白开水一样的女人所吸引。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应该喜欢和覃应然一样,或者比覃应然还要优秀的女生。
得有上进心,有冲动,有性感才对吧。
至少他要做到了解对方性格,了解对方对什么感兴趣。与自己有共同爱好,一起成长的人吧?
怎么会是林蔚满呢?怎么会是一个那么容易满足,又对事事那么淡然的林蔚满呢?
他对林蔚满几乎是一个不够了解,只会看表面的人。
因为他从没想过走进林蔚满是世界,去看透她的内心。即使身为朋友,他也从来不想。
他觉得,那很枯燥。
你可以不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喜欢一个人。
可一个不愿意走进对方内心世界,连做到想感兴趣,爱一个人都不愿意的时候,这个人更多的是爱自己。
他不会值得你去托付。
觉得你枯燥无味、平淡的想白水一样的男子。
他不会有多喜欢你。
“真正喜欢你的人,他应该是觉得你身上充满了闪光点。无论你多差,他都觉得你好。觉得你干净,单纯,想把你照顾成小孩子。”
斐乐将林蔚满昨天画好的水粉画挂在了墙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给林蔚满讲着情啊爱啊。
林蔚满坐在斐乐的的办公椅上,乖巧的像个小朋友。斐乐说什么,她都点头觉得很对。
斐乐又说:“你要爱上惊艳你的人。”
林蔚满点头:“我当然会爱上惊艳我的人。”他是惊艳我的人。
她不由自主的摸向自己的唇,深深眷恋朱思尧的吻。
也苦苦思索那个吻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