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吗?”第五炯赶紧追问道,这事关八皇子身后的江湖势力到底几何的问题,不容得半点大意。
“确定,那群人各自招数是各家门派各有不同,但是他们一口一个晨阳郡主叫的很是恭敬,我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我虽然逃了出来,但是更加自卑,人家是郡主身后有那么多江湖人士的帮扶,我虽然有个武道宗师的父亲但我宁愿还是没有的好!”
话说到此处,第五炯又看了看仇晋亭的脸色。
他又是急又是气,悔恨自己当时没有在女儿的身边竟然让她遭遇到了如此的凶险。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总可以猜出当时有多么危险,一条小巷子里有十三五个好手唯独而他却不在自己女儿的身边。
“我逃脱以后总觉得很可怕,回过头来想要追问元昊圣那厮对我做什么安排,我那时已经倾心于他,心甘情愿听他的安排行事。可是我一到他家却找不到他的踪迹,只找到他单独留给我的一封书信。”
她哭哭啼啼的,声音里也带些凄凉。
“那信呢?”第五炯赶忙追问道,虽然看别人的书信是不礼貌不适宜的,但是要是能从信里推断出元昊圣的藏身位置也是好的。
他如今知道了元昊圣未死,那京中的官职他却未有辞去,如此一来皇帝陛下若是知道他尚在人世定然会恼羞成怒,就算是第五炯有心要保他一手也是困难的,他要是撒谎骗了陛下最后被发觉了真相反倒是自己有性命不保的可能。
这么说来,对于第五炯而言,把元昊圣带回京城去反而是他最后的决定了。
“撕了。”轻描淡写的一言中包含了不知多少的无奈心酸。
第五炯听她的口气,言谈之中未免放弃了许多东西。
其实爱情何尝不是如此,初尝禁果的曼妙之后就是大喜大悲,眼泪成了最伤感的记忆流失了回头后的惊眸一瞥。
他不忍再去责备这个可怜的女子些什么,只好伸出手来轻轻拍打她的背以示安慰。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行为会意味着什么,就连仇晋亭也没有留意这个动作。
宋琬感触到了她背脊上的抚摸,忽然心神一动,眼泪又不自矜流了下来。从离开父亲娘亲去世以后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感受到有人的安慰了,师傅是出家人又不善言谈,言语之间虽然慈善但是对她很是严厉没有什么慈母的爱,元昊圣虽然风流倜谠很是幽默风趣但是并没有善解人意,反而是指着她来安慰元昊圣。
诚然她是个坚强的女子,不停地忍受着生活带来的压抑而没有变得愤世嫉俗,但是总让她的心性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不那么友善,反而更加偏激。
第五炯给了她渴求已久的温暖,忽然间她觉得人生也变得不那么悲伤。
她收起眼泪,想了想,说道:“我倒想到元昊圣可能躲在哪里。”
“躲在哪里?”这次是仇晋亭发问,而且他问的急促,言辞之间很是不客气,想必自己女儿被人始乱终弃让他这位武学大家也很不开心,甚至让他升起了想要杀人的冲动,封拳了许多年他终于要在今天开了杀戒。
宋琬没有理他,反而对第五炯温言说道:“他这人很是喜欢郊外的桔灯,有一次顺嘴跟我提过他在外头好像置办了一处叫做桔园的庄园,不过我不知道他的那座宅子到底在哪里。”
其实是真爱吧,明明只是一件小事,他只想对她炫耀就像孩子展示自己心爱的糖果,她却把这件事牢牢地记了下来对自己说原来这就是他最爱吃的糖果以后我好买给他。
世间恋爱,莫过于此。
他心念一动,知道这条线索很有可能是他们手里头唯一可用的线索了。
元昊圣的家已经被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了都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想必他肯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想要隐世闭门,他撂下挑子不干了无所谓,可他是京城里学府的教务,正好属于第五炯管辖,他走了无妨,可是手底下的学府难以运行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第五炯自然是不在意这些政绩,但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那些贵族子弟因为无学可上无书可读整日里游手好闲变成了纨绔,那才是他真正不愿意看到的。
其实贵族们家里都有私教,很多达官贵人的女儿都不方便抛头露面却又要温习书本弄个知书达理的头衔来,所以权贵们家里总要雇上那么一两个私人的教习。不过在家里学恐怕学不进去,那些个小霸王们哪里有那么好对付,只有把他们都关在皇上御令的学府中他们才肯乖乖听从。
这又是贵族间的旧闻了,不少权贵都是从皇家的学府中学成出来才有了自己的官爵,有的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有的至少可以继承家业是没什么问题的,学府里头出的纨绔也少,这两年很是给陛下省心,让主管于此的第五炯都得到了嘉奖。
其实哪里是他管教的好,他压根没去管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无为而治吧,因为没有压迫,所以也兴不起什么反抗的浪潮,听说地方上仿效的学府里头有不少学生殴打教习的事件,其实还不是因为那里面的教书先生课程安排的太紧,教学又太过严苛伤了学生们的心。
权贵的孩子到底也只是孩子,可能比寻常人家的孩子看的更多但说到底还是有一颗童心。这些道理,也是第五炯后来得到嘉许后才得出来的经验。
“那怎么不妨找个当地人问问郊外哪里桔灯多些。”第五炯很快就想到了点子,不过被仇晋亭摇头否决了。
“我在这里住了好些个年头,算得上是半个当地人,这里的郊外到处都是桔灯,四面八方都有,你不知道是在那个方向的。”
说完这话第五炯倒是好奇了,“您是拳坛鼻祖,不少人都在等您去江湖登道,您怎么隐居在这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