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花言领着府中上下众人忙的不亦乐乎,倒是东园的正主,压根儿不知道此刻正发生着什么,还睡得自在。
辰时一刻,秋家夫妇二人便领着一些人来到了摄政王府,紧随其后的便是秋易安,众人皆是喜形一色,远远地便看到府门外站着的花言,心下有些愕然:真的王爷不在,竟是派个不知名的丫头来呢?
秋家父母对视一眼,秋父决定还是先看看,便对着秋母摇摇头,示意她先不要有失礼仪,还得顾全大局。秋母也是个明白人,便将心里的不舒服压回去。
本来花言作为女方是应该端着点,在家中坐着便好,可昨晚苍凌洲同她的说的话,她可全都记得:“秋家与苍家历代都是世交,关系非比寻常,再有,秋叔叔从前便在祖父的军营里当差,作为军师的他没少为祖父出谋划策,也因此有了不少显赫功勋,可以说,那时的苍家军能有如此高的荣誉,有一大半离不开秋叔叔这个军师的功劳。”
花言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怠慢秋家人的。”
苍凌洲转头看向她,轻轻拉起她的手,“言言,我知道,明日秋家上门提亲,咱们确实是该端着点,可······当年在谷底,是秋叔叔将年幼的我救出,这才保住了苍家最后一条血脉,母亲与秋母从小一同长大,儿时陪在母亲身边时,便时常听母亲说起玩笑话,说以后啊,若是谁家父母不在了,便将谁家的孩子放到对方家里养着,那便是孩子们的再生父母。”
说到这的苍凌洲陷入回忆,脸上痛苦的表情像是眷恋,却又有疲惫。
“所以,言言,秋家与苍家,不仅仅是世交那么简单,更是亲人的关系!如今,苍家前途一片迷茫,秋叔叔与婶婶丝毫不介意,还愿意明媒正娶露露,露露身子弱,谁都不知道以后能不能为秋家诞下一男半女,毕竟,秋家历代家规,便是男子一生只能有一个妻子,绝对不能出现纳小妾的事。这,终究是我们苍家承了他秋家的情了!”
花言从近两次的谈话中便知晓,这苍秋两家的情谊,定是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待秋家一行人来到府门口,还未开口询问,花言便赶紧走下台阶对他们夫妇行礼,“妾身见过秋叔叔、婶婶,王爷已然去上朝了,府中尚且还未定下当家主母,王爷慈善,特命妾身前来伺候叔叔婶婶。”
秋母见她礼数倒也还算周全,心里也没了太大的芥蒂,毕竟苍家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
秋易安接收到花言使劲冲他使得眼色,终于想起来为自家父母介绍:“父亲母亲,这位便是花侧妃,王爷的宠妾!”
他说的后两个字着实让花言心虚了一把,她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他秋易安就是在报复!没办法,谁让自己戏耍他在先,现在自己还得为苍家兄妹办事,真是······
一听说花言的身份竟是苍凌洲的宠妾,秋母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当即笑眯眯的将花言上下打量了个遍,见她长相标致,虽美,却不见艳俗之气;虽弱,可眉宇间的不卑不亢也将这比了下去;年纪虽小,可举止端庄,言谈词句也算得上落落大方。
一把拉住花言无处安放的小手,“宠妾呀!宠妾好呀!你看看这,小模样长的,多标志呀!这一看,就是个宜室宜家的好姑娘!”
秋父倒是不敢恭维,毕竟他也是你听过坊间传闻的,说这花家庶女,最是乖张跋扈,尚还待字闺中时,便将家中正房嫡女压的抬不起头来,后来奉了圣旨嫁进摄政王府,也是继续在府中后院兴风作浪,扰得家中院内不得安宁。
花言自是不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依旧笑得春风和煦,“婶婶谬赞,妾身不过是多见过王爷几面,承蒙王爷抬爱,这才有幸能有这上得了台面的幸事!”
原本只是些客套话,不曾想秋母就爱她的嘴甜,当即开心的合不拢嘴,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身旁也总算是有了个会说话的人陪着了,她作为一个长辈,心中也甚是欣慰呀!
“咳咳!”管家郭叔的一声咳嗽,总算是定了定花言慌张不宁的心神,赶忙侧身让道:“瞧妾身这没见过大场面的模样,竟被震住了。快!叔叔婶婶进府说!”
秋母真是越发喜欢这能说会道的花言,一时刻也不愿将视线离开花言,那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秋家主母竟是来选他们家花侧妃做秋家儿媳妇的呢!
几人来到前厅,花言虽是主人家,可毕竟是妾室,便规规矩矩的坐在下首的位置,笑容得体的看着秋家父母。
“言言呐,想必凌洲也同你说明叔叔婶婶的来意了,在这呢,婶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妾身知道,王爷交代过。”
秋母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言言也是初为人妻,想来也最是能明白我们女儿家的不易,这女人的一生呐,就指着自己的丈夫过日子,若是这人并非什么善类,妻子也只能隐忍着,熬一天是一天。”
花言正感叹这秋母倒是真敢说,看来平日在家,秋父没少挨管教。
“言言嫁进王府也有些时日了,想来这摄政王府的前身——苍府,你也是知晓一些的。”
花言乖巧作答:“嗯,王爷曾与妾身提起过一些。”
此话一出,原本还对她有些意见的秋父也是惊讶了,凌洲那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知晓他的脾性,若不是真心。断不会将自己家的历史说与旁人听,看来,这小丫头的确不简单。
“哎,我与你已故的婆婆可是闺中密友,后来分别嫁入这苍秋两家,往来倒也没有减少,这苍家兄妹俩,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儿时的露露最是活泼可爱,时常与易安玩耍,可谁知······造化弄人呐,竟让苍家遭受这样的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