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子在璃城的靠山是璃城城主?我怎么就查不到你的消息,原来是被保护起来了。”
列明阳哈哈大笑:“是啊,城主对我有恩,本来是想过了大姐的婚礼再走,奈何我才将这消息放出去,你们就急吼吼的追过来了,无奈之下,只能赶紧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就跑了。”
“太子”
“吃饭了。”花言端着菜上来,列明阳起身,“阿娴还在做菜吗?”“嗯,好像还有两个菜一个汤。”“我去看看。”
就剩下他们二人,“凌洲,太子是不是喜欢阿娴姑娘?”苍凌洲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我都是套了话才知道的。”“喜欢一个人都藏在细节里,太子的眼神和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很明显了。”
“我来炒菜,你去看看汤吧。”正在灶台前阿娴扭了扭腰撞了他,“你出去吧,肯定有很多话要,那个汤,它炖着就行,我炒我的菜。”“没什么要的,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他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
阿娴回头看他,“真不打算回去了?我觉得这一次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摄政王他们做完事,咱们就跟着一起走吧。”“然后呢?”“什么然后呢?”“回去之后,我也先储君的名义将弟弟取代,你再次做回你的大宫女,弟弟做回他逍遥快活的王爷?”
阿娴语塞,“可是,就这样漂泊在外,也不是你想要的。”列明阳拿起砧板上的一块豆腐丢进嘴里,“你怎知不是我想要的?再了,我这么努力的建起这个家,却被你成是漂泊在外,那我可太伤心了。”
“可就这样过一生,你毕生所学的才华,就要这样消磨掉吗?”“傻丫头,还记得多年前我去各地讲学吗?”“嗯,当然记得。”“那段时间,我虽然是给每一个国家的皇嗣们讲学,可仍旧有很多商贾世家子弟、高官之子前去旁听,他们都是皇室或家族精心栽培的孩子,他们的见识、才学、能力,没有不出众的,可他们仍旧得到最好的教育,兴盛家族,革新朝政,那时候我看着他们很欣慰,同时又很心酸,那些孩子要什么有什么,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呢?很多就连活下去都困难,又怎能让他们上学堂,学习做人,若是有能力的,还能考取功名,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岂不是很好?”
阿娴听的有些云里雾里,“所以你的意思是?”“等他们走了,我们的店铺生意稳定下来,我们雇几个伙计,我最近看的街尾那块地就不错,到时在那盖间学堂,我就做那第一个先生,免费为孩子们讲学,你可好?”
阿娴眼里饱含热泪,“好。”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又是女子,即便是女子也能上学堂的制度下,她父母从未让她上过一学堂,她开始读书习字,是在进宫后,被分到二皇子宫里伺候,才有幸跟着学零。那时就希望能像那些公主大姐一样,读书习字,弹琴作画,如今列明阳,想要将这些都变为现实,叫她怎能不动容?
“公主,我们今晚就在这落脚吧。”阿沅领着众人来到了江南城外不远处。
梦琷下了马车,“这里距离江南城还有多远?”“若是赶的快的话,两个时辰能到。”“那就继续走。”阿沅硬着头皮:“可是,现在已经傍晚了,何必如此匆忙?”“继续走。”“是。”
华灯初上,苍凌洲与花言漫步走在街上,“太子,他曾喜欢过露露。”“露露?”“嗯,不过现在不喜欢了。”侧着身子看向花言,“言言,喜欢一个人,真的会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吗?”“也不是,我觉得以前的太子并不是真的喜欢露露,更多的应该是兄妹之间的袒护,那时接触的最多的就是露露,错把好感当喜欢而已。”
苍凌洲投去怀疑的眼神,“若是现在,我我想相伴其他男子一生,你会是什么反应?”“会难过,会挽留,会非常努力地希望你留下。”“对啊,这才是喜欢。太子在知道露露成亲的时候,更多的是欣慰和祝福,能轻易放手的,都不是真的喜欢。”
苍凌洲认真的看着她这话的面容,忽然就笑了起来。“怎么啦?笑什么呢?”“没,太子不会和我们回去了。”“太子和你了什么?”
“太子了他对自己下半生的计划,一整套完整的计划里,没有我们。我们来寻他已经是他的计划之外了,他只是将这些年打探到的消息悉数告诉我们,然后就此隐居在这江南城内,陪着阿娴姑娘,相伴到老。”
花言点点头,“来之前我大概猜到了太子的选择,虽然对你们很不负责任,可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我们就祝福他吧。”
“嗯,言言,你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
花言认真的看着他的侧颜,“凌洲,是轻松又沉重的矛盾吧。”
男子惊奇看着她,继而低着头笑了,“是啊,庆幸的是,太子还活着,他身边也有了陪伴自己的姑娘,沉重的是……”
话音戛然而止,花言却替他接了下去:“沉重的是,他再不是你儿时记忆中的那个太子,你突然发现,他也只是一个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男子,退去了清风霁月的模样,不再是你的追逐,所以沉重。”
“嗯,还因为这么多年一直都以他为支柱,一直在硬撑着,硬撑着去做很多不愿意做的事,本以为找到他,我就能放下这些重担,可是他却不再愿意回去了,所有的事情依旧是我撑着,我真的累了。”
花言绕到他面前,“不是的,凌洲,不是这样的。你之所以会觉得累,是因为这么多年你一直活在太子的影子里,你一直觉得,就是因为太子你才成了现在的模样,可若不是你心之所向,儿时又怎会被太子所吸引?其实在你的内心深处,就是渴望成为那样的人,只是年幼的礼是很迷茫的,这时候恰好明阳太子这束光出现了,你就努力的朝着这个方向奔跑,你觉得他是你的精神支柱,在我看来,你是把他当成年幼的光了。”
见苍凌洲有些怔住了,花言继续道:“现在这束光突然暗淡了,你就又回到了迷茫的时刻,可是凌洲,你怎么忘了,这里以为明阳太子已经逝世的这六年里,你就是自己的光,怎么能因为他回来了,你就被打回原形呢?”
“其实,你可以做自己的太阳。”
一整夜,苍凌洲脑海里始终是花言这句话时坚定又温柔的模样,“可以做自己的太阳。”
抱紧身边的花言,“若是有一发现自己的光芒并不足以点亮前行的路,该怎么办?”“还有我。兰希可以为了太子离开皇宫,独自走遍大列朝,改名为阿娴,我可以陪你走过每一个黑夜,如果等不到黎明,也不会做一盏孤灯,我会选择做一颗星星。”星星的光,即便是最微弱的,但至少它在,而且永远都在。
花言渐渐的进入了梦乡,苍凌洲借着月光看女孩的睡颜,轻声细语:“你是我的太阳。”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苍凌洲皱眉,支着耳朵细细的听着。
“三间上房总还是有的吧?”“爷,真是对不住,店只剩两间了。”
窸窸窣窣的传来一阵讨论声,“行吧,两间就两间吧,在好生安排好他们!对了,马儿近几日累了,好好的伺候着,少不了你的银子。”“哎,谢谢爷!”
苍凌洲心中冷笑:脾气倒是不,就是不知道来头怎样。既然与自己无关,那就安心睡觉吧。
“只剩最后两件上房了?”“是。”“白云、绿水毕竟是国主夫人身边的人,阿沅你委屈一下,将另一间房让给她们。”“属下明白。”
后面的对话声音太,苍凌洲也没有刻意去听,就错过了如此重要的消息。
梦琷用过简单的晚饭,也顾不上几赶路的疲累,揪住阿沅就盘问:“咱们的人可得到了什么消息?”“公主,我们的人只是大致知道摄政王他们来了江南,具体在哪落脚,做了些什么事,我们一概不知。”
“无碍,既然已经到这了,还怕他飞了不成?让他们找到仔细一些,最迟明中午,我要知道答案。”“是。”
“跟丢了?”
隔壁房间,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是,我们的人见他出去就一直跟着,没想到他很快就察觉了我们,故意将我们引到偏僻的巷子里,我们的人跟了进去,就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女孩一脚将人踢翻在地,“废物!来之前姑奶奶我过什么?”“姑奶奶,此次任务事关重大,绝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否则……”“否则什么?”“否则,提头来见……”
“将这次派去跟踪的人处理了。”跪着的人不敢相信的看着女孩,“怎么,不忍心?你可以替他受,我很乐意看到我的属下这么团结一心。”“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加无能之人处理掉。”
女孩嬉笑着拍拍他的脸,“真乖!明,你给姑奶奶我时时刻刻盯着他,我要知道,他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菜,几时离开几时回。能做到吗?”跪着的人已经是满头大汗,声音都是颤抖的,“是,姑奶奶!”“真乖!”
“嗒嗒嗒”,敲门声突然响起,门打开,“姑奶奶,楼下来了几个看着不太简单的人,需要查吗?”
女孩不悦的看向来人,“脑袋是摆设吗?任何可疑的人都要查个明白,耳朵也不要了?”“是,的明白了。”来人灰溜溜的走了,女孩翻着白眼,“这点事也要我教。”看到地上还跪着的人,跟是气不打一处来,“还不赶紧滚下去!要姑奶奶我送送你?”那人是连滚带爬也一点不夸张,“不敢!的不敢!”
“好!最后一招旋尾收的漂亮!”皇城内摄政王府的院墙上,陈书涵坐在上面,毫不吝啬的夸赞院里舞剑的陈雪瑶。
“你什么时候来的?”“从你拔剑开始。”陈书涵跳到院里,“来告诉你个消息。”“什么?”“苍凌洲违抗圣旨了。”
“什么意思?”“圣上不是让他去璃城查看玉佩以及梦辉国密探的真相吗?可离开一个多月了,却不听他有一封有用的信件传回来,圣上自己的密探倒是传信来,咱们这位摄政王,已经到达江南好几了。”
“李埁一案本就和江南有关,他查案到江南去,有何不可?”“可问题就在于,他不仅没有告知圣上,竟然连现在到了江南这么些了,也不见他传封信回来,近几,圣上可是在御书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那义父的意思是?”“我父亲让我们按兵不动。”“按兵不动?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这让他们和解就难办了。”“无妨,父亲自有他的考量。而且,江南那边也有人在探查他的目的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陈书涵明明是着其他饶事,眼睛却一直盯着看陈雪瑶的神情变化,见她确实有些担忧,“父亲不会轻举妄动的,筹谋了这么多年,不能就此毁于一旦。”“义父派遣的是谁?”
“我们的师妹,姑奶奶。”不出他的意料,陈雪瑶瞪大了眼睛,“师妹?怎么会是她?”“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听父亲,这些年,师妹办的事确实漂亮,人也懂得灵活变通,被父亲器重也是情理之郑”
“可如果是她的话,那花言岂不是……”即便是她及时止住了话头,陈书涵也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还在为那个庶女担心呢,她究竟有什么魅力,竟能够让本应该将她视为死敌的雪瑶这么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