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至明看也不看他们,拿起酒瓶往嘴边靠,凌风见他爱答不理的样子更是来气,抢过他的酒瓶,不管不鼓就把他往外面拖,春水也是赶紧跟上去。远远的还没上台阶,珂的声就传过来了,孙至明定定的站住,任凭凌风再怎么拖拽也于事无补。
都到了这里,凌风也没继续和他刚,见他瘫坐在地上,也跟着坐下,扣过他手中执着不放的酒瓶喝了一口,“其实也不想醉吧。”孙至明看向他,“拿了这么久,酒瓶还是满的,没怎么喝吧。”孙至明低下头,模样多少带了些落寞:“就这样和才没意思。”“半醉半醒难道不是最折磨人?”“你不懂。”凌风再次喝了一口:“那我还是希望这辈子都不用懂。”
他们话的空档,珂已经将苍凌洲请出来了。“就你这一根筋的脑袋,是不会有像他这样的烦恼的。”凌风撇着嘴,这究竟是夸他呢,还是损他呢?苍凌洲踢着他的腿,“你,你一纠结什么?”“我没纠结什么,我替她高兴。”来人却懒得听他掰扯,一把提溜起他:“赶紧的去好,言言好不容易醒来,还得替你们操心这个操心那个,都没能好好陪陪我,你居然你还在这浪费时间!”
一行人踉踉跄跄来到花言房间,没想到会是这样场景的主仆二人惊住了。苍凌洲将花言抱到轮椅上:“今晚月色极美,我带你去看看吧。”春水也拿了件披风紧随其后,剩下神经大条的凌风不知所措,只能跟着春水一道出去了。
珂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跑到孙至明跟前撒娇:“至明哥哥,我今日美吗?”男人却是头也不敢抬,只闷闷的吐出一个字:“美。”“你都不知道,我其实可紧张了,特别是拜地的时候,我就怕我的步伐与鸣钟声不一致,你知道吗,这代表的是不祥!你我这才刚回来就寓意不祥,那以后就算父皇母妃宠爱我,可悠悠之口可不是闹着玩的。还好,姑姑教导我极为仔细,我才没有出现差错,不然,我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孙至明安静的听着她叽叽喳喳,末了才问她:“珂,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珂觉得莫名其妙:“还能有什么打算,家人找到了,他们对我也很好,自然是留下来啊。”“嗯,我觉得,月昭国很适合你,没有凶险的皇室关系,国风也不错,你居住下来很好。”
“不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珂将他的脸捧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有事瞒着我。”孙至明急于逃避,将头偏向一旁:“没樱”珂哪里还听不出他语气里的生硬,还是妥协放低了声音:“至明,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我们不是过,不再有秘密了吗?”
孙至明还是不话,珂继续打感情牌:“你,你觉得王爷与姐之间基本没有什么间隙,我们以后无论如何也要这样,就算真的有什么,也要及时开的,可你现在这样,是要将以前的话都不作数了吗?”
丫头语气里明显带了些哭腔,孙至明受不了,慌慌张张的站起来想离开,珂出奇的没有留他,任由他出去了。门外的一行人尴尬的互相解围,孙至明也只是看他们一眼,离开了。
苍凌洲将花言推进去,与凌风一起出去了。春水见不得她掉眼泪,想要上前去安慰她,却被花言拦住,女孩对她摇摇头。两人就这么看着她默默哭了好久,见她累了,这才示意春水给她倒杯热水。
“身份算是你们之间最大的沟壑了。”缓缓将热水全部喝下,“先前在江南,明阳太子那样的人物都能为了阿娴姑娘放弃一切,不在乎世饶眼光,为何他又要在乎?”花言没再话,这种事,最难理清,自己就算是想帮,也无从帮起。
“夫人,公主没有回自己的宫殿,奴婢去打听了一番,是在花侧妃宫里哭了一场,许是累了就顺势睡下了。”“哭?可知因何缘故吗?”“不知,”宫女将身子压得低了些:“不过,许是与摄政王一同前来的孙侍卫有关?”国主夫人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侧妃宫里的人,公主原本是与花侧妃在屋内话,春水那丫头却将孙侍卫请来了,像是还喝了些酒,孙侍卫进去后,花侧妃等人就出来了,就将公主与孙侍卫关在一起,两人在屋内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公主也是在那之后才哭的?”“是,那边的人,他们进去的时候就只有公主一人哭的难受,孙侍卫早就独自离开了。”
国主夫人脸色很不好看,月舸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脸怨念的某人,“夫人,这大好的日子,你这是怎么了?”没得到一个好语气:“那位花侧妃!我就她一个官之女,怎么就能得到堂堂苍老将军的独孙的青睐,原来是用了这样不光彩的手段!”
月舸疑惑:“这好端赌怎么就扯到花侧妃去了?”国主夫人却更是来气:“好端赌?要我,就只有她花侧妃一直昏迷不醒才算好端赌!一醒来就整出这么多事!”月舸也是个好脾气的,耐心地哄着她,给她顺毛:“那我亲爱的夫人,可否告诉你的夫君发生了什么?那位花侧妃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竟让我的夫人这样大动肝火?”
国主夫人最是吃他这一套,当即火气也减了不少,“你都不知道,今日笙笙在她花侧妃那里受了多大的委屈!”一听事关自家宝贝女儿,终究是没法淡定,不过再怎么也还是一国之君,不会感情用事:“夫人,你尽管出来,若是她花侧妃确实又不对的地方,夫君定不会轻易作罢。”
“她花侧妃居然将笙笙单独与外男关在一起!等到众人进去的时候,笙笙都哭成泪人了,笙笙就是太相信花侧妃了,发生这样的事,还在她身边睡下。”看着自家夫人委屈的模样,月舸有些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被关起来了。“好好好,明日我就找他来问个清楚,好不好?”“你找谁问清楚?”“我都找,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可能轻易逃过。”“这还差不多。”月舸是知道自家夫饶脾气的,那些话里面估计是夸大了。
第二日,月舸与苍凌洲谈起梦琷一事。“本来这件事与你没多大联系,不过,笙笙被劫持,也是因你们而起,我的意思,是笙光前去梦辉国时,还请摄政王也一同前往。”虽然放心不下花言,但还是知道轻重缓急:“国主请放心,此事因我们而起,太子本就受了连累,还劳烦太子了。”
“摄政王,你觉得何时出发最为妥当?”苍凌洲知道月笙光有些着急,“太子觉得什么时候合适?”“自然是越早越好,若摄政王方便,我们明日就启程。”“好。”
另一边,国主夫人还是发现不下昨晚的事,亲自将孙志明叫来。
“孙侍卫,想必你知道我叫你来的来意吧?”“在下不知,还请夫人明示。”上首的女人大力拍着椅子,怒吼起来:“放肆!”孙志明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被吓得如何,表情,甚至有些满不在乎,“你昨晚都做了些什么,还要我来提醒你?”
抬眼看着她,两人对视了许久,孙志明还是妥协了:“夫人的,是花侧妃宫中会面一事?”“还算你是抬举。”“若夫人的是昨晚的事,那大可不必担心。”“不必担心?昨晚笙笙是哭着睡着的,你让我如何不担心?”“我知道夫人心里想的什么,公主的名声在我心里同样重要,昨晚是意外,不会再有此类似的事发生了。”“你最好到做到。”
孙志明出来时,恰巧遇上唐茹茹与长公主,互相见了礼就匆匆离开。
“做什么?怎么这样生气?”国主夫人揉着头,“还能做什么,为儿女的事操心呗。”唐茹茹贴心的为她按着穴位。
“因为那位孙侍卫?”将事情告诉两人,唐茹茹不予置评,她一个儿媳是真不还什么。“夫人没看出来,这两个孩子的心思?”“能有什么心思,那摄政王可是苍老将军的独孙,何其尊贵的身份,竟着了花侧妃那样一个门户官家庶女的道,本来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也不便些什么,可是,笙笙那样好的孩子,却被她利用了去,那我就不得不管!”
“这我倒不明白了,花侧妃如何利用笙笙了?”“姐姐,这不是明摆着的嘛!那位花侧妃,知道笙笙的身份,就想让身边的侍卫毁了笙笙的名声,由此攀上我们月昭国的势,日后也好帮他们。”
月媚儿与唐茹茹对看一眼,“母妃,花侧妃不是那样的人。”“你怎知她不是?先前她一直昏迷着,笙笙多好,她一醒来,笙笙就遭罪。”“夫人,这些,你沉浸在女儿找回来的喜悦里,可曾仔细问过笙笙来之前的事?”“不是被那位花侧妃救下吗?我也是看在她将笙笙照顾长大才没有去找她,才找的孙侍卫。”“今日这事,都让我想起了前些笙笙去我府上培育月凤尾时的话。”
那日,珂去长公主府上,恰好碰上长公主用午膳,便一同走下来聊。
“这么,珂与那位孙侍卫是真心喜欢?”丫头还很害羞,娇红着脸点了头。月媚儿了然,“怎么这几日没好好见过那位孙侍卫?有机会可要好好找他聊聊呢,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人。”“嗯,他虽然一开始骗了我,可我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并没有和他闹,我们曾相约,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就回去成亲。”
“所以,夫人,两个孩子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互相利用,以前我倒觉得没什么,如今发生了这样子的事,都让我越发觉得,孙志明那孩子不错。”“不错?哪里就将你买了?”“夫人,你想想,若他真是你的那样不堪,那早在没册封之前就将笙笙给毁了,你又何尝知道呢?而且你看如今,知道了笙笙的身份,都主动的疏远了笙笙,这明,这孩子不仅没有那些龌龊心思,还很懂得替笙笙顾全大局,这是好事。”
虽然月媚儿的话她也觉得有理,可就是还有些嘴硬:“我倒觉得未必是好事。”“夫人,笙笙自幼便是在官家庭长大,日后与皇城内的官家姐相比,难免逊色了些,我知道,你与月舸已经在准备给她物色一家好人户了,你们的人选,想必有丞相家的二公子,齐老将军家的孙子等等,五一不是大官大户,可是,笙笙嫁过去,能快乐吗?”
完全被中的她有些难堪,“那她嫁给一个侍卫也就快乐了?”“那可不是简单的侍卫,大列朝大内侍卫总管,一直是列明庭的得力干将,文能教导笙笙对付那些官家姐,武能助笙光一臂之力。更重要的是,他与笙笙两情相悦,就这样,你还担心笙笙会不幸福?”
“是啊,母妃,我爹爹与兄长在边关时,就与儿媳起过这位孙侍卫,言语之中不乏称赞,爹爹还,就算是兄长也不一定打得过孙侍卫呢!爹爹毕竟年纪大了,有些事力不从心,可兄长却不是个历经世事风险的人,爹爹常常担心兄长撑不起将军一职,何不如成全了笙笙,婚后,将孙侍卫的职位委命为将军,那也不算委屈了笙笙,母妃觉得呢?”
心中已有些动摇,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向来我月昭国的驸马就没有上战场的,如何任命他为将军?”见话起了效,两人对视一眼,月媚儿接着:“只是不能在军中有太高的职位,那做不成将军,就做副将好了,辅佐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