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卫青心里已经有些动摇,面上却还是死犟:“父皇做什么自有他的定夺,你我二人不必在此胡言乱语。”梦卫修最是了解他这个哥哥,“皇兄,事实如何,你心里清楚,皇弟自是不愿说这么多,不过兄弟一场,皇弟还是要提醒皇兄一句,自己的命运一半是天注定,一半,还是要靠自己争取。”
“两位皇子,国主宣二位皇子觐见。”
两人进去,梦琷和梦清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父皇。”“你考虑得如何了?”虽说没有明着问谁,可是三个人心知肚明。梦卫青经过刚才梦卫修的提点,此时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父皇,儿臣已经仔细想过了。”“所以你的选择是?”“迎娶晨夕公主。”
梦琷本来还有些惊讶他的选择,在看到梦卫修得意的笑容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是又被下套了。梦清河脸上多少有些失望,同样也是意料之中:“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就早些将前往月昭国的时间定下来吧,也省的夜长梦多。”
三人一路上都没什么话,到了分岔路口,梦卫青跟着梦琷走了往后宫的路,梦卫修叫住他:“皇兄,你怕是走错路了。”梦琷没有管他们,继续走着。“许久未见母妃,我过去看看,陪母妃说说话。”
梦卫修知道他目的不简单,但是也没有跟着去。
梦卫青快步追上梦琷,“二妹。”“何事?”“父皇找你聊了什么?”“想知道?”“嗯。”“那你刚才怎么不问父皇?”梦琷的冷淡使得梦卫青更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二妹,你也知道,如今我和你的处境都不尽人意,为何还要将盟友距开?你我二人合作,才是”
“父皇说要将我立位储君。”梦琷平地一声雷,惊得他一时没有了言语,“盟友?你可知,你没有当我盟友的资格。刚才大殿上,你为何突然答应与月昭国的联姻?”梦卫青答不上来,他不能将自己的私心说出来。
“你说不出来,因为,是二皇子和你说了些什么,让你着急了,你担心皇位会落入他人之手,不得已,你只能答应父皇的要求,我说的对吗?”梦卫青默认。“但你不知道,这正是父皇的圈套,从一开始,父皇就没有真的打算与月昭国联姻,就算有这个想法,月昭国也不可能答应。父皇之所以会将此消息告诉你,无非就是想看看你作何反应。可是,你却迫不及待跳入圈套,如今还沾沾自喜,你当真没看到父皇方才的表情吗?”
表情僵住,梦琷懒得再看他,大步离开了。
来到上官萱萱的宫里,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上官萱萱也是急的跳脚:“卫青!你怎么会笨到这么简单的圈套都看不出来?月昭国的太子被我们无缘无故扣留,本就结下了仇,他们那样大的国家又怎么可能同意将晨夕公主嫁过来?”
“可是,儿臣打听到的消息,晨夕公主确实是在议亲。”“就算是如此,也轮不到我们,大列朝早些年就一直在交涉此事,如今是两个国家重要人物同时落难,是他们最好的联盟时机,你父皇不过是想要考考你们几人的应变能力,你真是太冲动了!”
“母妃,儿臣如今该怎么做?”上官萱萱恨铁不成钢,却还是要帮着想办法。“你这个,还真是不好说,在这件事上,你父皇已经是不愿继续信任你,恐怕会将储君之位传给卫修。”
“母妃,若是传给卫修那还好说,可若是……”“什么?”“若是父皇将储君之位传给二妹呢?”“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方才,我与二弟同时接到父皇的宣见,可是到了殿门口却等了许久,父皇和二妹在殿中独自说了许多话,刚才我与二妹一道出来,问起此事,二妹说父皇有意将储君之位传给她。”
妇人紧皱眉头,“母妃,可有什么不妥吗?”“你父皇怎么可能轻易将储君之位传给一个小丫头?”“母妃前段时间不是还说有可能父皇更倾向于二妹吗?”“更倾向于你梦琷,会将更多的东西给她,但我总觉得不会包括江山。这件事是否是你父皇的圈套?”
梦卫青乘着月色走在后院,“石爻,你说一家人为了权利这样相互猜忌和算计,究竟值得吗?”石爻自幼便跟着他,他就就像是梦卫青的影子。“大皇子,那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
男人深深的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今夜越发圆的月亮,“我也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从小父皇和母妃都一直告诉我,我将来是要做这最珍贵的国主的,从我出生到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未来的储君,就连我自己也这样认为,我一直都在努力学习如何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君主,可是现在,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被身边的所有人告知,我即将被拉下这么多年的神坛。”
“大皇子是心有不甘?”“仔细想想也不是。知道自己可能当不上国主,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反而有一丝轻松,我不知道这种心态是什么感觉?对于我而言是好是坏,我全都不知道。”
“我可能要放弃现在的位置了。”
白云听到她说,只是顿了一下,“公主,怎么了?”“父皇今日突然说要将国主之位传给我,到了今日我才明白,他就是利用我们三人对这个位置的虎视眈眈,让我们自相残杀,彼此削弱势力,到时候他再出手相助其中一人,那他就还是梦辉国最有权利的人,无论谁当上国主,都是他的傀儡。”
“即便是这样也不至于退出,公主大可以反客为主,直接跳过和两位皇子相争,跃上国主之位。”
梦琷惊讶的盯着她:“你以前不是不希望我争夺国主之位吗?怎么现在反而教我用这种方法?”“以前没什么远大的志向,一心只想还国主夫人的恩情,现在跟在公主身边,看过了两位皇子的才能和品行,奴婢觉得,若是梦辉国的命运注定要交到你们三人谁的手中,公主是最合适的人选。”
“说说看。”
“其实,国主有意将您扶持上位,绝对不单单是想让你们三人削弱彼此的势力,更是因为如果国主的计划失败,那公主登上皇位,是国主最想看到的结果。你们三人中,大皇子虽然有能力,可是他优柔寡断,性子软绵,在大是大非面前很难有自己的决断,作为君主而言,这是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若是因此听信了奸臣的谗言,那整个朝堂就会乌烟瘴气,这正是国主对大皇子的质疑。至于二皇子,国主和国主夫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他继位,他的才干和谋略远不及大皇子,可是,却颇有手段,大有一种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这也是国主担心的问题,一国之主不是单单自己的问题,要考虑到方方面面,自己的子民,土地,生计,军队,文化等等,这样一个庞大的体系,二皇子格局不大,不能胜任。唯有二公主您,无论是材质,谋略或是爱民之心,社交等都是上层,国主选您,无可厚非。”
“可是一家人,就为了看不见,摸不着的权利二字乱成这样,真的值得吗?”“公主,你要知道,每件东西对每个人的意义都有所不同。就像奴婢,在国主夫人看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奴婢都没有名字的原因。可是在公主这里却不然,奴婢直接就成为了军师。公主只是为了让国主多看你一眼,能够与太子肩并肩,这才如此看重自己的才能,对于大众百姓,公主从小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让你比其他人更早懂得命运这个词,所以,你比任何人都更知道为百姓着想,这就是公主的珍贵之处。”
上官萱萱宫里的人正带着一个人急匆匆的往宫殿里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浩。
“夫人。”“尚书大人,知道本宫找你来所谓何事吗?”“下关也听说了一些,不知夫人可有什么打算?”“本宫两位皇子的皇位就快被一个贱货生的野丫头夺取,你觉得本宫会怎么做?”
上官浩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夫人,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知道了?怎么做?”
“梦琷那丫头居然敢与两位皇子争夺皇位,那不如……”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上官萱萱突然笑起来,朗朗笑声在宫殿里回荡,上官浩也跟着嘿嘿笑起来。
“尚书大人真是幽默。”上官萱萱缓缓走到他身边,丹凤眼斜视他:“你觉得,你有办法近得了她梦琷的身?就算你有办法,那她梦琷真是能让你轻易刺杀的?就连本宫在宫中这么多年来,身边的人被她带走都只能忍气吞声,你能有办法?”
上官浩被问住,不知所措。“那……”“梦琷可是没有软肋的,跟在她身边十多年的阿沅侍卫被关进内狱,她都能视而不见,难得去看望一次,你觉得,她还会受什么影响?”“总会有的,只是我们还没找到。”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本宫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们能得到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要被阻拦。冯夫人这些年看着二公主这样做,心里该是有多难过?”
“下官知道了!梦琷的软肋不就是冯夫人吗?她自幼便听夫人的话,上次梦幽谷谷底的事,国主就是利用她的母妃来钳制她,导致她乱了分寸,做出劫持月昭国公主这等事来,或许我们可以从这儿做文章?”
孙志明出来后,就先去见了他们安插在梦辉国的人。将事情简单的交代下去,底下的人却将信将疑的看着他,“还算谨慎。”说着从怀中掏出苍凌洲临行前给他的令牌,“这是你们组织的令牌,应该没有人不认识。”
之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选择独自前往月昭国,在经过月昭国皇城城门门口,旁边是一队低调奢华的马车队,马车上的人不经意间撩起帘子,孙志明恰好看见,一种熟悉感一闪而过。来不及细想,门口的士兵已经检查到他们了,忙着脱身的他无暇顾及旁人,匆匆捏造借口后离开了。
马车的帘子却在这时完全撩开,车上的人戴着面纱,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睛里露出笑意。
夜晚,孙志明就如同逃离梦辉国皇城那样,再次翻上皇宫的宫墙,刚落地就被一堆侍卫拦住,懊恼的叹息一声:“大意了!”
“孙侍卫回来了?”花言得知此消息欣喜若狂,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夜深,自己马上就要就寝,随意披了件外衫就跑出去。
“这么说,太子殿下和王爷是故意不回来的?”“回国主,确实如此。在下出来也是有要事在身,太子殿下与王爷还要在那里探查情况。”
花言来到门口,听见里面的对话,狠狠的松了口气。守门的公公认识她,笑着过来请她进去。
“花侧妃。”
月舸也没什么想问的,“你们主仆二人也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想必有很多问题要说,朕就不打扰了。”
“王爷确定没事吗?”“没事,只是,王爷得到消息,陈侧妃已经到了这里,让暑假千万叮嘱您要小心。”“我知道。你方才说此次逃离有要事在身,可方便说说是什么事吗?”“花侧妃,明珠公主与丞相府的陈小公子结亲了,圣上亲自下的旨。”
花言不解:“这有什么不妥吗?”“明珠公主对陈公子本就情根深种,他们二人联姻是迟早的事,可让我和王爷都无法理解的是,此事我们一直没有接到消息,无论是圣上的还是内部人的,直到前几日我们才得知。”
“王爷是怀疑圣上不信任他,让你来查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