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那家川菜店是一对中年夫妻开的，得益于老板兼厨师的高超厨艺，小店虽然满打满算只开了两年，生意却火爆得不得了。

由于味道好分量足，沈戎飞经常带着队员在训练结束后过来改善伙食，因此他早就跟老板夫妻俩混熟了，头一次带戴羽来吃饭，赶着饭点上门也免去排队等候，直接热情地带他们落座点餐。

沈戎飞接过菜单，递给戴羽。

戴羽刚才还在人鱼线和美食之间纠结，结果在踏进店门闻道后厨飘来的香气时顿时将烦恼抛于脑后，美滋滋的接过菜单开始思考吃些什么。

“老板娘，您这生意越来越好了。”

沈戎飞笑着跟老板娘攀谈。

忙于生计的老板娘未满四十岁鬓角就已冒出几丝白发，但她面上没有半分和柴米油盐缠斗的疲态。川渝地区的女子性格开朗且自来熟，她笑盈盈的，眼角挤出细密的眼纹，道：“哎呦，你们都来照顾我家生意，就还可以咯。”

她之前只见过沈戎飞带着一帮健壮的小伙子来过，倒没有见他带女孩来，便面露稀奇地直言道：“你女朋友啊？”

沈戎飞痛快地点头承认：“对！我女朋友，戴羽。”

戴羽从菜单里抬起头，灵动的眼睛眨啊眨的，冲老板娘笑了笑：“老板娘好。”

老板娘看看戴羽，赞不绝口：“这女娃娃长得乖，好白嫩哦。”

戴羽对这句夸赞十分受用，刚想冲沈戎飞嘚瑟一下，没想到沈戎飞比她还受用，十分认真的点头附和：“对，她长得就是乖，就是好看！”

老板娘哈哈大笑道：“哎呦，你可是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哦！我夸她你比她还高兴。”

沈戎飞跟着笑起来，满目柔情的看着戴羽，戴羽迅速埋下头研究菜单，耳根火烧一般的发烫。

“那你们先看菜单哈，想吃什么自己写一下。我去给你们蒸一锅米饭。”

老板娘把手里的小本子和笔递给沈戎飞。

“好，您先忙。”

店里用来记账笔不是常见的圆珠笔或中性笔，而是夫妻俩刚上小学的儿子那里淘汰下来的小半截铅笔，上面还裹着一层花花绿绿的塑料纸。

沈戎飞的手大，而这截铅笔还没有他小拇指长，要握住这截铅笔写字对他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锲而不舍地反复尝试数次，动作都笨拙得像熊瞎子捡牙签。

不经意抬头并且目睹一切的戴羽：“噗——”

沈戎飞一窘：“……笑什么。”

戴羽抿起嘴，强忍笑意，却诚实答道：“你这样好蠢啊。”

沈戎飞自暴自弃：“我也没办法，这笔真的……”

他捏起铅笔，举到眼前，语气极度哀怨：“太短了，太难为我了。”

“那我来记吧。”

戴羽接过铅笔，试了一下，勉强能握住写字，但还是有点困难，有几处运笔的时候感觉自己手指都转不过弯了，她便说：“真的短，下笔都不方便。”

“你都这么觉得的话，那真的不是我的问题。”

沈戎飞一本正经的给自己挽回颜面。

“嗯嗯嗯，都怪笔，怎么就能这么短呢？”

戴羽也很配合，她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左手食指点点桌子，问：“你要吃什么？”

“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沈戎飞对于食物没有什么执念，他很好养活，从小到大都是家里做什么就吃什么，现在变为戴羽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

“那好，我看着点了哈。”

戴羽毫不犹豫的下笔，工工整整写了三四个菜名，嘴里念叨着：“水煮牛肉，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嗯……再加两碗米饭？”

虽然她真实的饭量在沈戎飞那里已经不是秘密，但真正交往之后戴羽还暂时抹不开面子吃得跟之前一样多，只好循序渐进，吃完了再添。

沈戎飞：“米饭不用点了。”

戴羽：“为什么？”

沈戎飞：“刚才老板娘不是说去给我们蒸一锅吗？就不用单独点了。”

戴羽差点惊掉下巴，她颤巍巍的伸出食指比了个“1”，重复道：“一，一锅？”。

沈戎飞万分确定：“嗯，每次我和他们过来，老板娘都要单独给我们蒸两锅饭。”

戴羽：“……好吧。”

也不知道该不该表现得开心一点，毕竟……沈戎飞比她更能吃，反而显得她饭量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