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与胡定两人一大早就是动身去了镇上,两个半大小子只用两条腿走到镇上也挺能吃苦,到了镇上没有着急去那片富人府邸而是专门找酒肆赌坊在外头转悠,碰上些镇上的二流子一口一个大哥恭维着自是聊的欢快。
待到了午时,俩人在小摊上一人买了两个包子,找个街角旮旯一蹲,就开始聊起今天听到的那些镇上八卦。
三教九流各有各的道儿,两人这一上午也没白聊,几乎镇上几个有钱人家最近的消息都听了个八九成。
咬了一口包子有些噎的难受,小三子就又去那店家讨了两碗水来,大口灌了清水这才觉得胸口舒服了不少。
“哎三子,你说嫂嫂想把画卖个高价,那镇上宋家怎么样?”
“他家那大公子本就是个附庸风雅的人物,被坑也不是第一次了,听问他最近又要弄什么诗会,把嫂嫂的画送过去,肯定能卖上不少银钱。”
两人都是寻思了一翻比较合适的目标才开口,小三子听了,直接把手里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就咽了下去:“那宋家也不是镇上最有钱的,不还有一个事儿,半个月后那县官老爷不是要嫁女儿,我看要是能把这画送到县衙去,说不定能多赚点。”
“那老爷贪得很,你还想从他那弄出银钱来?”
胡定呲之以鼻,这绝对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事儿,照他说,还不如那个宋家有钱的冤大头呢。”
“罢了罢了,你我两人也别在这争,左右回去还得听嫂嫂拿主意。”
喝干最后一口水,又接过胡定的那只碗一起给店家送回去,两人拍了拍肚子很是满足。
“包子真好吃。”
胡定舔了舔指尖儿。
“要是天天能吃上多好。”
“瞧你那点儿出息。”小三子笑话胡定,他两人性格互补,也是从小到大玩儿的最好的,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有口吃的就很满足了。
“我与你说,咱只管跟紧了桥头,不但桥头是个有本事能干大事的,我看这小嫂子也不是平常妇人。”
小三子眼睛尖的很,要不是他机灵,还真都活不到这么大。
胡定抓了抓后脑勺:“反正跟进桥头就对了,这些年也没少跟着混吃混喝。”
“你就知道吃。”
小三子哼哼两声:“要是桥头以后发达了,还能少咱俩兄弟一口吃的,到时候天天吃包子吃到你吐。”
“少得瑟吧你,一文钱两个的肉包子吃到吐,你发梦呢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在这主街上又逛了两圈,见没有什么新八卦,便是动身回村。
待两人走回村子天色已经黑了,心里着急让徐优优拿主意两人也没避险直接就是去了徐优优家里,等着徐优优开门把人让进屋子,就让四娘去烧了壶热水,又用针尖儿挑了挑灯芯儿让屋子亮了些,几人才在屋子里那唯一的一张桌子四周坐了下来。
“一路幸苦了,可吃饭了?”
“在镇上买了两个包子,晚上已经吃过了。”
小三子又从怀里拿出剩下的铜板推到徐悠悠面前:“嫂嫂你把这剩下的收起来,今日进镇上,并未花多少。”
徐优优却没收:“这几日说不定还要麻烦你们去镇上,这钱你们先拿着。”
这时四娘拿了几只碗来,为三人倒上水,小三子就是着急的说出今日的听闻。
待和胡定分别说了两人觉得靠谱的目标,徐优优想了想就下了决定。
“咱们运气倒好,正好碰上这两件事,我与你俩商量看这样可好,我先画出一幅,你俩帮我卖给那宋家大公子,几日后就是诗会,要是顺利他肯定会拿出来让众人观赏,要是诗会上这画能够受那些富人喜欢,我就再画一幅,在那县令闺女出嫁前当作礼物给他送去。”
“嫂嫂是想先拿那个宋大头探探路?”
小三子听了眼睛发亮,他怎么就没想到?
之前倒是想差了,他这小嫂子能画出一幅画来自然就能画出第二幅,他们的确没必要只选一个买家。
“我觉得挺好,先拿那个宋大头探探路,也免得得罪县太爷。”
胡定拍着手,也觉得这主意好。
“总的只要那宋公子买了画,无论拿不拿到诗会上去,咱们都是有得赚的。”
其实徐优优还真不怕画卖不出去,只是担心这个卖画钱不好拿而已,她如今就是这社会的最底层,生存实在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多打算些,要是弄不好得罪那个权贵,那还真够她喝一壶的,就是得罪些有钱人她也是承担不起的。
这不得不说一个月的苦没白吃,让徐优优早点看明白想清楚如今自己的处境。
身处最底层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没有改变的机会与能力,她想,无论有多难,自己总是要去亲自试一试的。
几人商量好了对策,小三子和胡定便是起身离开,明日一早他们还要早起,自然要早些歇息。
然而第二天小三子他们去了镇上,徐优优这边却是遇到了些麻烦。
这天一早刚吃完了饭徐优优就和四娘一起出去挖野菜,画还有时间准备,但家里的小鸡和兔崽子却还等着吃东西呢,本来这点儿活四娘自己就能去,但徐优优也在家里憋了几天了,就寻思一起出去走走也不错。
奈何两人出了门还没走多远,就是冤家路窄的又碰到村里的那些个妇人,六七个人围一堆七嘴八舌的正说着什么,当间儿说的最欢的居然是她家那邻居林家二嫂。
想着自己在村子里的人缘儿,徐优优立马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待离得近些,那几人说的实在是太高兴太专心居然都没发现徐优优和四娘两人,只听那中央的林家二嫂挥动着手臂夸张说道:“这小妇人忒是给咱们村儿丢人,让两个半大小子往她屋子里钻,足足待了能有几刻钟,天都黑透了,她男人又不在家,这般放肆还当是咱们村儿没有礼法了呢,这般随便的妇人,我看说不定给他男人带了多少出绿帽子,当真是好不要脸。”
“那·····刘菜花家里,不是还有她亲妹妹四娘在?”
有妇人觉得她说的太夸张,总是也不好这般的污人名声。
“那丫头今年也十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谁知道和她阿姐是不是一个德行,我看那刘桥还真是可怜,虽是家里穷了点儿,但相貌是真真不错,怎的就娶了个这么不守妇道的妇人。”
声音清脆眼带鄙夷,那林家二嫂被人反驳还没来得及接上话,这人就嘴皮子利索的往四娘身上泼脏水,待徐优优一看便是冷笑,她还道是谁嘴这么贱连个十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容长脸吊梢眼,不是被她打过的那个韩彩珠又是谁。
“我道是谁嘴这么贱,韩彩珠,上次滚进河里的滋味儿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