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信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他的任务不能与旁人讲,就让这个鬼差以为他是被作弄的吧,能省去不少麻烦。
终于有了短暂的停歇,河水渐渐平息下来,其实河里的两派人也都知道不能过火,得给地府留时间送人下来,所以每打上一段时间就要暂停一下,让地府放鬼进来。
等他们放完了鬼,也不管这些刚被放进来的鬼何去何从,就又开打,留这些新鬼在一个角落里抱团,暂时组成了第三方。
此时那位鬼差正压着一批鬼来到奈何桥上准备放他们进去,奈何桥的尽头有一个通道直接连接忘川河,从这里进去的鬼都会直接被吸进河水中,没有返回的可能。
但当他们受罚结束后,会被鬼差以特殊的方式叫出来,而那时,忘川河对他们的阻力就会减到最低,以方便他们从河水里出来,当然,这对于地府的公职人员就友好得多。
鬼差带着这一批鬼来到通道前面,有些鬼还在挣扎,他们不想进忘川河,都想找机会逃跑,但鬼差哪能让他们如愿,不配合的鬼,统统被鬼差一脚踹进通道,掉进了忘川河中。
“兄弟,你就从这里下去吧。”这一批鬼全都进了通道,通道外只剩下亲信一个人,鬼差同情地看着亲信。
“谢了兄弟。”亲信对鬼差道了谢,转身就跳进了通道内。
跳进去之后,亲信才知道这种被吸入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体验,有点像是高空中飞机破损,人在一瞬间被吸出飞机外面的感觉。
亲信:哦呵呵,这熟悉的感觉。
不要问亲信为什么知道这种感觉,他就是这么死翘翘的!
咚的一声,他就被河水给淹没了,巨大的阻力很快就让他停了下来,他停在河水中,观察忘川河内部的环境。
“喂!哥们儿!快过来!”一个刚才在桥上跟他一起的鬼对他招手,叫他过去。
“你叫我?”亲信向他游去,疑惑他为什么会用自己说话。
“快过来吧!走,我们去那边,刚才有个鬼过来给我们领路,说是自从两派人打起来之后进来的鬼,都在那里,咱们形成了第三方,就是为了互相帮忙,免得他们打仗波及我们。”那鬼一边拉着亲信走,一边跟亲信解释道。
“多谢。”亲信看着这个鬼,以他的见识,自然看得出这只鬼的心很正,说的都是真话,那么问题来了,他怎么被扔下忘川河的?
一路上,亲信和这个鬼跟着来接他们的鬼一直走,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那里是一处水下的洞穴,足够他们容身。
这一批鬼聚在了一起,很快就也分成了两派,一派左淮衍类的,一派耿建中类的。
亲信和那个鬼属于耿建中类的一派,本来亲信可以带起头,让他们这一派的人免受欺负,但他有任务在身,任何举动都有可能暴露他的目的,所以就狗在一边。
“哎,哥们儿,你是怎么下来的啊?你生前都做了什么啊?”那个鬼好奇地跟亲信打听,他们这样的人,一般都本心不坏,都是有些原因在的,但即便是有原因,该罚还是得罚。
但是他们跟本就坏的人还不一样,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我?我么……我被人骗光了钱,还被设计借了高利贷,高利贷的人上门要账,可是、我哪有钱给他们啊!”亲信随口就编了一个故事,说着还假装哽咽了一下。
“然后他们就想拿我老婆和女儿抵债!我一气之下就拿菜刀把他们都给剁了!”亲信编的一手好故事。
“啊……那你还真是,不容易啊。”那个鬼拍了拍亲信的肩膀以示安慰,颇为同情亲信的遭遇。
亲信:他怎么就拿了苦情剧本了?
“你呢?因为什么?”亲信问。
那个鬼表情僵了一瞬,然后倒是有些尴尬,不太好意思讲。
“就、我就是图刺激,跟女朋友经常寻找刺激,我哪知道那叫邪淫啊……”那个鬼越讲声越小,没脸见人了。
亲信听到前面就大致猜到了这个鬼想说什么,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的确,现在的某些小年轻,的确会做一些非常出格的事。
不过有些只是单纯喜欢这种方式,找到同样喜欢这种方式的人在一起,这就成了两人的情调;但有些就直接不怀好意了,强迫别人,做出些违法犯罪的事,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当然,后者的罪责也更重就是了。
鬼:怎么办?好尴尬啊!他为什么嘴贱去问什么话,哥们儿你倒是说说话啊!
沉默是今晚的奈何桥……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打完,咱们总不能一直窝在这里吧?”亲信直接转移了话题,再沉默下去,他的脚趾就能抠出一个判官府了。
“可不咋地,你说没事打什么架嘛,你看把上面的鬼差愁的,每天的工作量都增加了呢。”那个鬼顺着杆儿就往下爬,可别再提刚才的话题了。
“你还挺为他们着想?”
“这不是,大家都是一样的嘛,你看嗷,地府里的鬼差,和咱们生前在各行各业工作谋生不是一样的嘛!你这么想想,是不是就能相互理解了?”那个鬼说。
……亲信沉默了,他说的没错啊!即便身为鬼差,他们确实和人间的小职员是一样的啊,从没有人以这种角度跟他说过,他以前也从没想过这一点,现在想想,没毛病啊!
完了,他又郁闷了,他与这些人比,也就只有活得久这么一个出色之处了。
“哥们儿?你怎么了?”那个鬼发现了亲信的情绪不太对。
“哦,没什么,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亲信轻描淡写的略过了这一问题。
那个鬼见亲信没有继续往下说,识趣的没有再问,人都有个伤心的事不是吗?
轰——外面又打起来了,声音传的很远,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这得多大的碰撞才能搞出这么大的声响啊。
刚才还在欺负人的另一派类中此刻有一部分人蹲了下来,瑟瑟发抖的挤在一起寻求安全感,反观刚才被欺负的这一派类,此刻淡定得很,依然该说该笑,一点没被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