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天后和闫姥姥几乎同时吐血倒地，脸色惨白，狼狈不堪。

与此同时，卓云仙身子微微僵硬，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神魂受到反噬，显然也是伤得不轻。

“天后……岂有此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唐国主恼羞成怒，欲要出手镇压卓云仙，左亲王见状却连忙将其拦下，苦口劝说。

且不说国主能不能镇压住卓云仙，现在这个时候内斗，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更何况，卓云仙与天后立场相对，就算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左亲王也必须保下卓云仙。

就在国主犹豫不定之际，卓云仙身体再次变化，魔念膨胀，浑身黑气缭绕，就连三皇子所化的孽龙亦远远避开，似乎万分忌惮。

看到这样一幕，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邪魔！？

“哈哈哈！这个孽种不是人！是妖魔！他是妖魔！”

天后渐渐缓过气来，看着卓云仙的变化疯狂咆哮，歇斯底里，恨不得将卓云仙碎尸万段，永不超生。

国主与左亲王面面相觑，随即警惕的看着卓云仙，如果对方真是妖魔化身，大唐王朝这次恐怕真的危险了。

仙是什么？魔是什么？不都是为了心中的欲望吗？

长生不老是欲望，逍遥自在是欲望，超脱无上同样也是一种欲望。

卓云仙双眼睁开，眼中血色消退，清澈且深邃，但是他心中的杀意越来越烈，就连天地间的怨念都被隔绝开来，看上去极其诡异。

天后，该死！

就在卓云仙准备再次出手之际，上空中守陵老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小娃娃，且慢动手！”

守陵老人心头异常震惊，不同于天后的浅薄，他已然看出了卓云仙体内的变化，此乃仙魔同源的特性。

只不过，仙魔同源一直存在于传说之中，守陵老人活了数千载，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故而有些难以置信。

顿了顿，守陵老人继续开口道：“小娃娃，老朽并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天后之位身系大唐气运，她若死了，国运有损，龙脉反噬，整个帝都皇城都将被邪祟侵染。现在大唐王朝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还希望你三思而行……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应该为城内的数百万生灵想想。”

以卓云仙现在的状态，要杀天后不难，可是杀死对方的后果，要以数百万生灵为代价，这不是卓云仙所能承受的。

“……”

见卓云仙沉默不语，守陵老人继续劝说道：“小娃娃，你应该是莫年溪提及那个护道者吧？能够被莫年溪看中，说明你的品性不错，应该不是不顾大局之人。”

“你们不要以为很了解我……”

卓云仙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有心与人为善，但是人心叵测，公道难言，所以我也会心寒，我也会愤怒，我也会……杀人！”

说话间，卓云仙重新祭起上百飞剑，悬于天后上方。

如果复仇是需要代价的，那么卓云仙愿意一力承担。

“且慢！”

守陵老人亦是无奈，再次开口劝说道：“小娃娃，老朽用一个承诺，换天后一命，过了今日，你们之间的恩怨老朽概不插手……现在大敌当前，既然你有如此实力，不如我们联手，破了这血祭之术！”

对大唐王朝而言，守陵老人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他的承诺，不仅仅是认可，更是巨大的机缘。

毫不夸张的说，大唐王朝可以没有国主和天后，但是大唐王朝却不能没有守陵老人。

国主与左亲王等人神情错愕，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

尤其是天后，她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禁生出一丝绝望的情绪。

尽管守陵老人明面上是在护着天后，可实际上是在护着大唐，此事了解之后，国主必定废除天后之位，到时候……

念及于此，天后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恐惧之色。

……

“哧！”

上百飞剑收回剑匣，卓云仙身上的杀意渐渐消退。

其实先前真的动了杀心，但是守陵老人的话却让他有了顾虑，卓云仙虽然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却也不想数百万生灵因自己而死。所以他故意做出一副杀意决然的样子，正是为了守陵老人的一个承诺。

“希望前辈记住你的承诺。”

卓云仙淡淡瞥了天后一眼，没有再理会对方，仿佛所谓的天后，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妇人。

随即，卓云仙从芥子环中取出一座巨大的阵塔，摆放在空地中央，足足五丈长宽、三丈之高。

“呃？这是什么东西？！”

大唐国主不由怔了怔，左亲王似乎想到什么，忍不住面色大变：“这……这是轰天雷火聚灵塔阵！？”

卓云仙点了点头：“嗯，就是聚灵塔阵。”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自己做的。”

“……”

左亲王这才想起，卓云仙还有天工传人这一身份，随身携带一座聚灵塔阵好像没有奇怪的，或许还不止一座！？

事实上，聚灵塔阵的制作技艺，卓云仙早已经通过五国商会传了出去，各方势力都在积极炼制。

只可惜，此物炼制技艺非常繁复，成功制作出来的少之又少，左亲王便深有体会，否则今日之变，他们也不会如此被动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聚灵塔阵乃是战争重器，卓云仙随身携带此物进入帝都，还帮着九皇子争夺储君之位，这究竟是几个意思？未雨绸缪吗？如果九皇子储位之争失败，你卓云仙是不是打算直接造反夺位？！

左亲王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卓云仙向来无法无天，绝对干得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甚至还联想到了军神薛家、五国商会、海外势力，可谓细思极恐。

“你说什么！？聚灵塔阵，堪比法相强者一击！？”

听完左亲王的介绍，国主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身为一国之主，唐子益通熟权谋之术，左亲王能够想到的，他自然能够想到。

可是念及自己元寿将尽，国主顿时心气全消，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