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神色凝重便知他是真有事要同我说,不然也不会不顾宫中人眼繁多。
我无声的点了点头:“你说!”
南宫墨看着我道:“等过来三朝,我便要去神医殿求医了,还不知何时才能学成归来,你可愿等我?”
我听到他这话,自是吓得不轻:“你……竟这般急切?”
南宫墨却喃喃道了些什么,我只听清什么晚了,我便问了句:“你说什么?”
谁料他却摇了摇头,我望向素欣与素和,她二人也对我摇头,我便不再多问,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我们便来到了慧华宫门前,我瞧着宫门紧闭,与平日里门庭若市的样子相差甚远。我来到宫门前对守门的侍卫道:“本宫想进去看看芳才人!”
那侍卫急忙开了门,我们四人齐齐走了进去,只见不过几日这慧华宫中便充满萧条之气。
我来到芳才人的寝殿,见她正靠在软榻上,见我们来似乎有些讶异:“你如今来可是看我的笑话?”
我立在宫门外望了她许久,昔日的美人儿如今满是落魄:“本宫为何来,芳娘娘该清楚!”
我说着朝她走近了些,素欣与素和却急忙挡在我面前,南宫墨却走在我的右侧。
芳慧清却嘲讽的笑了声:“大公主真真是好手段,前脚让我们太子记挂,后脚便勾搭上了南宫家的公子!”
我拉开素欣与素和,示意她们放心:“本宫适才与你说过,我与你们太子殿下,不过一面之缘,何来他倾心与我一说,到是亦郡主,你父王亦王也是北疆国唯一的异姓王,便是宗氏见了也得礼让三分,这般荣耀,郡主可曾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我话落,便见芳才人苍白的脸上透露着不可思议:“你胡说,我父王一辈子战功赫赫,且得皇上看重。”
芳才人话落,南宫墨便朝她丢了密函,我虽不知那密函上是什么,但见她几乎疯狂的表情,我便知不是什么好事。
南宫墨又道:“在下相信亦郡主是聪明人,你是亦王的独女,独宠的郡主,便是宫中的公主宠爱也不及你,你可知为何?”
芳才人这才陷入了沉思,我与南宫墨相看一眼,便出了宫门。
我从慧华宫出来后,便回了宫中,戌时时候慧华宫便传来消息来,说是芳才人殁了,我站在宫门口凝望了远方许久,直到素和将披风给我披上我才回神:“怎么了?”
素和替我系着披风:“公主殿下,您怎么了?”
我轻叹了口气:“没什么!”
这一日我得知南宫墨将要前往神医殿的消息,便偷溜出了宫,来到城门前,我见南宫大人与南宫夫人正含泪同南宫墨交代什么,我微喘了口气,暗自高兴自己赶上了。
见我来南宫大人与南宫夫人有些意外:“公主?”
我被他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南宫大人,南宫夫人!”
这时我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我吱吱唔唔的却说不出什么来,南宫墨又道:“你本就身子弱,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可又要罚你了。”
我见他还记着初雪那日,我与景寒去御花园喝了几口清茶回去便染了风寒之事,便有些不自然道:“我这次来是母后允了的,且我穿得厚实,哪儿就那般虚弱了。”
南宫墨无奈的看着我,正要说什么却听到南宫大人微咳嗽了起来,我转过身去,却见他眼神瞧着我与南宫墨,我这才发现他不知何事竟离我这般近。
我一些尴尬的挪了几步,又朝南宫大人俯了俯身。
南宫夫人走到我身边对南宫墨道:“此去路上小心,若是有空记得长回来!”
我顺着南宫夫人的望去,却见南宫墨早已红了眼眶,我目送南宫墨的马车朝城外绝尘而去。直到瞧不见车影我才有些不舍的回了宫中,还不曾回道佑华宫,我便只觉宫中异常安静,我望了素欣一眼,见她同样疑惑的望着我,我又见宫门外脚印甚多,想来定是母后来了。果不其然,我才踏入宫门,便听见母后严厉的声音传出:“公主呢?”
随后我只听到小路子颤动着声音道:“奴才不知!”
母后却更是严厉的起来:“不知?好一个不知!来人呐,给本宫打,打到说实话为止。”
我听了急忙朝殿内而去,我自然不能让小路子白白受了打:“儿臣给母后请安!”
母后这才让人住了手:“母后听说你出了宫,可有假?”
我听着母后的声音实在严谨得多,便只身跪了下去:“是!”
我见母后来到我的面前抬起了右手,我认命的闭了眼,却迟迟感受不到疼痛,我有些害怕的挣了眼,却听见母后道:“你可是去见了南宫家那小子?”
我低头规矩的答了声是,实在不敢多看母后一眼,母后在我身边停留了片刻:“从今日起你便在佑华宫闭门思过吧!”母后说罢,便带人回了凤华宫,我有些无力的瘫软在地,直到素欣与素和扶我起来,我才瞧见素和清秀的小脸红肿一片,我这才知我并不曾回来的及时。我急忙让人拿了冰袋来,我让素和坐下,用冰袋替她缓解着:“是本宫对不住你,还疼吗”
素和却满眼通红的摇了摇头:“公主别这样,奴婢不疼!”
就这样我一直待在宫中都不曾出过宫门,这几日南宫墨传来消息来说是他已经入了神医殿宗门下,为入室弟子,又叫我宽心,在信函中他还附了一些种子,我瞧着是干几十粒黑色的小种子。他还在信中提到这花名曼珠沙华,是只有神医殿才有之物。
我让人准备了泥土和瓷器亲自亲自种了将它放在小几上,每日无聊时便抱着它去屋顶上晒晒太阳,闲暇时候我也会让素欣找了医书来瞧,瞧得多了也便瞧出一些门道来。
这一日母后解了我的禁锢,我便来到了藏书阁,本是要找些医书打发时间,却见角落里有一本破旧的琴谱,想来我的琴技实在拙劣,便想着无事时练习也好。
寒来暑往,一转眼南宫墨去神医殿已有两年光景,这两年间他时常捎信来。也时常让凩栾带东西来,还有两月便是我及笄之日,内务府则一直在筹备着我的及笄之礼。我用了早膳便去了母后宫中请安,来时却见母后的寝殿外并无宫人把守,我正要去宫中看看母后是否在宫中,便听见寝殿内传来舅舅的声音,我想着这舅舅如今来母后宫中倒是来得勤,前些年母后在宫中日子艰难,倒是不见他们多来走动,我正要进去,却听到舅舅道:“这药是碧波城沈家的传家之宝,沈家又是有名的医学世家,这药效自是没有问题!”
母后则轻声道:“这是最好,倒是辛苦哥哥多番打点了。”
我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到近,便示意素欣与素和朝后退了几步,我整理衣裙后才微提高了声量对素欣与素和道:“也不知母后在不在宫中!”
素欣会意:“公主殿下要不要进去看看?”
素欣话才落了,我便听到母后的声音从寝殿内传出:“是音儿?近来吧!”
我急忙道:“是,儿臣听嬷嬷说母后近来身子有些不适,便来看看母后。”
我话落,母后便道:“进来吧!”
母后说着便有嬷嬷开了门,我进门却发现不曾见到舅舅的人,便前后稍微看了一眼,
母后则靠在软榻上对我招手道:“音儿找什么呢!”
我摇头道:“母后既病了该多注意身子才是!”
母后却无奈道:“谁说母后病了?”
难道不是?
我才要问,便听见嬷嬷悄声在我耳边道:“娘娘有了!”
我听了嬷嬷的自是高兴,来到母后面跟前轻轻抚摸着母后的肚子:“母后,你说这是个弟弟还是个妹妹?”
母后拉着我的手道:“母后啊希望是个皇子!”
我见母后虽同我说着话,但目光却停留在她的肚子上,我知母后一直想要一个男胎,这些年来没少用药调理身子,如家得偿所愿,我自然也跟着高兴。
我又在母后宫中陪母后说了会子话,临走时我才想起来,若是父皇知晓,母后宫中该不会这般清净才是:“母后,您不曾告知父皇?”
母后听了我的话,却摇头道:“这胎还不稳呢,如今才一月余且等日子久些在给你父皇说吧!”
见母后身为皇后娘娘,一国之母怀有身孕也要这般小心翼翼,不免觉着宫中的人实在不如外头人看着那般好,每日里不是想着如何得到父皇道宠爱,便是想着如果躲避她人的暗害,这样的日子实在是累得慌。
倒不如今后嫁一平凡人家,一生一世只有一人相守到老。这样想着我便又想了南宫墨来,他的心意我知晓的,只是那日父皇偶尔提及东篱与北疆之事,我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历来都有公主和亲的说法,若是有朝一日真让我遇到,那南宫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