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正在柴房的桓安突然打了个喷嚏,一丝丝寒意袭来,他把身上的衣服裹的更紧了些。
南方冬天虽然没有北方寒冷,但是由于湿气过重,再加上风力较大,体感温度比起北方有时还要冷上三分。
桓府一边靠山丘,一边靠树林,另外两个方向极为空旷,这也让风刮过的时候都挤进了桓府里。
关上房间的窗户,缩了缩脖子,他终于感觉好受了些。
脑海里的提示音响起,居然又多了两点征服值。
奇怪,我这两天也没干什么,怎么又多了两点?
左思右想,也找不到痕迹。
算了,不想了。
用力摇摇头,桓安把寒意和杂念都抛出脑外,专心于眼前的工作。
他的面前摆着几口大锅,一缸才刚打上来的凉水,一桶草木灰,还有整整一箱的原硝。
人生在世,谁还没点仇人?
桓安对于那群马匪十分担忧,他不知道对方的同伴是否知道内情,也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下一次攻击。
如果不解决,他们就如同一把剑悬在桓安的头顶,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至于解决方法,桓安已经想好了。
看了看面前的原材料,他在心里嘀咕起来。
等我搞出火药,炸死你们这帮龟孙。
他恨恨的把水倒进锅中,然后烧上柴火。
来我这搞事情是吧?
现在收拾不了赵宾白,还收拾不了你们一帮土匪?
南梁提纯硝石的技法十分落后,使用的是不断溶解、煎熬、晾干的方法,钙和一些杂质会在底部沉着,中上层则是硝,但是这种方法提纯的硝杂质还是很多。
桓安的方法就科学多了,他使用的是明代的制硝技术,在溶解的时候使用草木灰吸附杂质,然后将其过滤,经过反复的溶解、煎熬、结晶的过程后,硝的纯度甚至可以达到98%,基本接近了现代提纯。
经过了一上午的熬斗,桓安终于得到了几斤的硝,看着铺在桌子上的硝,再捏了捏自己的肩膀,顿时感到一阵乏力。
天啊,这点硝才能造多少火药啊?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沈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公子,出来吃饭吧。”
他没有直接推门,这是因为桓安早上交代了不要来打扰他。
已经到中午了?桓安一愣。
一上午才这么点产量吗......
看来只靠自己可不行啊。
他颇有些无奈,起身推开大门,刺眼的阳光让他的眼睛不经意间眯了起来。
沈如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个盘子和碗,里面装些饭菜。
“沈如,你吃过了?”桓安诱导性的提问道。
沈如没明白提问的含义:“回公子的话,吃过了。”
“好,进来吧。”
沈如是可靠的,桓安决定让他也参入进来。
“先烧水,然后把硝石加进去,再把草木灰倒进去搅拌,然后过滤、蒸干。”
刚好面前的这锅水里的硝石已经融进去了,桓安为沈如演示了一下。
将草木灰倒进锅里,搅拌了几下,果然变成絮状沉淀。
他又指了指旁边的布,“用这个过滤,明白了吗?”
虽然不知道自己家的公子要干什么,但是这些并不难,沈如马上就听懂了,“明白了,公子。”
“好,来动手把。”
沈如点了点头,就加入了工作,又经过了几个时辰的辛勤劳动,终于,满满一箱子的硝石变成了三十斤提纯后的硝。
亮晶晶的硝石十分好看,但是制硝只是第一步。
不过下面的工作就不能在桓府进行了,一旦配置不好,把桓府炸了是小,引的别人发现是大。
带着沈如,桓安驾车拖上所有的原材料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就上路。
他已经提前寻好了去处,那是个一座名为“谭山”的山群,距离京城十里地,山路平摊,可以行车,最重要的是,里面九曲八弯,没人能找的到他。
颠颠簸簸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片无人的开阔地。
......
呲!
一朵火花冲天。
“公子!这是什么啊?!这太厉害了!是法术吗?”
沈如看着刚刚拿香点着面前黑色粉末的桓安,一脸震惊的好像世界观被颠覆了,眼睛瞪的快要掉出来,咬肌甚至忘记了使力气,下巴整个耷拉着,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
“失败了啊....”桓安用棍子挑了挑火药对,除了灰色的药灰明显还有很多杂质。
虽然15:3:2的比例没错,但是这里的衡量器皿却不那么精确。
不过已经比最开始好多了,刚开始制备的火药甚至点不着,现在最起码能着了。
桓安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这样的火药烈度不足,用来点燃东西取火还可以,但是想要当炸药或者枪药使用完全是痴人说梦。
“这还不成功?公子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是方术吗?”一连串问题抛出,沈如又一次刷新了对桓安的认识,激动之下他甚至忘了身份,用力抓着桓安的衣袖摆动。
“这是火药,它的烈性还不够,这是化学,你们以后会学到的。”桓安被拉扯的都快摔到地上了。
“我也能学方术?”
“是化学。”
沈如依稀记得公子之前提到过化学,它是自然科学的分支,而自然科学则是研究世间万物的运行法则。
很多东西他没听懂,只是觉得公子果然是个博学的人。
现在他才对化学有了第一次感性的认识。
夕阳西下,转眼快到了晚上。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伴随“噌”的一声。
一道火焰高高升起。
见到这漂亮的火焰,桓安的心里极为激动,急忙过去拿树枝拨动药灰,竟然没有一丝的杂质。
“成功了!”桓安激动扔下了手中的树枝。
他高兴地跳起来,落地的时候还嫌不能表达心中的情绪,直接跪在地上,上演了一记膝盖粉碎者之凤凰跪。
仰视天空,眼角留下了幸福的泪水。
平复好心情,桓安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说道:“沈如,你怕打雷吗?”
沈如摇了摇头,“不怕。”
“好。”
桓安取出一个罐子,将里面撞上一般的火药,把一条麻绳塞了进去,然后封上罐子的口。
沈如站在原地看着他完成这些动作,不知道公子想做些什么。
直到桓安点燃了麻绳,冲过来拉着他的手直接往后跑。
“公子,慢...”
点字还没出口,只听见“咚!”的一声响起。
沈如惊地瞬间缩了一下脖子,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桓安扑过来一把将他压倒。
紧接着,“嗖”的一声从耳边传来,沈如浑身的汗毛瞬间立起。
他明白,这是有利器从他耳边飞过。
但是这周围哪来的利器?
就在他奇怪的时候,桓安也把他放开了。
他爬了起来回头看去,眼神聚焦的一瞬间,他又陷入了呆滞。
“失误了,我应该刨个小坑再引爆的。”桓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罐子原本在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一寸深的小坑,罐子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了缕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