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安大长公主府位于云湖的旁边,琉璃金瓦在炽烈艳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熠熠生辉。高大的朱红漆院墙上,凤舞九天,戏珠之乐,将瓦片照的光彩四射。即便是站在这里,就已经可以让人感觉到那种只属于皇室之人才有的尊贵之位。
可墨殇雪却透过这般的华丽奢靡,看到了一种难以言语的孤寂与萧瑟,眼前的一切越是光鲜亮丽,越是奢华时机,就越是让她想起红菱给她讲起关于这位大长公主的故事,想必她的心中是落寞的,生于皇家,她别无选择,可是存在于世,确是她不得已的决定。
或许世人都想着要进入那九重宫阙之巅,但却不知道真正能进入其中的只是寥寥数人而已。即便是眼前的公主府,也都是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多数进入者都是凄惨一生,这里的肮脏污秽之事数不胜数,即便是伴君再侧,也有不少人香消玉殒。这便是皇室,一个掌握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地方。
大长公主府的后花园中,此时已经有许多官眷站在了这里,其中不乏有亲近关系之人,趁此绝佳的机会去联络一下平日里少有来往的轻易,而绝大多数的官眷和千金们,依旧等候再此,几人成群一般的闲谈畅聊着。
“你们听说了没有,今日可是有一位特别的人要来。”官眷之中一位身材纤细的夫人笑着道:“我听闻,高少将军前几日特意来大长公主府求了一张帖子,让人送去给那城中暮雪楼的少东家,请她也来今日的桃花宴。坊间传闻,说这高少将军对那位少东家一见倾心,甚至不惜千金也要买下那暮雪楼中的镇楼之茶,事后还将暮雪楼包下了数月之多,尤其是那暮雪楼的少东家。高少将军竟然下令,不许她再为任何人煮茶。能博得高少将军如此厚待的女子,我倒是真相见见其人如何呢。”
见这位夫人笑的有些意味不明,她身旁的官眷夫人自然也都是心领神会,这番的传闻她们早已听闻,只是这位暮雪楼的少东家真正见过的人也只是寥寥无几,有的说是貌似天仙,堪比国色,而有的却说,相貌平平并无其他。这般的众说纷纭之间,倒也是实在让她们拿不住,这暮雪楼少东家的样貌了。可细细想来,不管怎样,也是高少将军瞧上的人,总不至于会相差到哪里去。
好奇归好奇,究竟哪种传言威震,她们心中觉得,今日倒是一个见证的最佳时机:“不管怎么样,高少将军可是在咱们京都城的公子中最为出类拔萃的那一个,我听闻,已经有不少人暗地里同高夫人通了气,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嫁入镇国将军府,成为少将军的夫人,就是不知道,这高夫人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倾慕于一个商贾之女,会是如何的反应。”说话的,是一位眉眼稍稍吊起的妇人,她看了看身边的人,轻声的道:“看来今日定有一场好戏了,我就不信,那高夫人真的会这般任由自己的儿子如此风流不羁。”
这些妇人所在之处,都会有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聊出现,越是诋毁那暮雪楼的少东家,仿佛就越是能勾起众人的兴趣。可此番行径看在别的稍稍有些诗书之气的官眷眼中,却是实在鄙夷不已,因为世人都知道,莫在它人背后论是非,这是礼节。可她们竟然堂而皇之的如此,到实在是令人所不齿。
其实,私底下她们都盼着可以亲眼见见这个传闻中的暮雪楼少东家,更是期盼着她如流言中的那般,相貌平平,给高少将军丢尽颜面,这样她们就可以让自己的女儿亲近于高少将军,有机会让她们的女儿成为高少将军的正室嫡妻。
“说的是呢”刚刚那个体态纤细的夫人听见周围的贵眷都是这番的说辞,更是掩唇轻笑着出声,道:“我前些时日也有些听闻,说是这暮雪楼的少东家长相还不是那般的倾国倾城,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罢了,可就不知道怎得,竟然能入得到了那高少将军的眼。咱们也别急,稍微等等就知道这些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了。”话语中的讽刺之意极其明显,听在周围人的耳中更是谄媚的笑意连连。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从未见过的人呢?”一个很是突兀的声音清脆般的响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户部尚书的夫人,您这般的言辞可当真是见过了那暮雪楼的少东家?竟然能在此处说这些闲话,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想要搬弄是非,陷镇国将军府于不义呢,怎么给镇国将军府抹黑,混淆视听你认为就可以将你的女儿许进镇国将军府了吗?如此的搬弄是非,以讹传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市井之中那不识文墨的妇人在这里嚼舌根呢。”
说着,少女就看向了在场的所有人:“我记得大长公主可是最厌烦它人背后论人是非的,也是最忌讳这挑拨之人,若是户部尚书的夫人还要这般的说下去,那一会不妨去大长公主的面前说说,让她也听听你如今的这番言论。”
此言一出,所有的官眷们顿时便暗金过来下来,看着已经站在她们身旁的少女。说话的不是被人,正是秦王府的安然郡主夏兰惠。她这话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在其后紧追上来的秦王妃瞪了一眼。可就这一眼哪里能阻挡安然郡主开口的速度,这下子就算是秦王妃心中带着浓浓的歉意,这么多的官眷夫人,按照刚刚夏兰惠的话,算是将她们彻底的得罪了。一个小孩子可以任意胡闹,可身为郡主的夏兰惠却不能。
夏兰惠在见到自己的母亲神色时,带着一种有些无所畏惧的模样,她本就生性活泼开朗,洒脱不羁,平日里也是最讨厌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行径。她相信,若是暮雪楼的少东家墨殇雪在场,这群人一定会恨不得将此番话憋在肚子里,绝不露出半分。自打昨日里见过了这暮雪楼的少东家,在夏兰惠的心中就对其很有好感,也不知是因为她那倾国之色,还是因为她本身就带着高傲的疏离,总是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要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