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季为行坐在墨殇雪的一旁,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盏,在墨殇雪回眸看他的时候,他更是身出了另一只手,轻抚在了她背后那似绸缎的黑发中,半晌眼眸中才露出狡黠的笑容,道:“大长公主,你可别以我为引,我究竟是个什么性子,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柔安大长公主闻言笑了,笑的很是和煦,就仿佛是刚刚那狠厉训斥人的模样并没有出现过一样,她抬起手,指了指季为行的放向,玩笑着道:“你呀....”
一副很是了然的模样。
高羽书看出了柔安大长公主和季为行的意思,立即开口,有想要替季为行遮挡的意思:“大长公主,今日光看各位官眷们的展示实在是让末将有些汗颜,觉得不能就光是小姐们出场,我们这些人也应该拿出所长,展示一番。”
毕竟这样宴会的目的谁都是心知肚明的,在场的人听到高羽书这般的言语,也都没有反对,柔安大长公主更是乐见其成,反正都是无趣的宴会,多一项比试又有何不可呢?
刚刚那位替云纤雅说话的公子,瞧见如今云纤雅被柔安大长公主训斥后,那种唯唯诺诺,怯生生的模样,很是我见犹怜。
恨不得此刻就帮她解了这样的困境,让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云纤雅的身上,所以当即便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道:“高少将军的提议我看甚好,这样吧,咱们这些世家公子也可以来一场比试,既然女子琴、舞都已经比试过了,那我们就来比射箭吧。”
“好是好。”席间另有以为贵族公子站了出来,对着众人道:“只是刚刚大长公主给小姐们的比试可是有奖赏的,那我们若是赢了,可否像女子一样,都有奖赏呢?”
闻言,柔安大长公主慧心一笑,即刻就对着身旁的侍女耳语了几句后,侍女便明意的离开了。
大长公主道:“送给贵眷们的奖品倒是好准备,只是你们各位公子比试的赏赐倒是我没有预先备下的。”说着,她面上有些歉意似的,随后继续道:“倒是我这里有一柄先皇在世的时候赏赐给我枭云剑,这柄宝剑留在我的手中实在是没什么可用之处,与其留着让他蒙尘,倒不如拿出来,给你们做了赏赐。”
半刻后,刚刚柔安大长公主吩咐的那名侍女就双手捧着一个金丝楠木的剑匣走了出来。
单单只看这装剑的匣子,就已经能看出来,这剑何其贵重,就不要说,这剑本身的价值了。
直到那名侍女上前,那将剑匣打开,一柄珠光宝气的长剑赫然的出现在了在场所有人的眼前。
那长剑就这么看着,就已经可以让人感觉到来自它周身的辉宏气势,就更别说剑鞘出剑时,那一定是破晓长空,削石去骨的存在。
高羽书冲着季为行笑笑,这柄长剑的意义他又如何不知,对于他这种少年将军来说,可以拥有这么一柄长剑,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他当然也跃跃欲试。
相反,刚刚季为行的举动倒是引起了墨殇雪的些许不适,这样暧昧的态度,让她心中微微怔愣,男女授受不亲是她从小受到的礼教,即便是她已经轮为了商贾之人,那也是必须遵守的界限。
如今,季为行一再打破这样的界限,实在让她有些不知要怎样应对,一方面,自己要借着季为行的身份去打探沈氏一族惨遭屠戮的真相,究竟是不是皇室所为。
另一方面,她的暮雪楼想要在京都城生存,就一定要寻找一个背后强大的靠山。
她不能故意与之疏远,但又不能太过亲近。
现下这样的场合,她也必须应和季为行的一举一动,毕竟季为行是她的靠山,不能让他颜面尽失。
墨殇雪微微侧目,她看着季为行,眼神带着一种凝视的拒绝,转而用手轻轻推拒了他扶在自己背上的手。
季为行见此也不恼,只是勾唇一笑后,将自己的杯中酒,一饮而尽。
高羽书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到了大殿之中,看着那柄闪闪发光的枭云剑,道:“多谢大长公主肯割爱,今日的彩头,末将赢定了。”
随后,他吩咐着早已等候在殿门前的随侍:“去取我的弓来,今日我要与众位公子一较高下。”
此话说了出来,当即就有不少贵族公子摩拳擦掌的严阵以待,他们纷纷都对这柄长剑感兴趣,想要上前,与高羽书比试一番。
平日里这样这样的宴会,少不了一番众人的较量,所以也就习以为常了,只不过今日的比试是要比箭术,在大殿之中就不太合适了,所有人提议,将箭靶移到这座别院的花园中。
众人应和,在侍女带领下,柔安大长公主和众人,便也来到了后花园中,观看着这一场的比试。
高羽书手持弓箭,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让不少贵眷女子在此时好像都可以透过当前的情景看到他在沙场上威风凛凛的模样,心中放心暗许不已。
尤其是安然郡主夏兰惠,那一双眸子就好似要长在高羽书的身上一样,满心满眼的透露着倾慕之意。
待场中的贵族少年都准备好大展拳脚的时候,忽然高羽书看向了季为行,有些兴趣的道:“怎么,你不上来玩一次,这可是绝佳表现的机会啊!”
说着,他的眼神,竟然看向了墨殇雪的方向。
这倒是让墨殇雪的脸在此时微微红润了起来,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听着季为行轻飘飘的道:“我从不屑于这样的比试,也无需什么表现的机会。”
高羽书无奈,他明知道季为行的性子,可偏偏想要趁着墨殇雪在的时候试一试,可事情依旧如此,季为行不会参与他们这场无味的较量。
随后,高羽书对着在场的众人自信的一笑,抬起那平日里跟着他征战沙场的弓箭,那弓箭足足有半人高,整个躬身都是以暗红色为漆,就好像为了战场上的血,沾染了半分,也看不出来似的。
尤其那弓上的弦,在高羽书拨弄的时候,更是有一种风萧萧冷测测的阴寒之感,就像是来自幽冥地狱的呐喊,带着无尽的杀伐果断,与潇刹。
侍卫们很快就将箭靶准备好,而且每个箭靶距离有三丈之远,整整五处加起来,实在让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