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
红菱匆匆来到了墨殇雪的寝卧中,看着她刚好用过了早膳后,便在她的耳旁轻声低语了几句,墨殇雪原本有些淡然的神色骤然间变得冷厉了起来,转而便吩咐一旁的凌月,道:“准备马车。”
凌月应下了自家主子的吩咐,转身便走了出去。
半个时候后,墨殇雪便带着凌月和红菱两人坐在了马车上,并且吩咐车夫,去西城德阳街处。
这几日,墨殇雪因为那件事夜里总是惊醒,深思极为倦怠,就连现在坐在马车上,都可以很清明的看出她有些困倦之意。
红菱和凌月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明白,不忍出声打扰自家主子。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不多时,墨殇雪便轻轻闭起了双眸,憩了起来。
红菱和凌月知道,这几日自家主子为了今日的事情都没有安歇好,甚至夜里几次梦魇惊醒,身上都是冷汗涔涔。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让自家主子能休息一会,她们也倒安乐于此。
直到大半个时辰后,她们几人所坐的马车才在西城旁缓缓的听了下来。
在马车听闻的当即,墨殇雪睁开了双眸,那里与平日里并无二样,一如既往的清冷,高贵,让人瞧不出任何异样的神情,就仿佛那里是平静无波的水面,沉静而幽深。
北凉皇城之中,是一个身份地位划分极为明确的地方,城东因为毗邻皇城,几乎所有的皇亲贵胄,达官显贵都居于其郑
那里原本也是沈倾颜所住的沈丞相府宅之地。
东城所住之人最的官员,都是当朝三品大员,可想而知,那里无论守备军巡逻,还是巡防军部署,皆是北凉最为安全的所在,
而城南居住的,则是类似墨殇雪这种的商贾之地,照比普通百姓来,她们生活富足,虽比不上城东的高贵,但也比寻常的百姓高出一些,那里放眼看去,所在街上之人几乎人人都是满身的绫罗织锦,珠光宝气。
可城西和城北,就是一副不同的景象,这里安居生活的人都是京都城中的极为普通的百姓,她们没有强大的朝中背景,更没有城南那种富庶,无忧。
有的只是粗衣麻布,甚至穷困潦倒。
马车上的三人缓缓的走了下来,凌月吩咐车夫在原地等候她们便可,随后就跟随着自家主子,朝着城西的大街处走去。
半刻后,她们在一处院落前停下了脚步。
凌月看着眼前的这间院子,心中暗生狐疑,这里院子用的围栏是用烂树枝所制,院内紧邻着屋中的方向,还有着刚刚洗好的衣物,在滴落着水渍,对面的灶台上,还冒着白色的水雾在升腾。
墨殇雪暗暗的叹息了一声,心中舒缓了几分,毕竟这里不是毫无人居的住所。
红菱见到如茨情景,看出了墨殇雪的心思,于是轻声的道:“少东家放心,手下的人是跟了一日,知道这里有人居住,才敢告知少东家行事,不会让少东家枉来一棠。”
而就在红菱告知墨殇雪的时候,自这间破败的房屋之内走出了一名身量纤瘦,浑身衣裳尽是补丁的壮年男子,他不似墨殇雪想象中那群杀手应有的杀戮之气,反倒是给人一种文质彬彬,谦谦有礼的感觉。
那男子走到灶台处,似要取些刚刚烧开的热水,只见他背脊笔直,丝毫没有因为生存在这样的环境下,而有种自怨自艾的感觉。
墨殇雪心中有些惊异,这样的人怎么会与那支玉兰花簪有关,怎么会与沈氏一族的灭门案有关,难不成,这人有两张面孔,一个是谦谦公子,一个是冷血杀手吗?
她的双眸一直看向男子所在的方向,让红菱和凌月都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妥,凌月想要试探:“姐,您这是?”
墨殇雪抬手,想要阻止凌月的辞。
可此时,院内的那名男子已经因为这样的声音察觉到了门前站着的几人,他放下了手旁刚刚拿起的勺子,抬眸瞧了一眼后,便朝着院门前走来。
就在他迎上了门前几人时候,一道极为冷冽深邃的目光正看着他前来的方向,男子微微抬眸,想要看清这样眼神中充满的意义,可不知为何,这样的眼神竟让他有些微微的胆惧。
少女的眸光带着俯视,威迫,让他瞬间有了一种不安,他打开们的动作一顿,刚想要开口了解来饶目的时,就听着少女淡淡的一声:“公子安好。”
眼前的壮年男子一愣,面前的少女气度华贵,一身锦衣布料一见便知价值不菲,她生的极为好看,那一双眼就像是深井幽潭中的碧波,带着清凉且悠远。
少女的肌肤白皙,似粉雕玉琢一般,加之她五官的美,让少女在男子的面前竟有一种姿国色才应有的倾国之美。
他不知这究竟是哪家的姐,究竟是走错路,还是寻错了人,竟然会在此时出现在他家的门前。
他将院门打开,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随着墨殇雪颔额揖礼:“这位姑娘安好,不知姑娘是何人,可有什么事需要在下之处吗?”
墨殇雪透过男子,眸子在院落中四下环绕。
这间院落极为破败,就好似一阵劲风吹过就可将这院落吹成一片废区,那屋顶更是让人能够察觉到轻微的晃动。
她不解,这样的屋子怎可主人。
其实,她心中的不解还有许多,既然眼前的男子有她母亲所赠与她的兰花玉簪,那想必他应该是那晚参与杀戮之人,可若是这样,他又怎么还会如现在这样的穷困潦倒
还未等她想明白,见她半晌没有出声,男子的眼神有些疑惑,凌月此时察觉到了不妥,即刻开口,道:“这位公子,我们此番前来是想向公子询问一件事情,不知可否让我们先进院内在。”
男子这才意识到几人还尚站在门前,路上皆有行人走过,看着这三位妙龄女子如茨站在了自己的院前,眼神中都带着不解和探究。
人都是这样,怕留言,怕蜚语,眼前的男子更惧。
所以,他即刻赔着笑意,对三人打开了院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真是抱歉,在下施礼了,三位姑娘里面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