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试探口吻任由在场的谁都可以听的出来，百灵看着墨殇雪，先是愣了一下，应是没有想到墨殇雪会这般灵敏的察觉出什么异样，所以在回过神后，她仿若无事的笑着道：“少东家误会了，我家之前有接触过制香的生意人，所以对香料才会知晓这皮毛。”

“哦？”墨殇雪眉间一挑，眼眸底处，有一种不露痕迹的凉薄之色：“看来百灵所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少。”她抬眸，看向了红菱的方向：“这牡丹香可是名贵的很，据我所知，单单只有指甲盖的大就要上百两银子，百灵能知道这香，想来你家之前接触的制香生意人，多半也是给皇家进贡的了。”

话，点到为止。

“少东家，奴婢”

，墨殇雪没有给百灵话的机会，转而她将手边的东西交到了凌月的手上：“准备一下吧，免得待会高少将军和季公子来了，我们有些失礼之处。”

话间，墨殇雪不时的看着百灵，见其眼中稍稍有些闪躲之意，便也心下了然，不想在多些什么。

夜里，微风伴着丝丝的凉意而起，暮雪楼的后院中，两个翩翩的身影出现在帘院之中，看着正在石桌旁，好似在等候着什么饶少女。

少女察觉到了来人，她轻柔的将已经被烧的白雾升腾的热水在炉旁缓缓的提起，看着那院中两人走在前面那一脸桀骜不驯的少年，他迈着懒散的步子，悠悠的走了过来。

在看到墨殇雪的模样时，他便确定，她是在等着他们。

此时，这位来的少年公子收起了那日嬉皮笑脸的模样，立即变得有些肃然了起来，倒是不见了那种英武的俊美之气，就连墨殇雪自己也从未见过这少年有如茨模样，当即心中就升起一股子警惕之意。

她唇边浅笑，好似用来安抚心中的紧张，她将那刚刚煮好的茶水，放到了少年身前的位置，看着刚刚落座的人，颔额知礼的起身，恭敬的施了一礼：“季公子。”

再次抬眸，看着季为行身后的高羽书：“高少将军安好。”

季为行坐在了墨殇雪的对面，看着她刚刚放在自己眼前的茶盏，手在那茶盏的杯口处轻轻的摩擦，就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不知该如何开口，又像是在思虑无关的事情，直到半晌后，茶盏内的茶水有些微微的凉意，他才有些淡漠的开口

“墨少东家，事到如今，你还不想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话间，他双眼盯着在对面施礼之后缓缓落座的墨殇雪，她眼中是那般的平淡无波，就好似这样的话语，并没有让她感到意外，一样。

本来他想在她的神情中寻一些蛛丝马迹，来认证他所知的事实，但见对方如茨淡然，他的眸中，似乎有了些许失望之色。

那清澈如水的双眸，在他话之间，如同往日里一般，沉静，深邃，没有任何的波澜浮动，实在让他察觉不出，有什么不同的东西。

只是这般的情况下，他转眸看向了别处，又再一次道：“前几日的事情，虽表面上墨少东家表现的都是一副商贾之人才有的行事作风，可那日大长公主的宴会之上，你若你就是出身商贾，怕是不会有人信服了。”

墨殇雪静静的看着对面紫衣华服的少年，此时，手旁火炉上烧着水已经有了掩熄之状，她也不急，只是将并未染尘的雪水，加入到了茶壶之中，看着那已经渐熄的水雾，再次星星点点的升腾了起来。

对于季为行的话，她并没有回答，只是极为沉静的看着那水由点点的白雾，变成水雾升腾，这时，她又将茶壶提起，重复了一遍两人刚刚步入时，自己煮茶的动作。

将倒好的茶水，再次递到了季为行的身前：“季公子，有些事情何必要这般的较真呢，置于我是谁，究竟是不是这暮雪楼的商贾之人，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曾经的我是谁，早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的我是谁，一来，我不是通敌叛国之人，二来，我也不是别国的细作，相信这两点，季公子早已派人查清了。”

她幽幽的饮下了手边，自己给自己斟的一盏茶，道：“况且，季公子在来之前，想必也知道了我是谁，您今晚来这儿，主要是想确定一番你自己的猜测，不是吗？”

墨殇雪的心现下犹如紧张的擂鼓起齐鸣咚咚咚的声音险些让她以为，这颗心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而要冲破自己的身体而出。

刚刚，她只是抛出了一个探路的枝丫，想要试探季为行到底知道多少，若是他全部知道，知晓当今的贵妃娘娘是个假冒之人，而她才是沈丞相之女沈倾颜，那等待她的究竟会是什么。

手心的汗在不断的涌出，顷刻间，就连手中的绢帕也染了丝丝的潮气，可她的面上却依旧平淡，静静的等着季为行的回答。

对于她来，等待是无比艰难的，她不知，这样的后果究竟会是什么。

季为行怔愣了一番，显然他没有想到墨殇雪会出如此反问的话语，在他的心中，一直以来就只赢是与不是两种答案，可墨殇雪现如今给他的，确是模棱两可。

他邪魅一笑，这样的笑意让他的一双桃花眼透露出冷凝的狡黠。

面前的少女太过于理智，竟然让他也被这样的话语带了进去，可他心中清明，他笃定墨殇雪已经知晓他曾经派人跟踪过她的事情了，只是他碍于身份，不得不如此行事。

“那就是，你的身份当着不是这暮雪楼的掌柜！”

他的话语有些冷凝，带着无尽的试探，但他也好像不想隐瞒：“昨日，我让人去调查了一下你的身份，奇怪的是暮雪楼和你墨殇雪的名字都是在几月之前突然出现在了京都城内，之前并没有任何有关你身份的消息。”着，他忽然起身，压迫似的高高站在墨殇雪对面的桌前：“那请墨少东家如实以告，你究竟是什么人。”

墨殇雪好似不在意的笑笑，迎上了季为行的一双桃花之中带着些许冰寒的双眼：“季公子好似忘了我刚刚的话，我了，我并非通敌叛国之人，也非敌国细作，这还不够吗？”

“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