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原本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可是偏偏叫人意想不到的是,同一天,赵北砚花了三倍的价格,将这个头条版面买了下来。而里面的内容,换成了余欢少年时的照片。
搭配照片的,是一场简单而看似寻常的访谈。
访谈中,记者问赵北砚:您这些年忙于事业,感情生活在外界看来也是一片空白,是因为没有喜欢的人吗?
赵北砚的回答是:我已经有了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子,只不过其中的情感复杂,我不知道该如何区分。
这段话的下面,赫然就是余欢的照片。
少女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白色的纱裙,阳光穿过她的发,盛夏的时节,定格成了清澈见底的美好容颜。
照片底端的摄影师那里,写着赵北砚的名字。
很漂亮,能看出拍照片的人的在意。
赵北砚的样貌优越,身价不菲,这样的故事,显然吸引眼球。不过才半天,这天新闻已经有成为成为话题的势态,网络上的讨论量居高不下。
青梅竹马,养成,诸如此类的关键词,层出不穷。甚至已经有写手开始构思一个以他们二人为原型的。
余欢第一次出现在了公众的视角,却是赵北砚暗恋多年,青梅竹马的女孩子。
高层很理解,这样的情况,九爷怎么可能不生气?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傅瑾珩并非生气,旁人看来,他的愤怒来源,是醋意,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之所以情绪失控,是因为落寞。
余欢并不是在他身边才这般安然,她在赵北砚的身边,也是同样的安然。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不重要,只是这个答案,就足够让他觉得难以自抑。
“这条消息,给我压下去,无论用什么方式。”傅瑾珩看向高层不安的面容:“我不管你用多少钱,不计代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高层得到了指令,一分钟都没有耽搁地应下。他伸手连忙抹了抹鼻子,往外快步走去。再在这里面继续待下去,真是折寿!
丁尧过来给傅瑾珩送资料,便迎面看见了一脸血的高层朝自己走来。
他同情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快去洗洗吧。”
高层给了他一个“保重”的眼神。
丁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之后他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傅瑾珩的面色已经平静,他平素就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样子,如果不是丁尧刚刚看见那位可怜的高层的惨象,可能也不能察觉傅瑾珩的心情有多恶劣。
“报纸上的事情,我不想让余欢看见。”傅瑾珩在寂静中开口,语气冷淡。
丁尧:“您放心,一定不会的。”
傅瑾珩没有回应他,只是将手里的烟用报纸碾灭,扔在了纸篓里面。
“九爷,余欢小姐的婚纱已经送到了,她看起来,是很满意的。”丁尧觉得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他决定,先挑一些开心的事给眼前这位顺顺毛。
傅瑾珩淡淡地“嗯”了一声,似乎漫不经心,眼神却已经停留在了一旁的私人手机上。
丁尧突然发觉了自己的愚蠢,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九爷这个样子,明显是想看自拍了,可是万一余欢小姐压根没打算给他拍照片呢?
那岂不是雪上加霜。228文学网x228
丁尧打了个寒噤,之后斟酌地转移话题:“您的婚礼地点定在了懿华酒店,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里面的陈设全部换了。”
虽然不知道九爷为什么对懿华酒店情有独钟,这虽然是海城数一数二的酒店,可是傅氏集团名下,这样的酒店,并不是没有。这样的执着,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而傅瑾珩听见他的话,只是在某一刻微抬了眉眼,之后又将视线放在了手机上。
丁尧很忐忑,他愿意用一个月的工资,换余欢小姐发一张照片过来。
也许是因为他的诚心祷告,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的“余欢”二字,让空气都变得温暖了。
傅瑾珩的接通电话,表情肉眼可见的温和下去,他没有说话,等着电话那边的女孩子开口。
而余欢拿着电话,脸色微红地站在全身镜前面。
她的身上,是一件旗袍。
傅瑾珩给她准备了很多条婚纱,可是她最喜欢的,还是这件旗袍。
她抿着唇,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小女儿态:“傅瑾珩,我都很喜欢。”
“嗯,”傅瑾珩的唇角微微撩起一个弧度,他缓缓道:“你喜欢就好。”
“我最喜欢的,是那件旗袍。”余欢难得羞赧:“正式的场合,我想穿这件。”
傅瑾珩听着,只觉得心口似乎被羽毛轻轻掠过,说不出的撩拨。
他不由自主地柔和了语调,说:“当然可以。”
余欢抿了抿唇,心里明明雀跃,但是她不怎么习惯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是轻声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七点到家,陪你吃晚饭,我手上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傅瑾珩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之后,他朝着丁尧挥了挥手,对方心领神会,马上就出去了。
“好,那我等你回来。”余欢说完,犹豫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傅瑾珩唇角笑意清淡,只是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报纸的时候,笑意到底还是清淡了一些。
赵北砚,是他小看了他。
望居。
余欢和傅瑾珩打完电话,便拨了一个电话给魏昀。
电话没有响多少下,就被接通了。
魏昀的声音透着一点无法掩饰的疲态,从听筒里传了过来:“余欢,什么事?”
“你还在查傅氏集团的案子?”余欢眉心皱起来,道:“傅瑾珩没有给你们提供线索吗?”
魏昀语气清淡,倒是没有什么怨言:“他没有义务给我们提供线索,这一件事是我一开始先入为主,傅瑾珩冷眼旁观,我能理解。”
余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沉默了一下,轻声道:“那辛苦你了。”
魏昀似是有笑意,他不甚在意地说:“没什么,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