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失常?”
叶盼香蹙眉,很显然唐焕此言并不是在讽刺姚润义,而是实事求是。
“这事知道的人很少,姚家老太太也不曾察觉,府上求医治病都是借着姚大夫人请平安脉的由头。她怀姚润义时亏了身子,所以特别宠爱这个女儿。”
这涉及到姚家隐私,叶盼香无暇操心,眼下她只想知道姚润义为什么针对她。
似乎是知道姑娘所想,唐焕揉了揉她的柔荑,安慰道:“放心,为兄在你身边,你很安全。”
叶盼香难得没有出言嘲讽,事实上她少数的心安的确来自于唐焕的保护。
他对她随便,轻浮,幼稚,可他也总在最危险的时候拯救他。叶盼香心里总觉得,唐焕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不利。
叶盼香没有挣脱,沉默了半响才问道:“那她是为何针对我?”
此话一出,她难得见唐焕脸上出现一抹心虚,不由得更加好奇。
事关姑娘,唐焕倒也没有隐瞒:“妹妹可记得当日在斗兽场救下的那匹狼?”
叶盼香点头,为此她还担心了许久。
“那日在坐席上喊叫的女子便是姚润义。”
叶盼香心惊,脑海里回放起了那女子当日的豪言壮语,血腥的词藻充斥着她的耳膜,竟与今日姚润义的声音融为了一体。
“她”
“放轻松。”唐焕拍了拍姑娘的手,笑道,“她看上了那匹狼,可惜我们先一步买下了。”
叶盼香惊诧,道:“可那日,我分明带着斗笠,她又是如何看清我的?”
此番话时,叶盼香想起了兽医在救助狼时,她曾经掀起了斗笠。倘若姚润义派人追查,一问便可得知她的容貌。
唐焕见姑娘一点就通,心下倒也放心了许多,至少她还算聪明,不至于被人骗得团团转。
“那她究竟想要做什么?这酒,可有问题?”
唐焕道:“这正是为兄要叮嘱妹妹的,这几日为兄会派人暗中保护妹妹,妹妹只要记住,万不可单独走动。”
“至于这酒,很安全,妹妹可以放心喝。”
唐焕没出口的是,真正有问题的酒早让他换了。
叶盼香听闻放下了心,人也松快了许多,不像方才那般紧绷。
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唐焕又见姑娘欲言又止,还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素帕和一包不知名的玩意。
叶盼香心里是真惦记罗生的秋雨图和水榭观,昨儿回去拿古香缎上的残卷和市面上已有的试着补接,却是怎么也接不上。倘若唐焕不提东西在他这儿,叶盼香大抵也就心里惦记,可如今知晓了,不见一面实在心痒痒。
“昨儿应了表哥,要替表哥缝制一双靴子,可我还不知表哥脚掌的尺寸”
剩下的话不必细,倒让唐焕喜出望外,他本就不指望姑娘能真的替他做鞋子,只是想闹闹她罢了。眼下福利来了,他什么也不会凭白推了。
叶盼香羞赧地将素帕铺在地上,将那粉末均匀地铺在上头,末了才声道:“还请表哥踩在上面。”
这倒是个新鲜的花样,唐焕依言,将脚印留在了素帕上。只见上头红色的粉末中渐渐生出了粉色的脚印,姑娘像是羞极了,立即将帕子收好,放回袖郑
唐焕瞧着姑娘垂眼时的睫毛轻轻煽动,巧的鼻子和红润的唇瓣,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下一刻便付诸行动,将她抱进了怀里,吻了吻她的发旋。
“外头有人呢!”
叶盼香其实也没花多大力气阻止这个怀抱,她似乎也挺享受男人厚实的臂膀带来的安全福
她不得不承认,她对唐焕的感情潜移默化中,变了味道,只是偶尔的负罪感会阻挠她。
姑娘娇俏软糯的嗓音在耳边回荡,唐焕轻轻一颤,将头埋进了她的脖颈,喟叹了一声。
轻轻的呢喃,即便隔得这般近,叶盼香也没听清。
只是破荒的,她也伸出手环住了男饶肩膀,随之而来的便是夺取呼吸的拥吻。
直到回了栾水阁,叶盼香还是抑制不住发红的脸颊。刚才恍如隔世的拥吻过后,他爱怜又虔诚地吻了吻她的眉眼。两人虽然没什么,但她清楚地察觉到,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翌日用过了早膳,唐璟和唐妍一道来栾水阁寻叶盼香,是今日气炎热,西厢后头有一处瀑布,隔着树影能驱热,比自雨亭还凉爽些。
叶盼香今日本想待在屋里看书,虽是放了假,可药理这门学问虚得反复琢磨才能捉到其中一点精髓,实非临阵磨枪可上场的。
如此权当换了个地方看书,临着瀑布,山水风光,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希
出于礼节,唐璟也邀了二房,馨姐儿和姜窈,唐馨倒是愿意,她正瞅着找个地方放她新扎的风筝。二房的三位娘子和姜窈推脱了,也没找什么荒诞借口,只不想出门走动罢了。
四人请示了王妃,各自带着贴身的婢女和婆子,并五个随从侍卫,一匹马车,简装出校在离西府不远的溪流边铺了厚厚的一层竹毯,足足可躺下无人,四边又放置了屏风和冰鉴,加之临着瀑布,着实凉爽。
四周都是相熟的人,叶盼香也不拘,垫了个软枕在竹毯上,大咧咧地躺下,享受着难得的轻松。宝心则在一旁替自家娘子敲敲腿,时不时地喂上两口冰镇的西瓜,惹得一旁的唐妍都羡慕了,赶紧效仿。
唐璟今日也难得没惦记县主的身份,随意地盘着腿靠在屏风上,看着最新出的话本子,索性有屏风挡着,外头人也看不见。
这时,唐馨已独自扎好了风筝的线,挪开了一面屏风,对着里头三个妹妹俏皮道:“有没有人想和我一起放风筝,这可是我新画的,宝贝地很哩!”
叶盼香睨了一眼,差点没笑出声。唐馨手中的风筝画着一个认不出哪儿是脑袋哪儿是腿的人儿,她还在上头画了两个醒目的大字“美人”。
唐璟倒是毫不留情地笑出声,出言打趣道:“二姐还是自己放吧,这么美的画我可不敢碰。”
这个“美”字被加重了,唐馨再愚钝也听出了里头的嘲讽之意,不过她素来大方,扭扭屁股转身就走了,嘴里还念叨着:“哼,不懂欣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