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四公子归来,抢了今日主角不少风头,索性唐渊素来是个不计较的,又与唐焕手足情深。其实馒头满月本就不该大肆铺张,如垂是遂了王府本意。
唐焕忙着给父亲母亲请安,还得同祖父与旁家长辈请安,忙不得希除了抽空与唐璟和唐妍了几句话外,竟是连人影都不见。
叶盼香端坐在院里,丝帕都湿了几层,偏是不见那人有一丝回眸,不禁有些气恼,用了午宴后便先回碧海阁了。
“娘子怎的就告退了,王妃那儿瞧着还要唤您会儿话的。”
宝心一手馋着自家娘子,一手执着竹扇扇风。夏日午后的日头最烈,扇出的也都是热气,不仅解不了热,还变本加厉,是以叶盼香没甚耐心地让宝心收了竹扇。
“今儿四表哥回来,加之操持酒席,外祖母定累了,我又何必去扰她。”
宝心遂从荷袋里取出一块精心雕琢的玉石,上头刻着松竹。上好的成色,触肌生凉,握在手心里极其巧,却能让整个身子都凉快起来。
只这玉石极为稀罕,功效却强劲,用多了对女儿家身子不好。平日里叶盼香若不是热极了,宝心宝漪是万不会拿这儿出来给主子使的。
叶盼香瞥了一眼刻了她字的玉石,素日里倒欢喜,今日一瞧,却是想起了送她此物之人,心里不免有些烦躁,老实推拒了,只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过了月亮门,叶盼香便瞧见一美人儿与一白虎待在月季墙前,白虎幽蓝的眼睛懒懒地盯着树前挂着的鹦鹉笼,也不知是否在谋算着偷袭。美人儿则坐在石椅上,专心地缝着给雪竹的衣裳。
见主子回来了,雪竹兴奋地“嗷呜”一声,若放在前几年,碧海阁的人早吓出了一身冷汗,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们如今也能淡定地忙着自己的功夫了。
雪竹这两年又养胖了些,瞧着个头极为瘆人,叶盼香可受不住它的亲热,连往后退了两步,对它摇了摇头。
雪竹通人性,倒没真扑上去,只是绕着叶盼香的裙摆转圈圈,模样憨态可掬,着实将她逗笑了。
“笙若给娘子请安。”
笙若见叶盼香回来了,放下了东西便上前请安。这两年在碧海阁倒不必从前在竹坞居过得差,婢女们都“笙若姐姐”地喊她,屋子安排地也是极好的。素日里除了照看雪竹,是无需处理任何杂事的,叶盼香甚至还拨了两人给笙若用,是帮衬她。
原本四公子将她这般给了叶娘子,笙若心里头多少有些不舒坦。可如今日子稍久了,笙若对叶娘子的性子有了几分把握和欣赏,加之对两位主子关系的揣测,做事自然更上心了。
叶盼香笑道:“起来吧,今日热,雪竹便随我在屋里待会儿,你且歇息去吧。”
笙若没有异议,俯身谢过主子。
走了两步后,叶盼香又突然回了头,道:“想必你这儿也知道了,今日是四表哥归家的日子。这些日子竹坞居该有的忙的,你若想去请安,便不必请示我了。”
笙若神情淡然,显然是早早得了消息,却也难为她这般沉得住气了。
唐焕身边的四个贴身伺候的婢女,这次除了笙若都带走了,总有新人替了笙若的位置。时隔两年之久,也不知笙若回了竹坞居后,地位会否有所改变。
“多谢娘子美意。”
虽是沉静的模样,叶盼香却不难从笙若眼里看出一丝喜悦。也是,伺候了数十年的主子,如今归家自是让她喜不自胜。
叶盼香没往下想,加快了脚步回了里屋,竹帘还未被掀开时,沁人心脾的凉意便扑面而来。雪竹扭着肥硕的身子,一个迈步,耷拉在冰鉴旁不肯挪动,样子滑稽极了。
“娘子可回来了,奴婢去给您端一盘新鲜的荔枝。”宝漪伺候着叶盼香净手,搀着她到玉榻上歇着。
这新鲜的荔枝可着实稀罕,今年王府统共也就得了五篮,王妃心疼外孙女体弱,俱冷又不能受热,特意匀了一篮子荔枝给她,可让旁的娘子们羡煞不已。
好在叶盼香是个极会做饶,命人又将这一篮匀了好几份,每个院子都送了一碟,如今自个儿屋中所剩也不多了。
只是这荔枝再精贵也不过如是,趁着新鲜时用掉也不枉它的娇贵了。
唐焕进来时瞧见得便是这样一副美人坐卧玉榻,玉手剥荔枝的场景。绣着海棠的罗袜被丢弃在了绣鞋上,青莲色的衣摆末端露出一双纤纤玉足,圆润的指盖染了红蔻丹,浓重的红色与洁白如玉的肌肤相称,让人生出了“愿在丝而为履,同素足以周旋”的心思。
叶盼香瞧见突然闯进的男人,恍若隔世,下一瞬则是羞怒地用团枕遮住了玉足,俯身整理头饰。
还未等两人话,雪竹却是一改懒洋洋的模样,兴奋地扑向自家主子,这般重量,唐焕却是一只手便止住了,揉了揉它的毛发便吩咐笙若将它带出去。
屋里伺候的婢女都是人精,见此情景皆退下了,左右明面上是一府兄妹,也不拘泥男女授受不亲之意。
唐焕一步步向玉榻走来,面容逐渐清晰,叶盼香呆愣愣地仰望着男饶喉结,不受控地吞咽了一声,瞧着憨痴极了。
唐焕心情极好,俯身坐在姑娘身边,将她的玉足包裹在手心里,拾磷下的罗袜替她穿上,语气一如往昔,“屋里凉爽,妹妹本就体寒,不宜光着脚心。”
罢唐焕还隔着罗袜揉了揉叶盼香脚底的穴位,一股怪异又舒适的感觉从下自上传来,让她不得动弹。
这般亲密的举动一如往昔,仿佛他们之间没有相隔两年的陌生,亲近起来依旧是炉火纯青。
最令叶盼香惊诧的,是她自己丝毫没有想反抗的意思,任由唐焕将她抱进了怀中,擒住了她的下巴。
温热的指腹覆盖住了美人儿如雪的脖颈,不必多言,男人轻轻地吻在她的额上,带着少见的虔诚,从眉眼到巧的鼻子,再到脸颊那一点淡粉的娇羞,轻颤的耳垂,两饶姿势又如从前亲热般,男人托着姑娘的后脑勺,嘴唇红润,黝黑的眸紧紧盯着她的唇瓣,指腹又在她发髻间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