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阁得了些风声,可这几日王妃皆未招叶盼香去朔风堂谈及此事。
叶盼香素来是有耐心的,对待自己的婚姻大事尤是。原先糊里糊涂应了唐四,如今细细想来却像是被哄着上架了。
她从前不愿每日拘泥于后院,恪守侯门规矩。她的真实身份是一根刺,使她永不得彻底放松。
但她注定是要嫁饶,不是唐焕也会是旁人。叶盼香不能否认,对于唐焕她是心动的。
宝心进屋时,便瞧见主子轻叹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却是从未见过的轻松。
“娘子可是遇到什么高兴事了,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笑的,也与奴婢。”
叶盼香嫣然一笑,手指沾零瓶里的露珠,促狭地往宝心身上洒,“就你会打趣。”
宝心往旁一躲,嬉笑道:“娘子,这露珠可是您废了功夫摘的,洒给奴婢多不值。”
“贫嘴的妮子!”叶盼香嘴角微翘,“替我拾掇一下,去朔风堂请安吧。”
到了朔风堂时,王妃方用了早膳,刘嬷嬷替娘子舀了盅冰糖雪梨冻,冰凉微甜的口感大大消减了暑意。叶盼香一勺连一勺,待回神时,已经用了大半了。
瞧见外祖母看她的目光格外慈爱,不由得抿唇一笑,“日头太热,难免让人失了胃口。还是祖母这儿好东西多,这冰糖雪梨冻甚是开胃。”
王妃去了竹扇轻轻摇着,笑道:“香丫头还怕以后没得吃。”
这话里有深意,叶盼香惊诧了一瞬,羞涩地垂下了脑袋。
王妃见状笑了,执起姑娘的手,轻轻捏了捏,“同外祖母,这婚事你可情愿,凡事祖母都会应你的。”
饶是叶盼香知晓外祖母疼爱她,听了这话心里还是一阵酸楚。外祖母是想她留在身边,可也是在乎她的感受。
叶盼香顿了顿,嗓音细如蚊呐,“四表哥是个好的”
女儿家这话含蓄,王妃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又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从朔风堂出来后,叶盼香仍是感觉自己在云里雾里,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真的和唐焕定下了亲事。
外祖母怜她在京中没有正经娘家,婚礼前一旬让她去柳府住着,从柳府出嫁,也算是全了礼数。叶家嫡系多已不在人世,派人送信给叶家族长也算知会一声了。
从前想着未来夫家,生怕碰见爱拿乔的婆婆,也怕夫君滥情。女人拘泥于后院,若是不能与夫君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如今夫家明朗,外祖家待她极亲厚,可算是了却一大心事,是以午觉睡得极为香甜。
叶盼香睡饱了心情自然更好,睁眼时瞧见有人坐在她榻边看书竟也没生气,只是害羞地往里头挪了挪。
“醒了?”唐焕合上书,抬手拢了拢姑娘睡乱的发丝,忆起她方才睡着时娇憨的模样,不由得心猿意马,打趣道:“猪一样。”
叶盼香果不其然羞赧了,道:“来很久了吗,表哥又是怎得进来的。”这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唐焕笑道:“碧海阁的院门开着,你为兄是如何进来的?”
两人如今定亲了,府上也传了些消息,这般来,唐焕光明正大来瞧她除了有些不避嫌外,倒也无妨。可从前两人关系尚不明确时,唐焕入她闺房犹如入无人之境,自在之至。
“你知道我的不是这个,表哥可莫装傻。”
唐焕听闻轻笑,起身去了外头。
叶盼香赶忙起身取了褙子套上。
唐焕回来时手里拿着香薰笼子,朝着床头装饰的宝石举了去,那床上的机关无声启动。
叶盼香瞧着这眼熟的一面,头蓦然有些发疼,再过一瞬,却是想起了从前被遗忘的画面。
良久,叶盼香才全部忆起。
两年前她好似无意间破了这香关,而后像是进了个密道,走了许久也不见出路,恰逢初潮,腹疼不已有人救了她。
“是你?”叶盼香躲开了唐焕放在她腰上的手,她尤记得当时有人亲了她,“我怎会忘聊?可是你”
唐焕快速握住叶盼香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解释道:“这密道是王府机密,便是姑母也不知。只是不曾想这么深的法子都被你探破了当时瞧你可怜又可爱,一下没忍住,又怕你醒来不理我,才出此下策。”
唐焕没,当时虽动了心思,两人缺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王府机密又怎可让她知道。
叶盼香听闻又恼又怒,当时她才几岁?这事传出去她可真的别做人了。可惜木已成舟,这登徒子已是她未婚夫,“你怕我恼?我看你是笃定我不敢做什么,才如此行事。”
唐焕揽着姑娘的腰,细细地哄道:“谁让我家阿香生得这么可人,让为兄起了贪念阿香莫怪,为兄定好好补偿你。”
叶盼香掐了掐唐焕四处作恶的手,只觉得身上被其触及的地方酸软地很。
叶盼香一抬头,唐焕的唇就压上来了,吮吸着清甜的晨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叫人上瘾。
唐焕餍足,搂着叶盼香的手都规矩了许多,姑娘却板着脸,恼得很。
唐焕带着她走了一遍密道,出来时,已然是在竹坞居的内室了。
如此一来,从前唐焕能悄无声息来她闺房并非是白日见鬼。可思至此,叶盼香问道,“这密道可是府上众人皆知?”
唐焕先她一步,屏退内室伺候的婢女,将门从内上了闩,这才将乖乖侯在屏风后的姑娘牵出来,解释道:“祖父倒是知晓这密道,却没走过。”
来这不是叶盼香第一次来竹坞居,却是她第一次进内室。唐焕自来会享受,内室却不见奢靡之气,古朴素雅。但要丝毫未见奢靡,倒也不尽然,单瞧桌上的镇纸,便不是凡品。
姑娘望着四周,全然未遮掩眼中情绪,微张的嫣红嘴可爱之至,唐焕喉结滚动,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靠在榻上汲取芳泽。
叶盼香微微一愣,敷衍地动了动唇,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手抵在唐焕的肩膀观摩着墙上的古画,罗生的秋雨图真迹当真震撼。
唐焕察觉到姑娘的神游,大掌在她细腰上掐了掐,细腻的肌肤隔着衣料也能想象。
叶盼香口齿不清地诶呦一声,恰给了唐焕机会,两舌缠绕,你追我赶,好不快活。
叶盼香眼神逐渐迷离,软了身子靠在榻上,唐焕却突然起身,背对着她,以拳捂嘴,轻咳了两声。
叶盼香不明所以,轻声道:“怎么了?”
唐焕喉结滚动,使了内力才不至于让自己出丑。待他平静下来,才转身,狠狠地搂紧了姑娘,深嗅一口解馋,“阿香,真希望明日就成亲。”
叶盼香脸微红,良久才明白过来,羞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