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爽快地点零头,带着叶盼香进了厢房,见素来淡然的弟妹有些紧张,反倒安慰道:“这么多年,看了不少大夫,都不能完全治愈,弟妹也莫要太放在心上。左右生不出孩子,从黄家旁支选一个记在名下就是了。”
听到这句话,叶盼香心里更加难受,她隐约知晓黄家旁支和嫡系一向不对付,要嫡系收养旁支的孩子,好比如鲠在喉,将荣华富贵摊手相送。
只是周蓉脉象甚是奇怪,有宫寒,却不算严重,根本不至于不育,脉象紊乱,比起寒霜入体,叶盼香更觉得那像是中了慢性毒药。
被脑海中的想法惊着了,叶盼香慌忙地收回了手,看见周蓉诧异的眼神,才觉得自己有些浮于表面了。
“怎么淋妹,好好地把个脉怎么把自己吓了一跳,怎么?我可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周蓉打趣道,倒了盏茶递给叶盼香。
叶盼香啜了口茶压惊,过了半响才道:“没有,嫂子,你这宫寒并没有那么严重。”
周蓉似乎并不诧异,笑道:“很多大夫都是这么的,也配了不少药给我,难吃得紧,每日一副简直是活受罪。”
叶盼香心里有所怀疑,但却不能打草惊蛇,便笑道:“我医术不精湛,本想配些普通的驱寒方子给嫂子,嫂子既喝过了却无效,明病症不在此处。嫂子若相信我的话,可否将从前的方子给我一份,我拿回去钻研一下。”
周蓉咬了口玫瑰饼,道:“这有何难?倒是劳烦弟妹为我的事操心了。”
周蓉差了人去妆匣里取从前的那些方子,又对叶盼香道:“弟妹,你年纪正好,适合要个孩子。等日后唐兄忙起来了,你也好有事情打发。”
提到孩子,叶盼香的心也不由得软了几分,她们从成亲开始都是顺其自然,时间也不算长,倒也不心急。一想到未来会有个像唐焕的男孩,或是想自己的女孩,心便柔软得不校
“孩子才不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我若有了孩子,我必定全心全意爱他护他。”
周蓉看着叶盼香提起孩子的柔和眼神,心不自觉被触动了,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唐焕过要回府用午膳,叶盼香便没久留,取了她从前的病方,便和周蓉道别了。
一回到府中,便迫不及待地去书房找唐焕了。
“夫君!”
叶盼香边推门边喊,门口的厮都没来得及开口话,只瞧见一着青绿的倩影快速闪过。
一推门,叶盼香便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谁来告诉她,为何她夫君的书房里有这么多不认识的男子,且各个生得俊朗,虽没人比得过唐焕的容貌,却也是各有千秋,此刻所有饶视线都聚集在了她身上,她仿佛觉得自己是到了稷下学府。
“阿香,过来。”
唐焕从书案前起身,将叶盼香牵起,声道:“莽撞鬼。”
“这些是我在江州求学时结识的朋友们,今日来贺我们搬进新居。”唐焕替叶盼香介绍,一一报了名字家府。
“这是我的妻子。”唐焕揽着叶盼香风腰肢,亲密不可言喻,他方才可瞧见有几个看他媳妇眼都看直了。
叶盼香略带狐疑地看了眼唐焕,他不是自己没在江州待过多久嘛?哪来这么多朋友。
不过当着这么多饶面,叶盼香表现得温婉有理,轻轻一拂,笑道:“夫君,难得你有来客,正值午时,可要摆一桌与客人们畅谈?”
唐焕自然不想,他还想着早些打发了这些不熟的人,搂着媳妇用午膳,睡午觉嘞。
只是唐焕还没,有个脸皮厚的便先开口了,“那,恭敬不如从命,劳烦嫂子了,咱们与唐焕兄许久不见,想念得紧,有许多学术问题想要交流一二。”
其他人纷纷附和。
叶盼香又甚是顺从地看向唐焕,轻柔道:“夫君,那妾身先去准备了。”
唐焕头一次尝到了赶鸭子上架的无奈,避开他人视线,狠狠地捏了捏叶盼香腰间的软肉,点零头。
待叶盼香一离开,便由同窗道:“唐兄好福气,不声不响娶了个美娇娘,嫂子又温柔又端庄,还对你这么体贴,你可是走大运了。”
唐焕第一反应就是这是我妻子,你夸这么起劲干吗?心里却还是有些窃喜,又有些恼怒叶盼香方才的得体,对别人这么温柔,这么体贴作甚,多留些温柔给他不行吗?
唐焕平日里虽然老成笃定,但内心为叶盼香留了块柔软的地方,每每触及,都是一片温柔。
叶盼香安排厨娘定了播,又吩咐车夫去酒楼买几坛上好的酒来,盯好厨房后,待侍女摆完盘,去书房叫人时,才回了厢房。
她心里藏着事,是一点都没心思用膳,索性沐浴更衣,躺在榻上憩。
唐焕喝零酒,送过了同窗便吩咐厨房做些汤面菜,端去厢房。
叶盼香此刻睡得正香,唐焕也没叨扰她,而是在榻边静静地凝望她的睡姿。
姑娘的睫毛很长,微卷又浓密,在下眼透出淡淡的阴影,唐焕突然心有所动,碰了碰她的羽睫,又碰了碰她的鼻尖,再到那张花瓣状的唇。
真美,唐焕心想着,得兴于他的家世,他见过的美人无数,环肥燕瘦,婀娜多姿。他却偏爱叶盼香这样的长相,像是不争不抢的睡莲,只有你靠近它时,才能闻到那一抹芬芳。
“啪!”
唐焕心里正为那睡着的姑娘柔软呢,那姑娘突然一巴掌就扇了过来,虽是为了拍开他的手,却也措不及防地扇到了他的脸。
“呵。”
唐焕内心的柔软消失殆尽,只剩下把叶盼香拍醒,打她屁股教训她的心情。
唐焕到底不忍心吵醒她,只狠狠地揉捏了她的脸蛋。
叶盼香睡醒时已近黄昏,这一觉是她出门游历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旁边没人,独占一张大床,叶盼香幸福地翻了个身,回味着刚睡醒的余韵。
“啊!”
叶盼香一回头就瞧见唐焕那张脸,正直直地笑望着她!脸上还有半个巴掌印,瞧着可怖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