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树林里。
六名身穿粉衣的美婢,玉足离地一尺,悬浮于地面之上,并未沾染地上半分的泥土。
她们环伺在一架浮空的花轿上,精心搭配了五颜六色的鲜花,堆放在一起,散发出迷人的清香。
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身上穿着的白色衣袍上也绣着各式各样的花纹,这花纹甚至比堆在这花轿上的鲜花,还要娇美、生动几分。
这女子赤足散发,额间一朵红色牡丹花钿,她侧仰在花轿上,一只手肘立起来,慵懒地支着自己的头,看着已经沸腾起来的太华宗山脚。
一名美婢望了前面一眼,声音有点甜又有点疑惑的问道:“姑娘,我们不去吗?”
那女子狭长的丹凤眼微眯,额间花钿霎时鲜活起来,竟生生露出慵懒魅惑之美,同时又带了丝她也不自知的纯真。
她手指在自己粉润的薄唇上一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怡然自乐道:“我还没瞧见叫我入了心的人儿呢,不急、不急。”
关璋在领了令牌之后,忍不住朝着四面望去,他只是御兽宗今年派来参加中洲大会的众人之一。
犹记得师傅在出门前叮嘱他,名次不重要,平安回去才重要。他自然知道师傅的意思,可惜,他那位师兄不领情。
此刻,御兽宗弟子所在之处,被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笑的自负且身着灰色长袍的少年。他的手在抚摸着怀里的灵宠白狐,那灵宠也极是乖巧。有弟子奉承道:“大师兄的修为越来越精进了,今年我们御兽宗定能扬名中洲大会。”
灰色长袍的少年道:“不是还有关师弟呢,说起来,关师弟更有扬名的机会不是吗?”说完这句话,手狠狠掐在白狐身上,那白狐身子抖个不停,嘴里却不敢发出声音。
他身边的其他弟子见状,有心疼白狐的,却不敢开口求饶。大多数则是低头沉默,谁都知道大师兄不喜关师兄。所以,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灰色长袍少年的目光朝周围一转,最后落在了高台上火方身上。他微微垂眸,忽然开口道:“听闻关师弟与火域的火方道友有约定,要在大会上比试一场,怎么?关师弟不准备上去比试,打算失约。”
正准备独自离开的关璋,听了这话后,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看向了灰色长袍的少年。
人群之中,老卓也看到了关璋,眼看着他要往自己这边过来,却不知怎么了竟然停止住脚步,他微微有些担忧。
也有人一手摸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一手拿着个小算盘。嘴里嘟嘟囔囔道:“小爷好不容易有机会参加中洲大会,可这规则怎么就变了。哎哟,我要想得到好的名次,除了挑准机会下手,还得下大本钱才是。咝,我的小金库哟。”
旁边的随从一脸嫌弃,心想道:“少爷,你那么懒,能花灵石买到的东西,你坚决不动手。老爷的小金库都被你洗劫一空,这次回去还不知道老爷咋收拾你呢。”想完这些,恨不得望天长叹,自己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不靠谱的主子。
旁边有人看出这位金主,纷纷过来打招呼道:“玉少爷,你也来了,不知这次玉少爷可有财路关照我们。”
玉少爷“嘘”了声,看了看周围道:“你们可别坏了小爷的名声。”
那一开始打招呼的人道:“玉少爷说笑了,你可是我们的财神爷,我们求着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坏你大事。”
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玉少爷请放心,我们做事可是有讲究的。”
玉少爷笑呵呵道:“好说好说,常联系啊。”
玉少爷说完后,打了个马虎眼就告别与他说话的那些人,一直走出很远,他才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心里暗暗得意道:“我的亲娘诶,虽然知道在这么多人之中,被上面的大能发现我还不上场就用灵石买名次的几率太低,可还是很胆战心惊啊!”
随从看了眼自家主子,悄悄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眼泪都疼出来了,却顾不得擦。心里松了口气后,默默念叨道:“还好,少爷总算是逃过这一劫,没被发现。”
蓝素吃不动了,这才抬头看了看,心道:“好多人嗷,排队都要排一会儿,要不,再等等?
另一边。
一名时不时从衣袖里拿出镜子,照照自己脸孔的少年,皱皱眉头、吸吸鼻子、咂咂嘴巴自言自语道:“娘和爹都说自己笨的不得了,堪比阿花婶婶家的大黑。可是我看了这么多次,真没看出来哪里笨了。”
他甩了甩脑袋,挎着肩膀又愁眉苦脸道:“大黑那么懒,根骨虽好,可等它修炼到能口吐人言时,我都老得不成样子了。可不管怎样,到时候我还是的好好问问它,凭啥娘和爹那么喜欢它。”
想完这些,少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白白的牙齿。重新照了一次镜子,满意的点点头,便往领令牌的地方走去,规规矩矩排起队。
人群隐蔽处。
酒糟鼻子老头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唰”、“唰”几笔就在那白卷上写了一页字。墨迹未干的几个字内容是:“啊钰,呆傻爱照镜子,”
随后,他又思索了片刻,又增加了几个字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