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失重向前扑去,
“噗!”
鲜血凌空喷出,溅了几滴到凑着看热闹的人衣袍上。
“啊!啊!”
人群中响起一阵尖叫声。
“杀人了!杀人了!”
一个胆大的人抬脚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走去,手微微靠近男人唇鼻,瞬时抖嗦道:“死,,死了。”
妘瑶顿时酒醒了大半,看着自己的脚,皱眉,不应该啊,自己并无内力功法。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不应该直接把人踢死啊。当众杀人,难堵天下悠悠之口,经此一事,怕是祁子熙经脉被废一事又扯到自己身上了,别说自家位高权重的丞相爹爹,便是权倾天下的宸大王爷怕是一时也不能善了了,要知道,仇富仇官自古有之啊!
人群中的议论指责辱骂声越来越清晰响亮。
“好歹毒的人,看着这般俊秀的公子,竟是一出手便取人性命。”
“对啊对啊,一个刚刚还好端端的人,就这般突然的死了。”
“把他抓起来!送他去府衙!”
...
妘瑶抬头冷眼看着一个个都“伸张正义,愤怒指责”的人,那些人个个都叫嚣着不能让自己逍遥法外,大声说道着自己的罪行歹毒,眼里却都满是不屑与冷笑,妘瑶看着这些衣着光鲜亮丽,华服锦袍的富家子弟,又转眸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妇人,妇人的眼中没有欣喜,亦没有对妘瑶的担忧与谢意。甚至隐隐带着几分怨怒。
妘瑶心下泛起一抹苦涩,冷笑道:“世人皆怕鬼,殊不知鬼算什么,又岂能抵的过人心人性的万分之一。”
“哈哈哈!说的好,这浮世万千,人心难测!”一阵肆意的笑声传来。音色魅人,妩媚不羁。
“嘶!”
抽气声顿起,妘瑶好奇转身:
一袭红袍,精致繁琐的秀工花纹显的贵气尊荣,欣长的身躯,不论增一分亦或减一分都会失了这身姿风采,眉如墨画,面似桃瓣,目若秋波。凤眼微眯,红唇上的一滴佳酿更添风情魅惑,白净修长,指如玉笋,执一柄乌木桃扇,似是随意挑起扇子的一端捏在指尖,微微铺开的折扇上赫然刻画这一副美人出浴图!
众人:这位美人当真是绝色。
妘瑶:这美人逆天了,模特身高,倾城之姿啊!
等等,美人?刚刚说话的声音虽然妩媚不羁,可分明是个男人啊?妘瑶呆呆的盯着红衣男子,直觉天雷滚滚。
“喂,小爷自知容颜绝色,你也不用流口水吧。”妘瑶慌忙抬手擦过嘴角。见众人都无反应,才知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
不由的转眸瞥了红衣男子一,
“喂,怎么着小爷也是帮你解决了无耻之徒一个,你那什么眼神啊?”欠扁邪魅,妖娆妩媚的声音再度入耳,妘瑶顿时反应了过来,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死透了的男人,直接气的脸色由白变青再转黑。这个坑爹的死人妖,居然以内力杀人又堂而皇之的嫁祸到了自己头上,实在是无法饶恕!
“你,,,”妘瑶刚欲出声,一群官差打扮的人冲了进来。
“什么情况?听说有人在这里闹事?”寻城官差问道。
不待人群中的人作答,一官差已直直向倒在地上的男人走去。
“死了!”官差惊呼,
其余几个官差顿时面色凝重了起来,听到有人说御春楼有人闹事。却不想直接出了人命。
“谁杀的人?”领头的官差厉声问道。
众人齐齐指向妘瑶。妘瑶却伸手指向一旁的红衣男子。
众人:这小公子可真无耻。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嫁祸他人,推卸责任。
官差们看着妘瑶和红衣美人,直觉不会是这位绝色美人。对着妘瑶喝道:“把人带走。”
“凭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是这个男人杀的,”妘瑶鼓着腮帮子怒火直接从一双如玉墨瞳中倾泻而出怒视着官差们,指向红衣男子。
“男人?”官差们抬头细细打量着红衣男子。这才惊觉此人有喉结。且身形虽修长可却明显高于女子太多,还欲打量,却撞上了一双似笑非笑,毫无温度的眸子。不由的心下大骇,忙错开了视线。
“一并带走!”
...
妘瑶和红衣男子两人就这样走在一众官差中间悠悠的踱着步。月华如练,倾泻千里,皎皎莹光下的两道身影,白衣俊俏儒雅,红衣妖娆邪魅,生生为这夜半长街。添了几抹诗意,几重风情。
“喂,”红衣男子出声。
妘瑶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怒道:“我不叫喂,我有名字!”
此时妘瑶的心里好像刚刚下过一场冰雹,那个凉意,简直透骨了!这下好了,明天,估计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相府大小姐,夜逛花楼,杀了人,妘瑶的眉头不由的皱的更紧了。
“哦,那你叫什么啊?”讨厌的声音再次给妘瑶的怒火上添了一把柴。
妘瑶转身,咆哮道:“老子不想告诉你,你特么最好闭嘴,听你说话就想肢解了你”
几个官差交换了个眼神:看这样子,人肯定是这位白衣公子杀的,太暴躁了。
“噗嗤!”
红衣男子好似没看到妘瑶喷火的眼睛,失笑出声,继续道:“我叫亦无忧,”
亦无忧?妘瑶愁眉,上次好像听知画提过,不过,妘瑶看了眼亦无忧,无忧无乐者,长短任生涯吗?
两人不再出声,在几个官差的前后护卫下,并肩缓缓向刑部牢房踱去。
烛光摇曳,暗影下一道低迷的声音自角落传来:
“王爷,微臣失职,并未找到,请王爷降罪。”暗角里的人影看的不太真切,只隐约可见是个中年男子。
君谨宸摆手,人影悄然退下。
昏暗烛光下的君谨宸侧面朦胧,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一双幽深眸子,桌上的一封信纸摊开,在晃动的烛影下约摸看见:主子,南平王宫密道并未找到泽柒草。
夜凉如水,星光明灭。
“妘小姐怎么会在这儿?”徐江疑惑道。
“自然是从御春楼被请过来的。”
徐江皱眉,更疑惑了,自一大早起来,府衙就报,说是御春楼发生了一起命案,将人带回来关在牢房了,这,,,猛然睁大了眼睛,御春楼?这位姑奶奶莫不是,,,不行得赶紧把这事告诉妘相,祁子熙的事情还没过去几天呢,这又犯事了,有女如此,妘丞相也是不容易啊!
徐江脚下生风,向外走去。
“女的?”亦无忧难以置信道。
“你一个闺阁小姐居然跑去夜宿花楼?是不是打听到小爷在御春楼故意去的,想要勾引小爷?”亦无忧惊呼道,忙离妘瑶远了一步,双手抱肩,防贼般的看着妘瑶,深怕妘瑶对他欲行不轨。
妘瑶磨牙,一字一顿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哪来的这么丰富的想象力!”
“哼!就算不是冲着小爷我去的,你一个姑娘家去那种烟花之地也是不齿,莫不是你有特殊癖好?”亦无忧惊叫道。
“我呸!你才有特殊癖好呢,你个死人妖!”
“你个女色魔!小爷我这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你就嫉妒吧!”亦无忧一脸自恋的摇着手中的美人出浴折扇。
“惊天地泣鬼神?男生女相你也在这嘚瑟,不觉得丢人么?”妘瑶接着又说道:“莫不是去御春楼卖身吧,一脸的骚包狐狸相!”
“你个色丫头!嫉妒小爷这张脸直说就是了,你嫉妒也是应该的,毕竟长的丑不怪你。”
“啊啊,放手!你个色丫头!**魔!松手啊!”刑部大牢上空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惊的附近柳稍上的鸟儿忽扇着翅膀飞走了...
“本王听说你最近很闲?特别是昨天?”君谨宸轻轻缓缓道,却是头都没抬,手指极有节凑的敲打着胳膊下的紫檀香木桌。
“天澈知错,”君天澈笔直的跪在下方,一脸恭敬。面色微白。
“梧州水患,百姓忧苦,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闻言,君天澈眸光微怔,下一刻,跪的越发恭敬笔直了。
“皇叔,在御春楼时妘瑶许是喝多了,说您...”
刚刚回来的玄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三皇子脸色憋的极为古怪,微微斗着肩膀走了,而自家主子,,,玄风抬眸看向坐在上方紫衣慵懒,双眸隐冒火星的男人。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多久没见过主子将心情表现得如此明显了?
“有事?”君谨宸咬牙问道。
玄风不由的额头微湿,禀告道:“主子,黎将军戍守在南平边界多年,此次收复南平,恰逢宫里的妩昭仪有孕了,皇上大喜,说是要大赦天下,举国同庆,如此。妘小姐就,,,”
玄风咽了咽口水,看着自家主子笑的格外“狰狞”的脸,没敢接着说下去。
良久,君谨宸低沉魅惑的声音传来:
“收复南平,昭仪有孕,本是喜事,若是因此饶过那些穷凶恶极,十恶不赦之人,岂不是成了一种罪过。”
玄风诧异抬头,心里直打鼓,他错过了什么吗?早上还交代他务必让妘瑶安然无恙出狱的人,今天居然白白放过这么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