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让我失望,你压根不配当宁国公府的二小姐!”
说完齐钰连看都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挥手让人将她带下去。
张姨娘知道齐钰说的句句在理,教出这样的女儿,她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等人将宁雅梦扶走,才行到齐钰面前,福身道。
“二少夫人,是妾身的错,妾身没有教好二小姐。”
齐钰忙将她扶起,身为人母,疼爱自己的子女没有错。
而就刚刚的事看来,这位张姨娘除了性子绵软了些,却也并非那胡搅蛮缠之辈。
二小姐的事,齐钰也不打算牵怒与她。
“张姨娘不必太过自责,我的话你让她好好想想,过些日子,国公爷和世子他们就要回来,可别让她闹出什么事端,到时就算我不罚她,母亲也饶不过她。”
“是,妾身知晓了,妾身这就去劝二小姐。”
张姨娘知道齐钰这话并不是吓唬她,忙不跌行礼退了下去。
春梅看着人走了,才进了前厅。
她刚刚从夫人那里回来,只看到少夫人发怒的情景,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少夫人,夫人让我将这个拿给您。”
春梅手捧着块似令牌一般的东西,呈到齐钰面前。
管家看到她手中之物,心中顿时一惊,忙低下头。
齐钰不解,将接过秦梅呈上的令牌,问道,“夫人可有话让你带给我?”
“有的,夫人说,‘府中之事交给少夫权权处理,这令牌可调动府中所有护卫,二小姐之事让少夫人酌情处理,不落宁家颜面即可’。”
春梅如实将国公夫人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
她是家生子,自然知晓夫人让她送来的令牌有何意义。
得此令者,掌管宁家,可尽调宁家人、财、物。
也就是说国公夫人已经将国家府的一切,交到少夫人手中,便是少夫此时下令将国公府搬空,府中之人也不能阻拦。
国公夫人此时将令牌交出,足见她对少夫人的信任。
而齐钰也心知,只怕国公夫人其实,心里也清楚,谢家这桩婚事只怕是退定了,才会说出只要不落宁家颜面即可的话。
齐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便又转头去看刚刚在宁雅梦发疯时,拼命拦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
“你叫什么名字?可愿去我院中做事?”
小丫头闻言惊喜不已,她不过是个前厅俸茶的小丫头,连主子身边的三等丫头都不如。
现在居然能跟着少夫人,那可是莫大的荣光。
忙福身行礼道。
“奴婢小荷,愿意伺候少夫人。”
齐钰点点头,转头对春梅吩咐道。
“春梅,带她回去处理下伤口,莫要留了疤了。”
“是,少夫人。”
春梅应下,小荷也忙屈膝道谢。
“奴婢谢少夫人。”
齐钰却笑着摆摆手道。
“不必,入了内院,便改名叫‘秋雨’吧,你日后听春梅吩咐做事即可。”
“是,秋雨谢少夫人赐名。”
秋雨高兴坏了,春梅却是吃了一惊,少夫人给她改名秋雨,这是补了秋菊的缺?
春夏秋冬,与她们凑在一起,正好四个二等丫头便又齐了。
回去真该好好问问,这丫头刚刚做了什么,怎么一下就得了少夫人的青眼了。
秋雨和春梅走了,齐钰左右无事,便没有回院子,在前院与管家处理府中的事情。
好在一整天,除了谢家上门退亲的事,再没有其它的事发生,齐钰也是松了一口气。
用过晚饭,齐钰让人送了热水进屋,打算好好泡个澡解解乏。
靠在浴桶过,热水没过肩,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齐钰闭目静静的泡着,心里却寻思着,算算时间再过两日,宁六郎该进京了。
前世的一切历历在目,她还没想好,万一再发生那样的事,城内百姓受人挑唆堵住城门不让棺木进城,她该怎么处理。
所有的事都压在她一个人头上,其实,她也很累,可既然已经接手了,就没有在这一刻放手的道理。
水温渐凉,齐钰正准备起身穿衣,却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跑来。
齐钰忙让春梅进来帮自己更衣,她才穿上中衣,便听夏芍在打帘走了进来。
“少夫人,府中出事了?”
齐钰眉头一拧,这一天天的还真没有个能省心的。
便问道,“怎么回事?哪里出事了?”
“是大少夫人。”夏芍不敢抬头,低声道,“悬梁了……”
齐钰一边问话一边更衣,这会正在穿腰袄,闻言正在系扣的手顿住。
“你说什么?”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本她还以为是自己白日的话过重了,二小姐宁雅梦在作妖。
“大少夫人……自尽了!”
夏芍低声重复,但声音却比刚刚大了许多,足以让屋里的人听到。
齐钰忙取下耷在衣架上的大氅,鞋都来不及拨,汲着便往大少夫人院子跑去。
春梅,夏芍连忙跟上。
这才刚沐浴,头发还是湿得,这一见风莫不要一会着凉了。
春梅跑出院子,才想起这事,随手在路边抓了个小丫头吩咐道,“你去少夫人院子,找秋雨说是我说的,让她准备好姜汤,半个时辰二少夫人未归,就送到大少夫人院中来。”
小丫头连声应下,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春梅也不敢再耽搁,忙小跑着去追齐钰。
齐钰到时大少夫人院中已经哭声一片,大少夫人躺在床上,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府中的大夫正在号脉。
齐钰不敢贸然打扰,直到那大夫起身,缓缓摇头叹息。
“给大少夫人准备后事吧。”
齐钰才忍不住上前,手搭上大少夫人颈部的动脉处。
指尖跳动确实几不可查,齐钰心头一跳,却仍是恳求道:“大夫,大嫂还有一息尚存,请您尽力。”
大夫却是摇头叹道。
“二少夫人,老夫无能为力,便是宫中太医在,这种情形也回天乏术。”
姜氏嫁入宁国公府七年,只有一女今年尚不满六岁。
虽然年幼,但这几日府中的气氛也让她知道什么是生离死别,刚失去了父亲,现在母亲又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