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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月余之后,他却又出现在她身边。

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他!

敌兵重重相围,他却单刀匹马冲将进去,以刀挑她铠甲,将她挑了起来,将她从敌军之中掀了出去。

她回头,刀刺进他的肩膀,他叫她快走,她身上带着敌方布防图不容有失,只得先行一步。

待她领兵前来,激战一日一夜,尸横遍野,草木都已染成了血红色。

可天大地大,却无处去寻他身影……

齐钰杏目含泪的冲上前去。

一把刀却抵住她脖颈,阻了她去路。

她抬头望向刀的主人,映入眼帘的是宁蕴清那双清冷的眸子。

那双清冷的眸子,双瞳如黑曜石一般,在初升的晨曦辉映之下,褶褶生辉。

眸子的主人,身姿挺拔如青松,气势刚健似骄阳,正充满探究的盯着她。

原来是他!

原来他就是阿六!

难怪她问他姓名的时候,他说他无亲无故无名无姓,让她叫他阿六就好了。

难怪,她重生会变成秦珠珠。

原来,她是来报恩的。

前世他守护她,这辈子换她来守护他。

阿六!

“刚刚是你叫我?”

冷冷的声音惊回了齐钰所有的思绪,“是啊,六叔怎么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我刚刚,刚刚叫你六叔啊!怎么了?”

六叔?

宁蕴华双眉微蹙,难道是他昨夜一.夜不曾好眠,幻听了?

眼前女子仰头望着他,就好像他是她好久未见的……

找不出词来形容,说不出来的莫名。

在金色晨曦下,那双眼睛带着不可言说的哀彻,美得触目惊心,似带着一种牵引,诱他深入,让他心头突地一痛。

他不由的垂下眼眸,松了力道,收回大刀。

可下一刻抬眸,却是眸若利刀,看向齐钰。

唇角也扬起一丝嘲讽,“吓到了?还吓哭了?看来你也只有这点胆量!”

他以为自己被这把大刀给吓哭了?!

眼眶被泪意浸湿,齐钰自有所觉,避开他刀锋一般锐利的目光,却不想解释,也无法解释,“府里事多……”

宁蕴华背过身子,将刀收回刀鞘之中,不在意的说道:“刀剑无眼,日后有事让人到院子里传我便是。”

“没事。”

齐钰摇头,宁蕴华也不再就此事纠结,只问道:“何事?”

齐钰收起心中那抹,你寻他千百度,对面他却不认得你的怅然若失,微一沉呤,便将来意说明。

宁蕴华弄清她来意,并不多言,嗯了一声,只叫她放心便是,他自会抽空出城去办便进了屋,只留给她一个冷冷的背影。

*

宁国公棺椁回京数日,朝堂之上对于宁家的处置就争论了几日。

镇国公一直坚定的为宁国公求情,所说皆是宁家战功赫赫,将士军心所向,深受百姓拥戴,若是处置了宁家会让将士寒心百姓怨怼。

每每这般,明德帝就不由得想起齐钰跪在城门前的情形。

原本,因为镇国公的话,明德帝都恨不得将宁家连根拨起,除之而后快。

可自从那日之后,对于镇国公求情之言反倒没了多少感觉。

宁国公功绩是不容抹灭,他的确也担心过有一日,这宁家会功高震主,威胁到他。

可如今,正如那日宁家那二少夫人所说,宁家只剩下孤儿寡母,再加上满朝文武,除了镇国公一系,竟无其它人为宁家求情,可见并没什么党派,也并不怎么得人心。

这宁蕴华虽有才能,但到底还是个少年,根本不足为虑。

若是真将宁国公合府问罪,百姓心里如何想不说,将士们就算不寒心也总会有些许物伤其类之感吧。

但若是就此将此事揭过,必能给自己留下个仁德的名声。

哪个帝王不想千古留名。

明德帝心中已有成算,朝堂之上便任由他们争辩。

回到御书房,便准备拟旨。

手指李福,“国公府满门孤儿,如今门庭冷落,也着实可怜,不若在众将士入土为安之前,便降下旨意,小惩大戒,也算抚慰宁国公府里的孤儿寡母。”

李福大喜过望,“皇上圣明,国公在天之灵必定感铭于五内。”

明德帝道:“传中书省似旨,着国公府葬礼后闭门思过三月,降贵妃为谨嫔,至于归来的宁蕴华……”

他话未说完,外面进来个小太监,跪在地上,“陛下,太子殿外求见!”

明德帝心中不喜,但到底是太子,却也没太拂他的面子,便让李福传见。

“儿臣给父皇请安。”

“免礼平身。”

两人尽了父子君臣之礼,便归于正事了,明德帝坐于御书房主位,弹了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慢不经心的问:“太子此来何事?”

太子闻言跪了下来,“儿臣此来是专程来给宁国公求情的。”

明德帝面色倏地一变,眸光转凉:“哦?”

太子俯身于地,“再有三日便是国公府诸位将士的安葬之日,父皇玄而未决,儿臣心中很是着急。国公府世代忠良,家中男儿尽皆为国尽忠,此虽战败,却也非他一府之过。若不能尽快安抚府中老幼,给天下百姓个交代,只怕日子一长,民心离散,百官背德,将士寒心。”

“是吗?那按你说该如何降旨?”

“儿臣认为不但不应过份苛责,还应追加谥号,加以抚慰。如此一来,天下百姓必定认定皇家仁德,父皇爱民如子,宁家军也必感恩戴德死而后已。”

太子俯着头,并不知道,他每多说一个字,明德帝的脸便拉长一分,说到最后,那张脸已然铁青。

明德帝摔杯。

太子被吓了一跳,这才惊觉不好,“父皇息怒。”

明德帝拍案而起,“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给一个阵前失地的败军之将求情的?”

“若人人如他这般,打了败仗回来还要封号要抚慰,祖宗的基业不如就此全数奉他人,还谈什么万世根基,嗯?”

最后一个嗯字重重而起却又嘎然而止,带着浓浓的杀意。

太子一脸惶恐。

李福却是长叹了一口气。

罢,那道小惩大戒的旨意不用传了。

时也,运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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