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什么?你是说,晏樱和那个从凤冥国来的小婊/子在紫薇斋幽会,最后还抱在一起了?”沈淮歪在罗汉榻上,三个貌美的丫鬟围在他的四周捏肩捶腿,他本来舒坦地哼哼着,却因为李牧口沫横飞的汇报霍地坐起来,眼睛睁得老大。
“是,殿下,千真万确,属下看的真真的,就在紫薇斋后门,那容王妃临走前依依不舍的,眼圈都红了,一头扎进礼王、不是、是晏樱的怀里,两个人抱了好一阵呢!”
沈淮的眼睛已经瞪成了牛铃铛,眼珠子转来转去,一脸惊疑,喃喃自语: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凤冥国的小婊/子给沈润戴绿帽?不对啊,我记着晏樱那个王八羔子来箬安有两年了,凤冥国的小婊/子去年冬天才到箬安。难道是晏樱怂恿父皇,让父皇把那个小婊/子接来,他好有个帮手一起祸害龙熙国?不对不对,是因为那个小婊/子的占卜术父皇才想和亲的,父皇最开始决定要和亲的时候,晏樱不答应,说占卜出的卦象是凶兆,父皇犹豫了几天,没信他,执意要结这门亲。刚开始要和亲的也不是沈润,和亲的人父皇属意的是老三,是我让父皇选上沈润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太子府的门客顾青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开口。
“说!”
“按照李牧的说法,晏樱和容王妃肯定是有私情的,可这私情也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晏樱将自己的女人送给容王殿下,企图用晨光公主的美色媚惑容王殿下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有一种情况,也许容王殿下知道那是晏樱的女人却还留在自己身边……”顾青颇有深意地说。
“你是说……”沈淮的眉头皱起来,倒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汗毛直竖。
“殿下,据容王府的探子来报,从来就没有见过容王殿下在容王妃的院子里留宿过。世人皆知晨光公主美貌倾国,一个男人在面对那么美丽的女人时,居然能够做到坐怀不乱,殿下就不觉得奇怪么?”
沈淮的眼目里尽是惊疑,顾青的话就像是一根杆子,他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条理清晰的分析下变成了菟丝子,顺着竹竿笔直地向尽头爬去,一条清晰的逻辑出现在脑海中,他猛然明白过来,啪地拍了一下扶手,站起来,咬牙切齿地道:
“好啊!原来如此!我说在父皇欲封晏樱为礼王时,连老三都一口一个反对,沈润居然屁都不放一个,原来他和晏樱是一伙的!他们是一伙的!他抓了一个女人当人质让晏樱替他卖命!沈润啊沈润,没想到你藏得这样深,平常我倒是小瞧你了!”
“属下也只是猜测,殿下仔细回想晏樱是如何进宫的,晏樱当初是被白府推荐入宫的,入宫没多久就成了陛下身边的大红人。白府是谁,白家姑娘和容王殿下的关系整个箬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白家肯放任那些流言,就说明白家是承认容王殿下的,这说明白家是容王殿下的人……”顾青轻轻地说。
沈淮勃然大怒,一脚踹翻身旁的凳子,把三个丫鬟吓得全部跪了下来。
他高声吼叫:“沈润!白昆!晏樱!好!真好!沈润你居然和凤冥国人勾结在一起,这是叛国!叛国!这一回老子非让父皇砍了你不可!”他大喊着就要往外走。
“殿下息怒,万万不可!”顾青慌忙冲到他面前跪下,劝阻。
“你小子敢拦我?怎么着?连你也想被砍头?”
“殿下因为晏樱被陛下训斥被禁足,这说明陛下对晏樱深信不疑,殿下无凭无据,李牧又是殿下的人,他的话陛下不会采信,殿下这么急着告到陛下那里,万一容王殿下和晏樱合起伙来狡辩,不利的是殿下。况且……”
“况且什么?”沈淮脾气暴躁,但还不算傻,听了顾青的话,犹豫起来。
“属下不敢说。”
“说!恕你无罪!”沈淮皱眉,不耐烦地道。
“殿下恕罪,属下是觉得,自从容王殿下迎回晨光公主,殿下在陛下心中大不如从前,反倒是容王殿下复朝后越来越受倚重……”顾青垂着头说。
“你是说,父皇用刻意抬高沈润来挫我的锐气?”
“若真是如此还好,只怕在陛下心中,陛下不是想挫殿下的锐气,而是当真想要抬高容王殿下……”顾青战战兢兢地说完,深磕了一个头。
沈淮绷着嘴唇,沉默了半晌,突然一脚将卧榻踹翻,怒如雷霆。
“殿下何不趁机试一下陛下的态度。”顾青等他的怒气稍微散了一些,才敢开口,轻声建议。
“怎么试?”沈淮瞥了他一眼,沉声问。
“汤如巷殿下已经有眉目了,只要人证物证都在,陛下一定不会姑息,除非陛下有心偏袒容王府。”
沈淮听了他的话,心里一动,仔细想了一会儿,勾唇,阴狠地笑了起来。
……
次日破晓时分,天上飘起了细雨。
沈润刚刚穿好朝服,付礼急匆匆地进来,一脸凝肃地道:
“殿下,昨晚上太子殿下派人抄了汤如巷,当场抓了一百人的邪教众,那些人自称是火教徒,是受火神的召唤拯救苦海中的百姓的,听说靠这点说词骗了不少银子,太子殿下不由分说全部关进大牢里了。”
沈润皱眉。
邪教徒没什么,利用邪教骗财骗色这类案子也很常见,可坏就坏在“火教”二字上,奇就奇在太子殿下居然屈尊管这种坑蒙拐骗的小案子。
沈润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晨光讨厌下雨,所以在今天,她更有理由睡上一整天,可惜还没到中午,她就被大门外军靴踏地的声音和各种嘈杂吼叫声闹醒,紧接着太监张伦带着一堆身穿铠甲的士兵闯进她的闺房,冲着她阴阳怪气地笑道:
“晨光公主,陛下召你入宫,公主快起床跟奴才走一趟吧。”
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召见,倒像是押犯人。
晨光茫然,她还没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