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女说及她名字的时候，莫良能感受到心中的某一处微微触动。

并非是一见钟情，而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像是在悠久的前世，他曾于她相遇那般。

但是他反复回溯前世的记忆，也不曾想起在跳楼之前曾遇到过这般美的少女。

是错觉吧——

莫良想着，开口道：“确实好久不见了，自从那次颁布斩杀转生者的任务后你我唯一的交流就是闪雷。那么天道，你这次来找我又是想要做什么呢？”

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这是必然的，任谁经受了被绑来打工，不愿就把你灵魂给扬喽这样的事，都会心生不快。

“还是说，有什么重大的任务需要天道来亲自布置吗？”

“叫我初墨，再这样就拉着闪雷再劈你个三天哦。”

洛初墨走到房间的窗前，轻轻拉开窗帘的一角，碧蓝幽深的深海被摇摇欲坠的橙阳荡漾开圈圈金黄，如诗如画。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幽怨的味道。

“不是有任务给你，只是催促你加快任务的进度而已。毕竟，无论是你还是我，时间都已经不多了。”

少女言语着，最后一句话放的很轻，但还是给莫良听到了。

他皱起眉，感受到了其中不对，上前一步。

“天——，不对，洛初墨，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

洛初墨转过身来，看向莫良，琉璃般的赤瞳无悲无喜。

“莫良，我已经不能称之为天道了。或者说，不全是。”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是啊不是的，给我个清楚的答案。知道我的真名，你不是天道，难道还是转生者吗？”

洛初墨摇摇头，

“我是天道，或者说久远之前是。你此前遇到的我，以及现在看到的我，都只是最原初的我】的一部分而已。”

“你能说的清楚点吗，我书读得不多。”

莫良嘴角抽抽的，不懂眼前的少女究竟是在讲什么。

“莫良，在你眼中的天道是什么？”

洛初墨没有回答，反倒问起莫良来了。

“有意识的，能力通天的非生命——吧？”

莫良摸着下巴，犹豫着答道。天道有意识的存在，这是他亲身体验到的。不然也不会对他的挑衅降雷。生命体都是有生命长短的，无论多长的寿命，最终还是会死。但天道不一样，在她的眼中没有时间的长短之说，或者换句话来说，是她掌控着时间这一概念。

这也是为何她能将已经混乱的历史重新拉回辉夜那个时间的节点的原因。

“差不多。”

少女转过头去，双手趴在窗上，抬起小脑袋看向同样被染得赤橙的云彩。

“天道啊，归根究底还是一堆有意识的数据罢了。”

洛初墨似在悲叹着什么，莫良想不明白。他不过是一个生命，不能理解这样一个高层次的存在很正常。说实话天道给自己取名字本身就很奇怪，只是怕她拉了雷劈自己，所以莫良从头到尾都没有吐槽。

“正因为是一堆数据，所以才会容易被夺取啊。”

“很久以前，在宇智波带土还存在的，各世界线交错的前世。就是那个时间，原初的身为完整的天道的我】的权限被未知的转生者给蹿取了。”

“当然，用你的话来说，就是被黑了吧。”

“天道——被黑了？！！你在逗我吧。”

莫良震惊，走上前转过洛初墨的身体，盯着她的赤瞳，那其中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就是被黑了啊，转生者能力滔天，有些许甚至能危及到天道的，也不奇怪。”

与莫良不同，少女言语淡然，平静如水，

“待我反映过来时已经晚了。天道的数据，其中甚至包括我】的意识的数据，都被转生者所掌控了。所以被转生者影响了的我】才会将宇智波带土的神之义眼挖出，并将赐予他不死不灭的罪。不然你以为呢？天道又不是变态，怎么会以看着一个人意识消散为乐啊。”

少女给莫良翻了个白眼。她知道莫良心中此前一直因此事看不起她，只是他不敢说，怕被劈。

“但好在那时的我很快就凭借天道数据的防御措施，将被影响的那部分数据分离出去。并将世界重置回辉夜的时代。”

“我将黑化的那部分我，称为键。”

“再之后便沉寂下来，一直与那个黑化的我争权限。当然了，对天道理解更深的这部分我，也就是你眼前洛初墨，在斗争中一直都处于优势地位哦。”

洛初墨翘起小巧粉嫩的鼻尖，双手插着腰哼哼道，似乎在渴求他的夸奖。

“所以呢，本处于优势地位的你又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呢？”

莫良倒是没有如她的愿，毫不留情地给她浇了盆冷水。

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掌控这个世界的天道大能为何不自己清除转生者，反倒要委托自己去解决，甚至为此用了逼迫的手段。原来是因为被黑了。

那你怎么还有闲情拉雷劈自己的啊——

莫良脸色未变，内心却疯狂吐槽。

“失败了啊。”

少女有些颓然，摇晃着小脑袋撞在莫良胸口，似乎在赌气。洛初墨其实很小只，莫良估计她应该一米六左右。就算点起脚尖也只是到他的脖子。

洛初墨闪过莫良身旁，一转身便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她看着天花板，有些木然。淡紫色的小裙子没能覆盖住她的腿，白色丝袜之上是粉嫩仿佛能恰出水来的大腿。

“本来经过千百年的努力，我已经能够压制那部分黑化的数据了。但转生者太过狡猾，将部分黑化的数据被隐藏在那被我夺回的权限中。腹背受敌之下，我输也正常吧。”

“虽然还是不甘心就是了。”

“于是我逃了，抓了你的灵魂，将系统附身在你的灵魂上。”

“而你一直以来依凭的系统，其实是由我的本源数据构成的。”

已经失去权限的天道吗？

莫良看着少女，她似乎是感到累了，将方口下皮鞋脱下，露出被白丝包裹的精致的足踝。洛初墨并起细长的双腿，小脚踩在柔软的大床上。

斯哈——斯哈——斯哈。诸君，他有些兴——不对他不是变态。

“刚刚在幻想着坏事哦，莫良”

少女的声音柔软而带着魅惑，赤瞳中流光转动。她换手包过双腿，将脸贴在膝盖上，看着他，巧笑盈盈。

“虽说如此，但部分权限我还是有的，譬如——”

少女伸出修长的手指，打了个响指。

窗外的平地上，一道闪雷劈下，轰隆隆吓得他一机灵。

“莫良，不想变焦吧。”

莫良抽了抽嘴角。

她切开来果然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