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郁一方。

陆昭思索着。

人生十一年，在陆府也见过一些大场面，经验也不能说没有。

可是在楚鹤书这里，却好像什么都行不通了。

陆昭虽然还有四年就要及笄了，可还是摆脱不了孩子气。难免把自己绕进死胡同。

所以现在的陆昭，陷入了深深地矛盾感中。

之前自己信誓旦旦地说，要引诱七殿下，哪怕是牺牲自己的幸福。

只要和四殿下退婚，让陆家不能得逞，可现在呢？

现在的自己，已经得到了七殿下的口头承诺，甚至已经和七殿下接了吻。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想要避开七殿下？

原来牺牲自己的幸福的感觉，是这样难受啊。

陆昭的指尖几乎嵌进掌心，疼的她咬紧了嘴唇。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要怎么办才好，为什么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嘛！

陆昭死死咬住嘴唇，不愿意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咸咸的，湿湿的，留下的泪痕干巴巴的。

想着想着，陆昭突然想通了——楚鹤书！都怪楚鹤书！都怪他要出现在我眼前，让我知道他的身份，让我鬼迷心窍地想要利用他……

“呜呜……”

陆昭屈起双膝，趴在膝头，开始抽抽嗒嗒地哭。

可她依然倔强地不肯把声音放出来，只是轻轻地哭着，把哭声努力地压下去，再压下去，压的她心口发疼。

“其实阿昭都明白的，全部都明白的。楚鹤书没有错，他什么都不知道。

错的人，只有阿昭一个而已。”

屋外，楚鹤书已经根本听不进去任双双的任何一句话了。

眼前一幕幕都是陆昭在水下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样子；

是自己抱着她时，她仿佛小猫一般娇小的躯体，散发着经过水冲刷后，极淡的香味；

是她醒来后湿漉漉的眼眸，瘦弱的肩膀，颤抖的睫毛。

楚鹤书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以往也不是没遇见过像陆昭这种姑娘，自己也不过蜻蜓点水罢了。怎么会……

不过既然已经亲了人家，这个责任自己必须得承担。我楚鹤书必须说到做到。

可是一条密令让他措不及防。

一旁从一开始就喋喋不休的任双双被楚鹤书“温柔有礼”地“请”出了流郁一方，侍女们也都被遣散。

屋内只剩下楚鹤书和白契，还有后面躺在床上的陆昭。

楚鹤书确认和白契用正常音量(当然不是任双双的那种正常音量……）说话，陆昭不会听见后，主仆二人进行了秘密对话。

“你也知道了吧。”

“是，主子。”

“老头子不让我再插手陆昭和四哥的事。”

“皇上应当是派了人……或多或少地监视了您。”

“嗯。烦。”

楚鹤书握紧了茶盏，神色烦闷。

刚刚给小丫头许下了承诺，老头子就来了密令。

太不凑巧。

老头子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对陆昭许诺了。害……自己会不会太冲动了？

楚鹤书陷入纠结中，最终还是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问题。

“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温润如玉……的我，怎么可能做出错误的决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