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轮船被卷入百慕大三角的恐怖漩涡的时候,百里裕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生还的可能。
不过……
眼前这气派的红漆大门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满目的白绫和白灯笼……
难道,她终究还是死了,这是地狱的模样?走的是复古风?
“大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百里裕还在懵逼中,一个老伯就激动地抱住了她,泪流满面地哭嚎。
大、大小姐?
她记得她排行第八来着……
百里裕微微侧头,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古风豪宅门前的石阶上,浑身上下疼得要命。
“你起开!”
百里裕推开那个老伯,站起来,把周围的环境看了一遍,然后,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穿着。
白色面淡蓝色底的真丝襦裙,裙摆上绣着点点白梅,纤腰上是一条淡蓝色的织锦腰带,最底下,是一双白色精致的绣花鞋。
除去那些凌乱的皱褶以及几个脏兮兮的脚印,打扮得的确很古代大小姐,就是素了点。
所以,她这是灵魂穿越了么?
很早之前就听说百慕大三角藏有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时空隧道,没想到,居然倒霉地让她遇上了!?
“大小姐,您怎么了?”
在百里裕差点被自己心中的念头震惊得摔倒的时候,那个老伯及时扶住了她。
“你是?”百里裕转头,狐疑地看着那个老伯。
闻言,老伯惶恐地瞪大了双眼:“我,我是林伯啊……大小姐,您不认识老奴了吗?”
百里裕摇了摇头,尽量平静地说:“林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些,是怎么回事?”
说着,百里裕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那些肮脏的脚印。
她不是什么大小姐吗?看穿着的这身衣裳,似乎也不便宜吧?谁特么敢对她动手,哦不,动脚?
林伯抬头,忌惮地看了朱红大门一眼,然后轻轻拉过百里裕的衣袖,小声说:“大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
而后,百里裕才从林伯的口中得知这个大小姐有多苦逼。
这具躯体的原主也叫百里裕,是渐渐落魄但依然勉强算是豪门的百里家族的唯一嫡系。
就在前天,唯一能庇护她的百里家主,也就是她的……老爹,挂了。
紧接着昨天,她就被她的二娘以及她二娘当年带来的便宜哥哥轰出了百里府。
她今天想回去给她老爹披麻戴孝,刚进门口,就被那个便宜哥哥命人扯掉她的麻布衣,赶了出来。
在驱逐的过程中,她不小心被仆人踹得摔倒在了石阶上,还被一棍打中了脑袋,才导致……一命呜呼。
也就是说,现在接手了这具躯体的她,只是一个孤女罢了,什么大小姐、什么落魄贵族、什么有钱人家,都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除非,她把百里家从那对禽兽母子的手中抢回来!
不过这一点是必须的!
既然她接手了那个百里裕的一切,她就得对“百里裕”这个身份的过去、现在以及将来负责!
客栈中,百里裕坐着一动不动地思考人生。
大概是觉得百里裕目前的状态十分不妥,但还可以抢救一下,林伯将百里裕安顿好,就急匆匆地出去找大夫了。
“嘭”的一声,房门突然被粗鲁地踹开。
百里裕猛然抬头,发现是两个仆人打扮的男人。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现在可是光天化日,我、我会喊人的!”
百里裕前世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的经济学和心理学双博士,她大部分时间都拿去研究经济学和心理学了,身手不是很好,现在两个男人闯进来,她不禁感到有些害怕。
“啪!”
其中一个仆人嘲讽地看了百里裕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东西用力地拍在了桌面上。
“百里裕,这是百里家一处商铺的房契,我家大少爷让我把它转交给你。大少爷还让我告诉你,百里府从此改名木府,百里家除了这处商铺之外的所有产业都归木府所有,与你百里裕再无瓜葛,还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打扰木府的生活!”
“嗯?”百里裕错愕了一下,“哥哥给我的?”
没想到,那个便宜哥哥还有一丁点最后的人性啊,夺了人家一口井,还会施舍回人家一口水。
估计,这一处商铺的生意已经烂到他没眼看了吧?
“百里裕,请你自重!我家大少爷没你这样的窝囊废妹妹!”另一个仆人嚣张地接话道。
“……”
算了,人家毕竟是送东西来的,她就不跟两个走狗计较了。
“好,我记住了。请替我谢谢木良少爷,我不会去打扰他和二娘的。”
木良木良,木有良心,这名字起得真特么贴切!
百里老爹养了他十几年,如今百里老爹尸骨都尚未下葬,他就把整个百里家都吞了。
那两个走狗走后没多久,林伯就回来了。
林伯请回来了一个中年大夫,据说是京城很出名的游医,叫杜衡。
百里裕没有拒绝,任由那个大夫诊断,直到最后那个大夫实在对她的“失魂症”束手无策,讪讪离开。
对此,林伯忧心更甚。
百里裕自己倒是无所谓,原主本来就没有失忆,而是挂了,她的“失魂症”自然也不是那个大夫能够治好的。
“林伯,凡事讲求机缘,如果我的记忆真的找不回来,那就算了,无须强求。”
百里裕一边安慰,一边从怀里拿出了那纸商铺房契,“这是方才木良命人送来的,你且看看。”
“什么?!他们来过?”
相比他家大小姐的失忆,林伯显然更加在意她的安危,“大小姐,他们有没有伤害您?”
“我没事,他们是来替木良把这东西给我,与我恩断义绝的。百里府,没了……”
百里裕的语气有些唏嘘。
若是她能来早一点,说不定她就无须开局只有一个老仆了。
林伯小心地看了看百里裕的脸色,确定百里裕只是无奈,没有特别伤心后,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生活终究还得继续,过度伤心对身体并不好。
然后,林伯才将目光转向手中的房契,说:“这一处商铺的面积不大,并且早已入不敷出。十天前,老爷更是把那一处的生意关了,只剩一个空房子。木良那个白眼狼,抢了大小姐您整个百里家,却只给您一处没用的商铺,真是好狠的心!”
“有一个空房子,总好过什么都没有。林伯,关于我,还有什么可能会对我有利的信息吗?”百里裕问。
那个百里大小姐死得很彻底,她半点百里大小姐的记忆都没有,只能向她尚且觉得可信的林伯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