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花弄影赎身？”

老鸨怔了一瞬，讨好的笑容光速挂起：“哎哟，公子，您想为我们弄影姑娘赎身呀？真有眼光！奴家跟您讲，这弄影姑娘啊，唱曲和舞蹈都是一绝，在这京城里，可没有别的姑娘能比……”

“停！”百里裕不耐烦地打断了老鸨的商业自吹。

“你应该很清楚，不是人人都有这种特殊癖好的。十五两银子，你愿意的话，就将弄影姑娘的卖身契交出来！”——如果可以省点银两，她不介意背了那口“黑锅”。

“四十两银子，一口价！”老鸨眼中一缕精光闪过。

“呵，一个过气了好多年的老女人而已，她的价值早就被你们压榨干净，现在也没有人愿意花大价钱点她了吧？十八两银子，不能再多了。”百里裕满脸嫌弃地说。

老鸨最善察言观色，她知道自己这次遇到对手了，脸上笑容消失，只剩下认真:“客官，难得心头好，您可听说过？三十两银子！”

百里裕也一脸认真：“行！那我就为这‘心头好’添多二两银子。二十两，再多，绝对没有！”

“不行不行！最起码也要二十五两！”老鸨斩钉截铁地说。

“那算了，我到怡红院去看看。”

百里裕说完，果断转身向外走去。

阿三早就见怪不怪了，麻利地跟了上去，同样头也不回。

一旁围观的轩辕淏、轩辕宸、苏奕：“……”

什么情况？

至于吗？

若不是不想再次惹恼百里裕，轩辕淏都想插嘴说那五两银子的差价就由他来补上了。

就为了那么点银子争来争去，值得吗？

值得吗？

在百里裕的眼里，当然是值得的。

别说是五两银子，哪怕是能节省一两银子也值得！

老鸨冷着脸，定定地注视着百里裕的背影。

直到，百里裕马上就要走到门口，她确定百里裕真的不会回头了，才恼怒地握紧拳头，不甘心地小碎步追了上去。

“哎哟，公子，您走这么快做什么？二十两银子就二十两银子呗，万事好商量嘛！”老鸨紧紧扯住百里裕的衣袖，笑得一脸谄媚。

听到老鸨矫揉做作的声音，百里裕紧绷的后背终于放松了。

果然啊，大家都是个演员。

她轻摇着扇子潇洒转身，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奴家看公子也是个厉害人物，这弄影姑娘，便二十两银子贱卖给您了，就当作是交个朋友。您直接称呼奴家为春娘就好，这是奴家的名字。”老鸨微笑说。

“好。”

“公子，等等！”

突然，一把柔和却不失坚毅的声音响起。

顺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穿着干净的粗布衣裳的风韵女子，但，应该是曾经受过许多的苦，无情的岁月终究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些少痕迹。

“公子，您肯为奴家赎身，奴家感激不尽。但是，奴家能不能恳求您一件事情？”花弄影的目光越过众人，希冀地看着百里裕。

百里裕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你且说来听听。”

“奴家当红那几年，有一个叫铃儿的丫鬟服侍，后来奴家落魄，她也对奴家不离不弃。最近铃儿生病了，病得很严重，春娘不愿花钱给她请大夫，还说要把她送走。奴家希望公子您能把她一起带走。虽不知公子为何会为奴家赎身，但是以后奴家愿意为公子做任何事情，哪怕会付出奴家的性命！”花弄影说得十分诚恳。

“花柳病？”

百里裕问得十分直接，站在一旁的三位公子以及阿三齐唰唰地红了脸。

“不是不是，但奴家也不知是何病，她咳得厉害。”花弄影哀求地看着百里裕，“公子，您就帮帮她吧……”

百里裕没有回答花弄影，直接转头看向了春娘：“一个病怏怏的快死了的老丫头，五百文钱，多一文钱我都不会买。”

在春娘开口前，她又强调了一句：“我这次说的是真的，一文都不多给！”

春娘：“……”

轩辕宸、轩辕淏、苏奕，均目瞪口呆。

多一文钱，会要了你的命是吗？

春娘沉默了好一会，才咬牙切齿地说：“行，人给您，但是您得告诉我，您买那些过气花魁回去做什么？”

她算是看透彻了，像百里裕这种分文计较的人，必定不会有那“特殊癖好”，更不会为了“特殊癖好”这般花钱。

“嘿嘿。”

百里裕狡黠一笑，说：“我开了一间酒楼，叫天然居，大概半个月后会开张，到时候你过去捧场，你自然就知道了。”

“酒楼？”春娘有点懵。

“对，酒楼！不过，客人们在进去之前，得先交十两银子购买本酒楼的会员卡。”百里裕说。

春娘感到十分无语。

小王八蛋，你带走老娘两个人，才给二十两银子加五百文钱，现在你还想把老娘坑去你那破酒楼无端花十两银子？

春娘的脸上依旧挂着职业微笑，心里却对百里裕竖起了中指。

百里裕知晓春娘，以及周围听见她说话的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但她无所谓地笑了笑，向春娘摊开了手掌：“花弄影和铃儿的卖身契呢？你顺便让人把铃儿带下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公子，奴家还得上去收拾几件衣物，奴家顺便把铃儿带下来吧？”花弄影征求百里裕的意见。

百里裕点了点头。

花弄影回楼上去后，百里裕觉得无聊，又对春娘说道：“春娘，你放心，我们是朋友，下次你到我天然居去，我赠你一张会员卡，还免费请你吃一顿饭。”

“此话当真？”春娘惊喜道。

“当真！”百里裕回答。

她发现春娘其实是一个心地很纯粹的商人，没有别的坏心眼，只是想赚多点钱少花点钱而已，她的确想与春娘交个朋友，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而且……

开张后定会有很多人对他们天然居好奇，春娘去过，有这谈资，定不会藏掖，到时候春娘就是一支行走的广告，还是免费的！

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一手交钱，一手交卖身契，交易完成后，百里裕他们就离开了丽春院。

大街上，轩辕淏左看看花弄影，右看看不断咳嗽的丫鬟铃儿，犹豫了好一会，才问百里裕：“你真要开一家得给十两银子才能进门的酒楼？而且，就凭这些老……过气花魁？”

轩辕淏觉得百里裕怕不是穷疯了，十两银子的进门费，傻子才会去！

百里裕转头，仔细地瞅了瞅轩辕淏。

她突然心生一个主意，难得地耐心回答：“第一，那不是进门费，而是会员卡，有了这会员卡，以后他们在我天然居消费是能打九折的。第二，当然不仅是靠这些姑娘，到时候我会命人给你送去一张宣传单，你看过就明白了。”

“宣传单？这又是什么？”轩辕淏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侮辱。

“唉！”百里裕轻叹了一口气，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解释了宣传单，就又得解释广告，一一解释下来，她要解释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