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章波涌(1 / 1)庵安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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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国都盛京此刻一派繁荣,皇城正中央,正德凤帝看着正在为她沏茶的小皇子,眉目都温柔了许多。

“皇儿,想必那何家明珠也收到朕的旨意了,哼,何家小女,竟看不上朕的掌中金玉!”

瓷罐里的水开了,水花咕咕作响,景安掀开瓷盖,将今年南地新供的茶叶倒了进去,看着翠绿茶叶在沸水中沉浮,不一会就将白水染成碧色。

“母皇,皇儿自和离之日起,就没有再嫁的心思,您又何必为难何小姐。”

“是母皇对不住你哇,当年竟轻易讲你许配给了那般混账,误你至此,母皇以后定要为你寻个绝世好女郎,否则母皇黄泉之下有何颜面见你父君?”

正德凤帝思及贤德皇夫,脸上憔悴了几分,终是她辜负了他。

景安皇子垂目,他的生父原是贤德皇夫身边的贴身宫侍,名唤琉璃,也早被贤德皇夫许诺将他许给心上人。

谁知天意弄人,琉璃宫侍被醉酒的正德凤帝给瞧上了,且怀了孩子,琉璃和贤德皇夫原是主仆情深,如此一来,怎不愧疚,生下景安皇子后,不久便香消玉殒。

贤德皇夫便亲自抱养了他,待他如亲子,悉心教导他十年,便甍逝了。

十年相处,皇夫从未隐瞒过他的身世,他也懂了这个世间奇男子,懂他的痴情,懂他的执着,可惜世间人却从不对男子温柔半分。

皇夫临死前,最放不下的不是她那腹背受敌的坡腿嫡亲女儿,反而是他这个半路来的养子。

他曾说:你皇姐再如何艰难,也是个女子,她有更广阔的天地。可男子就一样了,只能屈居后宅,依附女子,仰人鼻息。父君真是后悔教你这么多,竟让你的性情学得跟我一般无二,从此往后还有什么女子能入你的眼?

想到此处,景安皇子红了眼眶,他从不后悔跟着贤德皇夫的那十年,他庆幸,庆幸余生是明白的活着。

所以在知道驸马背弃诺言之后,他毅然选择和离,尽管驸马是朝中权势滔天李氏一族,门下无数文人相随,他亦早已坐好了被读书人指指点点的准备。

他虽是弱男儿,他亦有尊严。

“唉,好了,别哭了,你啊最是纯孝,不枉你父君疼你一场,不像你大皇姐,如今进宫是越来越少了。”

“大皇姐腿脚不便,每次进宫都触景生情,惹的腿疾又犯,您疼爱大皇姐,不是早勒令大皇姐少进宫吗?”

大皇女年长景安皇子七岁,又自小在贤德皇夫身边看着景安长大,一纵皇姐中,景安最是亲近长姐,自然是要维护长姐。

正德帝目光一凛,开始浑浊的双眼紧盯着景安,见他一脸娇俏稚嫩的收拾茶具,这才开始缓过脸色,重新带上笑意。

“好了,母皇要处理公务了,你下去吧,以后多进宫陪陪母皇,母皇这也就你最贴心了。”

“是,景安这就不扰母皇了,天气烦热,但母皇可要少吃点冷食,莫要凉着胃了。”

“知道了,知道了,跟你父君一个性子,惯会管朕。”

待景安皇子远远离去,正德帝才疲乏的靠在椅背上,她终究是老了,忘性也大了,智儿,若是你在就好了。

天色渐暗,宫人们无允许不敢轻易进去掌灯,正德凤帝独自一人处在书房里,黑暗渐渐将她淹没,独留一头白发显得格外刺眼。

出了皇城,就是达官贵人们住的地方,有一处华丽的宅院就是李氏家族的官宅。

“母亲,凤帝竟将造纸的权利分散到民间,她这是执意与我们世家大族为敌了。”

“若百姓们都买那福纸,我们的造纸工坊可就赢不了利了。”

李家嫡次女李长青此刻正在拍案,宣泄着她的愤怒。

“大势所趋,造纸业原就为皇家产业,我们世家大族掌控造纸业这么多年,也算占狗了便宜。”

李家嫡长女李长丰面上闪过不屑,李家造纸工坊原该由他这嫡长女所得,谁知竟被她李长青半路截胡。

“大姐,你这么说可是不岔妹子接管造纸工坊,若不是你背弃了景安皇子,惹怒凤帝,母亲何至于将大权分到我手上。”

没错,李长丰就是景安皇子的前驸马,求取景安皇子时,她曾在凤鸾殿上豪言此生只有景安皇子一人,绝不二心,有伪誓言就天打雷劈。

谁知成亲不到一年,就有了红颜知己。

李长丰以为他再怎么是个皇子,也是个要依靠妻主的,她必经是李家未来之主,而他只是宫里一普通皇子,只要哄好他,他是不敢违背妻主的。

没想到他这么硬气,当场求了正德帝,和离了去,引得天下人都笑话她背信弃意。

好在她李家在文人间颇有地位,不少文人为她说话,赞她不畏强权,风流不羁,责备景安皇子不守夫德,女人三夫四侍,自古以来就是常事,是他太贪心。

“胡说,是景安皇子不守夫德,嫉妒成性,你身我嫡亲妹妹,竟帮着外人……”

一直沉默着的李家当家女主人李玄揉了揉眉头,手掌重重的击在桌子上,茶杯跟着一颤。

争吵的李氏姐妹二人顿时底下了头。

“福纸本就是平民所创,为平民所用也是应该,我们世家大族最重名声,抢平民的功德,与平民争利,这是要毁我家族百年声望。”

“况且圣上注意坚决,朝堂上我们这些想要染指福纸的家族都遭到了圣上的训斥。”

“王氏、风氏、赵氏、陈氏,这几家可都是皇女们的外家,都被圣上训到目光短浅,不堪大任,竟不给皇女们留一点面子。”

“有福纸也好,以后我们造的纸就是官纸,专门为达官贵人所用,福纸越是便宜,我们就卖的越贵,以后我们的官纸就是皇纸……”

李玄越说眼睛越亮,最后低沉的笑了起来。

“母亲,那造福纸的人着实可恨,要不我们……”

李长青比了个手势。

“胡闹,她只不过个小卒,况且那造出福纸的人,竟用它如厕,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天下读书人但凡有气节的谁肯用它……”

杜青羽此刻正在起草工坊的后续,忽然之间打了个寒颤,大热天的打寒颤,真是奇怪思豪没想到她的小命被人惦记过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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