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行看着对方发过来的一副手机拍摄的画,莫名陷入了一种沉默。
一只灰色的魔方。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灰色的童年,每一丝色彩在展露的那刻,又被一双手生生掐死在灰寂中,周而复始,六面都是灰色,看不到一点趣味。
可偏偏这幅画的每一根线条都是完美是,微弱难见的弧度都格外具有美福
“我问了我所有的学生,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这画是哪里来的,那除了你来京弘,是不是还带了你的姑娘?”
“瑾爷,如果真的是她,那她在绘画和设计方面都有着惊饶赋和水准。”
傅瑾行大概可以肯定,那副灰色魔方的作者就是里面正在量尺寸的朋友。
只是,这幅画太让人心疼了。
每个人画的画都具有解读意义,画可以从中反映出很多信息,许多心理学家都会靠这个来获取情报。
沈卿到底经历过什么?或者换句话,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她来自哪里,为什么会这么可爱,又这么可怜。
夏礼安听到那边没有动静,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主意,他的意思是想找到这幅画的作者,这样他的收徒大业也算圆满了。
他这半辈子都扑在画画上,虽然有成千上万的学生,但徒弟却是一个都没樱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有赋有思想的,夏礼安什么也不愿意错过。
“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傅瑾行把照片保存下来,一贯舒懒的扭了扭脖子。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
“就算朋友答应拜你为师,最快也要明年下旬了。”
夏礼安脑海里的弦瞬间绷紧,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为什么?”
傅瑾行给他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声线里还带着一丝未尽的笑意:
“高考。”
殷彧的助理已经推开门出来,傅瑾行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走,想也没写就直接掐断羚话。
沈卿量完尺寸后出来,穿了一件早秋的薄绒外套,甚至还有一股冷气顺着门缝跑出来。
她在进屋的时候就感觉到这里温度低的不寻常,还是助理立马给她多盖了一件外套:
“殷老师对布料要求比较严格,所以我们放衣服的房间温度都会稍微低一些,沈姐要注意保暖。”
她终于明白傅瑾行一开始给她披的衣服是什么意思了。
沈卿看着傅瑾行,壁灯的光轻柔穿过他的发,有一种不出来的温和,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有些笑意,眼底藏着愉悦。
“怎么了?”
“没怎么,”傅瑾行把那幅画的照片拿出来放到沈卿面前,“只是在想,卿卿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卿沉默了一阵。
是那副画。
她当时随手画的,也没多想,毕竟画室多一幅画也不是什么值得去深究的事情。
“我以前无聊的时候,自己临摹过一些画,偶尔有自己想法的时候也会画一下。”
想了一下,沈卿还是决定坦白。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傅瑾行并没有多在意她为什么会有条件去自己学画画,而是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
“所以,卿卿喜欢画画对吗?”
他穿着当时沈卿给他挑的一整套衣服,肩宽腰窄,坐在沙发上,五官英俊,神情多少有些散漫,看着却会让女生忍不住心动。
这个时候,沈卿心里大概有这么一个想法:
傅瑾行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过去,他每次都只考虑她的未来。
一种汹涌且怪异的共情在沈卿心里激荡,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频率在慢慢加快,跟之前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这次她并没有和傅瑾行站的很近。
两人回到车上,沈卿怀里还抱着助理给的外套,上车后却被傅瑾行抽出来放到一边。
他转身拿了一个彩色的大罐子给沈卿,让她换这个抱。
“这是什么东西?”
沈卿好奇,把顶部的盖子给扭开,结果看到了整整一大罐的棒棒糖。
傅瑾行想到了什么,笑容绮丽绚烂,有几分夜场里公子哥的风流味,他看着沈卿的脸,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
“糖啊,不是好了哥哥下班后给你买糖吃吗?”
他的是之前在京城,他们电话里的那次。
沈卿当时只知道要去帮忙解决麻烦,也没把傅瑾行那个时候的话给放在心上。
没想到,傅瑾行还真的买了糖。
而且一买就是一大桶。
就算一一根,她也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去。
刚才那种明明很高兴,可是身体反应却很难受的感觉又跑上来了。
她吃过最重的罚,受过最难的苦,抽过最浓的烟,但却唯独没有吃过最甜的糖。
沈卿还没回过神,她的眼眶里已经被蓄了一层水光,晶莹的闪着,是昨夜的星星全部落在里面。
姑娘眼睛里润润的,明显是哭了。
那两滴还没落下的泪水,烫的灼人,傅瑾行心里是揪着的,疼得要死。
他心底莫名有些急,想要低头把那两滴泪给吻去。
“哎呦,怎么了朋友?不就是一罐糖吗,用不着感动成这样吧?今晚才带你吃过百鸟居,也没见你这么娇气啊。”
傅瑾行一把搂过那纤细的腰,伸手把沈卿眼底的泪花给擦拭去,细致的像是在打理自己最珍惜的宝贝。
“你完了知道吗宝贝,你知不知道你一哭,瑾爷心全乱了。”
傅瑾行还是那么散漫的看着她笑,那眼神,坏的像个把姑娘堵在角落里勾搭的老流氓。
也不知道是哪个点戳中了沈卿的笑穴,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冲傅瑾行点点头:
“谢谢你的糖。”
傅瑾行心累,这么浪漫的气氛,这朋友怎么还笑得出来呢?难道不应该一个感动然后决定以身相许什么的……
不过他看沈卿没在哭了,倒也是心安了不少。
“你给我把话清楚,谢谢谁的糖?嗯?”
傅瑾行伸手捏捏沈卿的脸,软的跟什么似的,特别好捏。
沈卿抱着那一桶棒棒糖,身体顺势前倾,凑到他耳边,用一种很娇很软的声音喊了一声:
“哥哥。”
“啧!”
傅瑾行重重啧了一声,把身子转回去坐正了。
他听得出来沈卿是故意的。
但是酥的他骨头都发软了。
这谁顶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