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分,已有些夜凉。
这种气氛,很容易让人有些孤单凄凉。
“军师,歇一下吧。”
“好好好。”
严桓自己也累的够呛,平时很少骑马,更别说这么高速行进。
几次都想弃马,以自己的轻功十万大军也抓不到的。
他们应该跑出数百里了吧,也算安全了,现在都没功夫清理来时的痕迹,有这功夫和时间还不如直接奔到陕州还算安全。
天色自己放亮,周围山青水秀,竹林环绕,低洼处的禾草生长得极有规律。被山风一吹,此起彼伏,如像水面的波浪一样。
宁静安详的与战火格格不入啊。
战马也暂时歇息了。
在这幽静的山坳外,有一条小河绕着山坡底下流过,向东奔流。严桓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整理一下帽子和鞋靴,底层士兵的生活还真是艰苦,自己以前都是穿软鞋。
李雅在一边军容依旧,虽然自己知道她也大汗淋漓了,只是静静喝水和吃着干粮。
严桓也需要补充能量,吃了一点。
离陕州只有两百多里了,存活下来吃鸡,热水热炕头都有。
“军师,不知道阳城怎么样了。”李雅说道。
现在还在记挂,有些担心。
不太好呢,死伤惨重。
太守大人一个背刺,城门四开,如果是我安排的话几万人马填充上去就结束战斗了。
阳城军就算把城守住,损失太大了。
“殿下不必担心,此番敌军知道我们逃走,定然派兵拦截,留在陕州前面的地界,后面的路可不好走。”严桓对他说道。“至于阳城,有重城之险,定是可以守住的。”
李雅点点头。
但愿如此吧。
严桓正起身,在距离河流不远处的岔路口,他蹲在地上,看着密密麻麻通往南面的脚印、车辙,陷入了沉思……
“这是半个时辰前的痕迹。”
李雅上前一看就知道,她行军带兵有七八年了,是为很优秀的将领。
“这是一支数百上千人的兵马,一百骑左右,车辙印还很深,怕是载了许多人。军中素来不许在车上多载人员,如此看来,要么是拉着粮草、军械……”
两人相视一眼。
有敌军在附近。
而且这个规模,足以把他们两个灭了。
千军辟易?
那是看野史小说看多了吧,这样的猛将确实存在,但也不会是他们。
严桓站起身后,向前方眺望,从这里往南,是一条狭窄的道路,行于山林农田之间。
“前方五十里就是慎县,他们定然守住关口,是要设防或者拦截我们。”严桓说道。
“就走这里吧,绕行的话还多两百里,我们何时才能到陕州。”李雅问道。“万不得已之时弃马,你的轻功如何?”
严桓望了望两匹马。“还是比马快的。殿下放心吧,豁出性命我也会护你周全的。”
“先生算无遗策,希望此番也得庇佑。”李雅说道。
“脱险之后还请殿下好好考虑我们的话。”严桓说道。
李雅就当没有听到,思考着各种状况。
只希望不要有武道高手,否则的话会拖死他们的。
两人继续打马向前,缓缓沿着道路走着,期间那些脚步、车辙印记不断。
“什么人?”
前面敌军也很快发现了他们。
几人骑马而来。
“你们是哪位将军麾下的?”严桓也问道。
隔着大老远,他们就看到对面骑在马上,尖嘴猴腮的青年打量着他们。
李雅在他身后微微低头,怕被认出本性。
“我们是萧叹将军麾下。”对方答道。“两位骑吏,不知是从何处来此?”
“吾等乃大军斥候,奉命查探这一带,直至陕州。”严桓说道。
“那太好了,我们也是奉命攻克陕州的先锋,大军快来了吧。”对面几人于是高兴了起来。
“阳城快被我军攻克了,只等活捉夏国公主,压兵陕州。”严桓对他们说道。“我等先行一步了。”
“珍重。”
“珍重。”
两人很有默契的交互,从敌人身边经过。
严桓尽可能的挡下视线。
怎么看这个小兵还是太秀气了些,像个娘儿们一样。
“等一下。”
这时候前方又出来了几个骑兵。
为首那人还是个将尉。
严桓暗自提醒过李雅,两人也随着敌兵在马上一齐行礼了。
“你们是谁的斥候?”将尉直接开口问道。
“何长索将军。”严桓连忙答道,
接下来又是连珠炮地发问,哪里人?率长叫什么?一连串下来,严桓又是对答如流,一口纯正的东宁口音。
毫无破绽。
李雅偷偷摸着的匕首也放下来了。
走了。
从城外小径策马而过。
穿行敌军,这种感觉有些刺激啊。严桓业务不熟,只能装作面无表情急忙过去。
“慎县也被攻陷了,那位是都尉吧?”
李雅突然开口问道。
“哪个?”严桓愣了愣,偷偷大量了一眼,城墙上好像出现了一个中年人,探查地形,眺望四周。“好像是的。”
熟悉的话,看下旗帜能够知道许多信息了。
那可是都尉,算是高级武官了。一千五百石。在军中仅次于主将,和副将这种副手又不一样,能够独立领兵的。
“殿下你要做什么,不要啊……”
严桓猛然低声提醒,已经来不及了。
这位能够拉十石弓的女将,架弓搭箭,敌军之中意在斩首。
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走啊!”
李雅还想看看结果,被严桓吼声惊醒,也被他一踹马臀开始奔逃。
这女人,胆大包天啊。
敌军也是惊愕无比。
后面在追击中终于到了弃马的地步,施展轻功在山林中狂奔,这才摆脱了后面追兵。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若是他们有武道高手,我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你会把我害死的,会把前线将士都害死的,懂不懂什么叫大局为重,你脑子怎么了……”
严桓气的破口大骂,骂的快喘不上气了。
蠢女人,差点误我大事。
“我知道错了,你想怎么样嘛。”李雅脱下头盔和外甲望向他。
一头乌黑绸缎般长发飘扬晃动,两缕散发柔顺的附在雪白的面颊两旁,被汗珠沾湿。
面色洁白如羊脂玉,吹弹得破,眉如远黛,目光如盈盈秋水,勾人心魄。小巧的琼鼻下一张红润丰满的小嘴微微翘起,闪着如同水晶般光润。
身上一件绸缎白衣,映衬得面容越发白嫩,以及脖颈下一片肌肤。
“知错了那就……”为什么严桓自己突然心虚起来了。“以后不要再犯了,记住这次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