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不是早就退仕了吗,难道还被小人所妒?”严桓问道。
“可以复出的,有人不希望见到。”林夕朝摇摇头。“像老师这样的人物,出则为清流之首,入则为文官领袖,若是出山,那定然是身居高位。”
除非陛下想要恶心人家,这又又违圣明啊。
严桓住了这阵子是觉得老师更喜欢读书和搞学问,倒是忘了还能复出。
“那么最在意这种事情的是太子殿下吧,可是老师就算不支持太子也没办法了,毕竟是皇储,而且他也不掺合党争。”严桓说道。“朝中情形还真是复杂啊,不过有师兄在,你会关注的吧。”
今天这一席话,也是警示自己了。
唉……
尸体自己看过了,也看过了所有案宗。
严桓又去了现场,静静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思考,到底是为什么。
往前推的话,被杀之前又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呢,为什么在这之前事先送走了家眷。
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没有发觉天色变黑了,严桓回顾了一遍案发过程会所有的资料,然后手中虚握,试着捅人,伸手虚动。
模拟作案现场。
“凶器应该是匕首,可是搏斗痕迹不明显,凶手武艺不低,可是为什么没有一刀致命。”
“是要逼问吗?”
“可是光是伤人,不会给人很大的痛楚。折磨人的话有许多方式的。”
“而且直接把人掳走就是了,慢慢拷问好了。”
“但是对方过来还是为了杀人的,所做那么多还是多此一举啊。”
“……”
严桓已经一筹莫展了。
越来越觉得林夕朝给了自己很好的建议和帮助啊,朝堂上的事情他可比自己熟悉太多了。严桓还不知道皇帝和严相是怎么考虑的。
还有就是,对老师下毒的人是谁呢。
在那里一直待到天亮,也没有什么头绪。
先离开,准备回去睡觉。瞥见个早餐摊子的招牌,挂在不远处的巷子口撑起了粗布拉成的棚子,棚子下白气腾腾,十分热闹。
严桓摸了摸肚子走过去,见摊子不大,只有几张矮脚方桌。时辰还早,稀稀拉拉几个食客坐在那吃早饭。
“想吃什么?”
一位少女过来问道,有着常见的白皙皮肤,苹果型面颊带着健康的红润,睫毛长长的,眼睛大大的,有些可爱。
“肉粥。”严桓说道。
先凑合应付一顿,他早上一般不吃太多。
回到府上,大家看他的眼光都是那种,觉得他又是夜不归宿的那种。
都当官了,怎么还是如此。
可是其实自己没剩多少钱了,想省着点花,最近需要节欲了。
“小严啊,不知你的住处找的怎么样了?”
张宁钰今天还很关心他,开口问道。
这孩子还把自己儿子带偏了,张谷风都学会偷偷去了,太厉害了他。
严桓最近也是名气大涨,一方面作为他的高徒,而且在画舫之上文斗获胜了。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最近朋友聊起他这个弟子,都是这么个好印象。
毕竟还是亲传弟子啊,认真拜师行礼教过束脩的。
严桓想了一下,这样赖在他家里不走也实在不像话啊,老师虽然不至于不近人情。
本来自己打算还是找七公主混个幕僚,就解决住所了。
偏偏,现在进了黑衣司,虽然也有宿舍。
还有就是,自己竟然还没找出下毒的人。
无能啊。
“老师你也知道,天子脚下,这住处,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严桓自己倒了口茶。
“这我当然也知道,所以小严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大可找老师帮忙啊,我在这京城中,多少也是有点人脉的。”张宁钰连忙说道。
“是,那我尽快吧。”严桓点点头。
张宁钰于是施施然离开,已经提醒的很明显了。
唉……
严桓也叹了口气。
“严桓……”
这天林夕朝也过来把他接走了。
“案子有什么进展那?”林夕朝问他。
“没有,师兄那边呢?”严桓也问道。
“发现了尸体,为了隐藏踪迹,他们把仆人也杀了,有几个人身份不明,可能是负责接走他家眷的,也是被灭口了。”林夕朝说道。
“那要怎么办。”严桓捏了捏眉头。“如果不用师兄的方法,那就完不成了。”
圣意到底是什么用意,想不明白。
马车停下,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这是怎么了?”
严桓望了一眼对方,拉起车帘,然后看到不远处的宅院前围着一群闲汉,几名差吏在院内进进出出。
“给你找了个帮手,精于稽查追捕。”林夕朝指了指下面。
“谁?”严桓看了下前边,一堆捕快小吏,于是说道。“那我下去看看。”
如果有其他帮手的话或者也能够提供不同的思路和想法。
对他有用才好。
严桓跳下马车。
这家不会跟蔡旷有关系吧。
黑衣司。
严桓亮出腰牌,也进入现场看看。
一进门便看到一条看家狗死在院中,狗颈插着弩箭,看来是被人近距离用弩射杀。
短弩比长弓更便携吧。
走到门口,里面散发出浓浓的血腥气。
他正想进去,忽然,光影交错,一个苗条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那女子穿着一身乌黑的捕快服,在她身上好像衣服更加挺拔俊秀,腰带系着一块铜牌。走动间间露出两条穿着白绸长裤的修长美腿。
一双圆亮的眼眸玲冰冰没有丝毫表情。
“仵作呢?”
那女子的嗓音有种奇特的韵味。
“仵作已经看过了,房内五具尸体,女子衣衫零乱,喉间有青黑色指痕……”旁边小吏连忙恭敬搭话。
顷刻之间,只是看过了现场,已经得出那么多线索了。
天空没有了痕迹但是鸟儿已经飞过,但是作案了怎么可能没留下痕迹呢。
那女子安排好了后续,闪身离开了,从头至尾都没看这边。
倒是其他人目光扫了过来,这位是做什么的。
严桓也先离开了,出门之后见到那女子上了林夕朝……马车。
正有些迷惑,林夕朝的手伸了出来,朝他招了招。
他也连忙过去,上车了。
“这位是玉谱铺头,我朝名探,帮我师弟查查蔡旷的案子如何,先委屈你了,调任麾下当个总旗。”林夕朝说道。
“可以,谢过大人。”女子点头应是。
这个时候林夕朝拿出公文,竟然已经准备好了。
严桓也睁大眼睛。
玉谱已经告辞先下车了,严桓本来还想先问问他,现在还是先向林夕朝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