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萤头疼得厉害，只觉得神情恍惚，连四周嘈杂的声音都有些恍惚：

“准备注射镇定剂。”

“主任，周医生还没到，你这……”

“患者情况不乐观，你先注射，有任何问题我来负责。”

“是。”

晚萤声音嘶哑，只觉得手脚虚浮，双手不自觉得抽动：

“你们......干什么......”

“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一个声音似从脑海深处传来，如清泉缓缓流过晚萤的灵台。

手臂传来刺痛，似乎有一股凉意，从血管直直传到四肢百骸。

灵台渐渐清明，原本盘旋在脑海的声音也慢慢平息。

“我需要一个解释。”

听到这话，001抖了抖：

即使是用意识交流，还是觉得晚萤说话那调调，冷得可怕。

“001号服务器暂时无法回答此问题，正在与系统反馈，请稍候。”

“呵”

晚萤嗤笑一声，不再言语。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所以我反馈了，但至于你等不等的到这反馈，那就是你的是了。

十足十的奸商做派。

001号有点哭笑不得：

其实真不怪他。

自从进入世界，系统就像掉线的一样，连日常汇报都做不到及时处理，如今情况特殊，等到系统回复估计真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001号：有一个年久失修的的系统boss，头疼。

“我做了个梦。”

也不管001是否在听，晚萤自顾自说着：

“梦里有个女孩一直在笑。”

在系统空间，001安静地听着，自从他被创造出来就是被设计成一个优秀的倾听者。

“那个女孩好像在说话，但我听不清楚她讲了什么。”

001只当晚萤在感慨人生，便出声安慰道：

“别难过，都过去了。”

“那是她自己的人生，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晚萤说罢，语气沉了沉，又道：“我只是有些遗憾。”

原主是原主，晚萤是晚萤，她从来分的清楚。

她只是遗憾。

遗憾那个被同学欺辱，被他人玩弄利用，甚至生母都将她当成工具的女孩，连最后说的话都没人听见。

梦中世界模糊又扭曲，唯这女孩的笑声

响亮又讽刺。

“你接收到了原主的记忆！”

系统的声音有点突兀地响起。

“所以呢？”

系统被这反问噎得说不出话。

老实说，新手世界就扭曲的如此彻底，的确是它的责任。

但对这个女人，它习惯了趾高气扬。

“有什么法子能最快速度离开这个世界。”

“需要你自己摸索，系统无权干涉太多。”

晚萤语调讽刺的上扬：

“你的意思不就是是让我自生自灭，逃得了是我的本事，逃不了是我的命数嘛。”

说罢又补了句：“下次害人的时候至少说说场面话，不然被被人一眼看穿，会显得自己很蠢。”

“你......”

话未说完，一丝光亮透过晚萤不自觉睁开的眼帘。

光线刺眼，晚萤不自觉皱了皱眉。

“醒了？听得到我说话吗？晚萤？”

说话人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之前用的药对你有些致幻的作用，现在好些了吗。”

晚萤初初睁眼时看到的世界还有些朦胧，入眼的是一只干净的手，轻轻覆在她的额头。

“好像还有点热度，如果不舒服，要告诉我，好吗。”

晚萤没答话，只是眨了眨眼，视线上移，一双水玻璃般的眼睛便撞进眼眸。

似是受到那双眸子的刺激，晚萤猛的抓住那人的衣袖。

“你，是，谁”

晚萤拼着仅剩的力气，一字一句的讲道。语调虽绵软无力，但吐字清晰，透着倔强。

眼中的画面似乎清晰了点，能看清眼前这个男人清秀的五官：

“不是他”

似乎松了口气，晚萤摊在床上，闭了眼睛。

001：如果是他，你想怎么做。

昔日那些剜心之痛，悉数浮上心头。

晚萤：那就再杀一次，我与他终究只能是你死我亡。

即便是用意识传播，001还是能猜出此时晚萤低沉隐忍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