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外的广场很大，白色大理石的台阶在素净中带着丝寡淡的味道。

一阵风吹过，带着亦真亦幻的栀子花香，晚萤淡淡的声音响起：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死？”

晚萤与一般的任务者不同，她是被系统强制抽离灵魂。如果这具身体非自然死亡，没有系统的支持，晚萤的灵魂就会彻底消散。

但此刻，晚萤的声音淡漠又疏离，仿佛此刻她谈论的完全是另一个人的生死。

“柳晚萤的死应该是冬天吧，”星洛抬手，摘下落在晚萤肩上的一片树叶，“现在还早，不是吗~”

晚萤听罢，只是轻笑一声。

她将手举过头顶，遮住要照到她眼眸里的光。

此时，风略过树梢，沙沙作响的声音几乎要盖过晚萤那句喃喃自语：

“终于要结束了......”

星洛隐约听到这话，有些诧异地看了晚萤一眼，有些不解，正要问时，一个穿着干练的女人急急忙忙跑来：

“周探长！”

那女人跑到星洛面前，表情严肃：

“城西路发生命案......”说到这，那人表情有些犹豫，“院长......出事了。”

似乎在意料之内，星洛并没有表现出有多惊讶，只是惯例一问：

“现场是什么状况？”

“boss 希望你立即放下这里的事，马上展开调查。”

星洛皱了皱眉。

为了待在晚萤身边，星洛已经尽量低调，淡化自己的存在。

而且，当年他不计后果地进入这所疗养院，已经得罪了不少探员。

如果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长官绝对不会叫他参与调查。

晚萤听到话，歪头一笑：

“快去吧~周大忙人。”

星洛无奈一笑，揉了揉晚萤的脑袋：

“好好呆在这里，我过几天再来~”

“再见~”

晚萤甜甜一笑，罢了，又用一句“再也不见……”，送走了星洛渐渐消失的背影。

“我送您回去吧。”

一个小护士消无声息的走上前来。

望着对方有些憔悴的脸庞，晚萤轻轻一笑，道：

“就这么急着送我回去？”晚萤望了一眼推着轮椅的小护士，嗤笑一声，“多年不见，就没想过跟我好好聊聊？宋小姐~”

身后的宋盼盼双手微微一僵，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无奈叹道：

“柳晚萤，你果然还是以前的模样。”

怪里怪气，又骄傲自负地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彼此彼此，你不也跟以前一样蠢~”

好端端捏在手里的王牌，就这么不合时宜地抛出去，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当初干嘛要救你呢~”晚萤理了理盖在腿上的毯子，“你说说，我当初把你推出去顶罪，现在我是不是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似是因为无力，晚萤这话说得很轻，但在宋盼盼的心里似有千斤重石压过。

当初，她与晚萤一起被关在柳家，当初晚萤提出救宋家的条件便是要她为晚萤出庭作证。

只是......

她没去。

她宋盼盼还有宋家，为晚萤出庭作证，无疑是与整个柳家为敌。

当初的柳家与周家和君家都有来往

她得罪不起。

宋盼盼静默片刻，几乎是卑微地说道：

“柳梦要杀我……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眼前这个女人在当年那般绝境下，也能弄到精神病证明，从而明哲保身，甚至弄到柳梦的那么多罪证。

这次，也一定可以再帮自己一次。

晚萤确不理宋盼盼，只是歪头问了句：

“我放在你那的东西呢？”

宋盼盼微微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当年晚萤给她的，除了证据，还有一份假的身份信息。

只是那份东西……她想留着。

“你不会是想占为己有吧。”

被撞破心思的宋盼盼有些尴尬，正欲解释时，晚萤又出声打断，那语气，冷漠又不耐烦：

“那些东西可以留给你”

宋盼盼眼睛一亮

“我也可以再帮你一次……只是……”

晚萤顾弄玄虚地拖着长音。

“只是什么！”

宋盼盼果然上钩。

“我要你跟我演一场戏……”

晚萤话说一半又停下，示意宋盼盼附耳过来：

“我要你吧柳梦引到这里，然后……”

晚萤的话轻飘飘地闯入宋盼盼的耳内。

“你疯了！”

宋盼盼惊呼一声，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咳咳......”晚萤咳嗽一声，用几乎是玩笑般的语气道，“至少，我可以让他一辈子记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