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侧过脸去,“我不是来听故事的。”
“……”水木清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只能告诉你说,你的女儿过得要比你快乐,打扰到彼此的生活的话,对谁都不好。最好是,永生不在相见。”零落微微皱着眉,在那眉眼深处,丝丝缕缕的难过松散的缠绕在她的眉心。
水木清咬了咬唇,不再说话。那细碎的言语,句句刺她胸膛,永生不得相见,那怎么行呢?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我的女儿……水木清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瞳眸,却看见冰凉湿润的液体,悄然划过,落在雪色纱衣上,逐渐晕染开来变得苦润,朦胧。
晨澈有些不忍,望了望并未察觉的零落,刚要说话,却在看到窗外虚幻的夕阳时,没了声音。他想,他知道水木清和零落的关系了。母爱是的出于本能的,而子女对母亲的关怀,是一种觉悟。对于一个从未见过自己母亲的人来说,突然的遇见,只会有更多的泪水与纠纷。更何况,母亲已经命不久矣。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母亲吧?零落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
如同栀子花一般轻柔美丽的笑颜,是水木清再一次抬眸时,留给晨澈的印象,那双眼睛里,布满了早晨的水雾,朦胧一片。
“我们是来找星帝的,不知,阿姨你可知道他在那里?”晨澈不想在留在这里了,他莫名的感到很内疚。也许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吧!自离家出走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会不会像这位母亲一样,日日夜夜以泪洗面呢?
“他在那面墙的后面。我只是一个灵魂,所以进不去,不清楚他的位置,也无法穿过那面墙。”说着,她起身向住宅深处走去,“我带你们去。”
柔软的长发,托在了地上,零落走路时,不慎将其踩在了脚下。然而,那三千发丝却穿过了零落的脚。水木清是魂魄,她的一切,都是看似有形,却无形的。此时此刻,零落终于鼓起勇气,望向了她。纵然是着飘渺影子,却也会在冥明之中的牵引下,遇见……
那么的熟悉,却夹杂着猜不透的陌生。使得她不得不去深思,明明就在眼前,却出于本能的不去亲近。甚至去挖苦,讽刺。她们是见过的,很久以前她站在一颗梨花树下,轻轻地拂过她的面颊唤她的名字。她总能梦见这样的场景。想不透那是谁,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梦见。此刻,她一直在零落面前故作轻松,,做作的笑着。莫名的感觉,梦里的人影与面前的这位有着不一样的心。
一路走来,零落依然没有勇气喊她一声母亲。直到穿过那面无形的墙,她才听到墙外传来阵阵哭泣声,那个没用的女人,颤抖着声音说,“我知道了,我的女儿确实过得很好,谢谢你告诉我。”
闷热的空气,使得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浮躁了起来,此时此刻出现在眼前的已经不是走不到尽头的“寂离巷”和古铜色的“夕阳宅”了。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黑暗深处传来了婉转而又空寂的旋律。这里,才是星界的边缘。
如同铁链一般,环环相扣的异次元空间,无一不显露着能力与智慧。这个被称为是“空谷”的黑洞,是历代星帝操控星界的地方。
晨澈的面色顷刻间变得苍白,这里的引力太过于强大,人类一旦接近,必会被深深撕碎,若异灵的魔力不足以与此抗衡,也会是这样的下场。而且,这里面汇聚了星界最纯净,最强大的魔力。那面墙与空谷入口相连,从某种意义上说,很好的将黑洞引力与外界隔绝开来,所以“夕阳宅”和“寂离巷”才无大碍。
突然看见晨澈开始缩小的瞳孔,零落乱了方寸。若再往里走,晨澈一定会被撕碎的。想都不想,零落唤出了自己的魔杖。魔杖的顶部,是一颗不规则的陨石,泛着幽蓝色的淡淡光泽,在那里缓缓转动着。在晨澈的额头上一点,晨澈便逐渐恢复了正常。
“……”晨澈面色发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刚才看见……看见无数只黑色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殿下,您父亲恐怕是想要我的命吧。”
“……”
零落作为下一任星帝,是完全有能力“洞彻”星界的。如今,却洞彻不了这个黑洞,就如同她“洞彻”不了“寂离巷”的尽头一般。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将她笼罩,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此时此刻,身处这空谷之中,星界中的砂石一般渺小。
零落有些担心。但如果父王真的要了晨澈的性命,她一定……
命运的乐章,一遍一遍的回荡在零落的耳畔,迫使她心乱如麻。这一路过来,父王都在提醒她,自己不答应。就差没写的到处都是了。自己未必也太没用了。若再强大一点,那会有多美妙。
千丝万缕的水蓝色线条,如同潮水一般,从零落身后涌来,划过天际,破天长啸,清风流水一般,不着痕迹的从她脚下越过。以闪电般的速度纵横交错,形成了虚幻的长廊,直通向了看不见的远方。长廊的两侧,开始形成虚线所勾勒的门,一扇接着一扇一层连这一层,形成了庞大而又壮观的线条画。
这里拥有着通往每一个异次元空间的大门。这雄伟的工程,曾花费了两代人的年华与精力。这里面的一切,无论是一株草,还是一个异灵,都是星帝们依靠命运之轮的力量一手所创作的。
零落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在心里偷笑。就在刚才,她与自己的命运之轮产生了共鸣。得到了她的默认,正在以光速吞没这里。并给她牵引出了通往另一个命运之轮所在地的通道。空气不在像之前那样闷热。像是接近太阳似的炽热,顷刻间,便被寒气覆盖,消散开来,化作清风拂细柳般的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