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里的梨花,不知何时开过,又不知何时,谢了一世年华。她说,再美也不及当年。——题记
风儿,带动着那雪白的梨花,游走于世界的角落里,如画的地方再一次的加上了好看的点缀,所有的事物,都是那么的华丽而又清明。
正当气氛有些微妙的时候,从住宅的内屋里,走出了一位苍老的妇女,她的面容上布满了一条条的尾纹,被揉皱了的纸张一般怎么也弄不展,那双眼睛似晕染开来的墨水一般,有着化不开的颜色,而她的长发雪亮雪亮除白色外干净的不夹杂任何的杂色。模样分外清瘦,穿着略显宽大的长衣更显得萧瑟,走到零落的身边,”你父王他刚才来过了。“
“嗯。”零落不自觉的应了一声,语气欢快。她叫羲和,零落一直唤她婆婆。
零落回头仰望着婆婆,莫名的多了份酸楚。
在我的记忆里,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梨花巷,父王将我送到那里生活,那时的秋水很年轻,拥有着和我一样的金色长发。据说她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容颜,凡是见过她的人,没有一个不为她倾倒。
可后来,只在一夜间满城花谢,所有的林间小道尽数被落花所吞没,渐渐化为了腐臭的淤泥。那个时候零落踮着脚尖,趴在窗口往屋里张望。
我看见她的头发寸寸皆白,在晦暗的阳光里,泛起了阵阵寒光,正当我吓得瑟瑟发抖时,我的父王将我抱在了怀里转过身去,望着正在腐化的落花说,“花落了。”
我以不记得他是怎样对我说的,恍惚间还记得那时的感受,落寞与难过充实在我的眼睛里。
我含泪望着我的父王,他说,”你乖,不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句话,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我问我的父王,”是因为时间吗?是他带走了梨花吗?“
而屋里的秋水却失声笑了起来,“时间?会吗?会是时间吗?”笑着笑着,她便哭了,就如同窗外的梨花雨一样,散发着悲切而又醉人的忧愁。
而我的父王,却将我放下之后,悄悄地离开了。
后来,我才知晓,梨花巷里的梨花是不会因为时间而凋谢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建立了一个没有时间的世界。羲和也总是告诉我说,“偷走她美貌的并不是时间,而是她自己。”
曾几何时,我也是觉得着跟父王是脱不了关系的,当我问起时,他总是会选择沉默,不经意间,就绕开了话题。
后来,他终于肯说了,摸着我的头说,这只是一个交易。
是一个怎样的交易,会让一个正是妙龄年华的女孩,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宁可华发披肩。我至今都无法参透这其中的奥秘,这算不算的上是一种无知呢?还记得她说未来要让自己快乐,只是昏昏沉沉间,还来不及问,未来要如何才能让自己快乐,我们便被物是人非所吞没了。
梨花巷自那一夜起,再也没开过花,地上早已腐烂的花瓣,空气中至今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直到我们离开时,都不曾再见过那令人陶醉和向往的风景。
寂静,是梨花迹里独有的气息,风带着淡淡的清润有一下没一下的吹动着自古以来不变的落花。即便是这样动人的风景,却也入不了羲和的眼。
屋里的老人叹了口气,“你父王他同意也好……”
许久,零落测过身去,心底有了一抹酸楚,“婆婆?”
秋水背过身去,“也是,婆婆不拦你便是……”这句话似乎说的没头没尾,但是,却终是表明了心意。然而,谁也不曾看见,她那湿润的泪水以是布满了面颊。
背影越显得萧瑟了起来,才几日不曾相见,竟苍老了数百年。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幻觉,但零落很清楚。花早以谢了年华,要不是住在此间城,只怕……
迈着沉重的步履,回到了里屋,隐隐的又听见她在缓缓叹息,“也不知道,花开了没有·······”
“没。”零落的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听不真切。
树都枯尽了,怎么开?零落闭了闭干润的眼睛,走到了内屋门前,轻轻的倚在了墙上,“开了,可美了。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比这里的还要好看。”
“是吗?”里屋里传来了羲和欣喜的声音,“那改天,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还要叫上你的父王!”
“好,”零落将头靠在了墙上,仰望着屋顶上的梨花随风摇曳的模样浅浅的笑了,就好像真的看见了一样,“好,我们,一起去看看。”那笑,让屋里的遥迟与晨澈都揪起了心。
不记得是在哪里听见的,有人说,羲和想看的花,再也开不了了。就这样,在寂静的世界里诉说着谎言,零落的心,一下又一下的抽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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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零落的眼里,‘一起’这个词语,太过于沉重,突然间觉得,这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是那时的零落无论如何也数不清的。
零落望着世纪海,那团金色的像乱麻一样的线条徘徊在海洋的某个地方,最终勾勒出了一朵丝状的花朵。而花朵的上方是一个缩成一团的小人。
“是彼岸花神!”晨澈立刻说道,小小的手指惊讶的指着那朵花,“我还以为星帝已经将他处死了呢!”
“?”
“一万年前那场彼岸花席卷世界弑杀成性的浩劫。就是他造成的。传闻被囚禁在彼岸的废墟上。两百年前,时间的守护神用自己能观测未来的那只眼睛换取了他的自由。星帝让他轮回了。”遥迟解释说。
“这么说,还有一个时间之神是像晨澈一样活到现在的?”
“没有,偷渡轮回之境。被命运之轮挫骨扬灰了。”遥迟轻声回答她的问题。
零落吃惊的捂住了嘴巴,“怎么会这样?”
“那现在时间是由谁掌管的?”
“无人掌管,自动按照原来的模式更替。”
“那岂不是不能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改变未来了?!”晨澈想起这件事来。
“……”
久久没了动作,遥迟望着她,以为她在难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连自己都觉得难看的笑,不似昔日一般的飒爽,他走过去,用指尖划过她耳边的发丝,似风拂细柳一般的轻柔婉转,“别难过,我陪你一起去找。”
事实上,她确实在难过。她的指尖在花朵上轻轻划过。空间之门便近在眼前了。
画面中呈现出了一片辉煌的色彩,在所有人惊讶的神情里,零落的身体,一寸一寸的没入了画面。而遥迟与晨澈也相序跟了进去,转眼间,就身在其中了。